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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哪路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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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在遼河以西,兩隊人馬終於是碰面了。代善帶着一千騎兵,候在遼河以西,等着楊帆他們前來赴約。

祖潤澤臉像吃了蒼蠅屎一樣難看,心裏暗道楊帆那個臭不要臉的,把這種活給自己,這不是自己拉了屎,讓他來擦股嗎。一千個弟兄,也不帶任何武器,就這麼空手來了。好歹也拿個趁手的武器防備一些不是?什麼都不帶,萬一這幫子建奴反水了,不久要命了?

不過來之前,楊明確説過,不要穿鎧甲,不要帶任何武器。祖潤澤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橫一刀豎一刀都是個死,死在建奴手上,好歹也算是烈士了不是。

他往前走了五十步,聳了聳肩,裝了壯膽,喝道:“來者何人!?”這次以糧換人,皇太極不敢疏忽,特地叫代善親自過來。

“貝勒爺,你看這些農民,手上都沒個武器,膽子還真是肥。”一旁的正紅旗旗主建議道,“不如…”

“先看看再説!你先上去和他涉。”代善吩咐道。

“正紅旗旗主,奉命前來涉。”祖潤澤雙手環抱,故作不屑道:“麻利點,把糧食運過來,我再把俘虜放了。”

“就這麼簡單?”旗主驚了個呆,這不按劇本,還要勾心鬥角、你退十里,我退十里,咱們一起喊一二三什麼的嗎?怎麼到這小子嘴裏,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了。

神經大條的祖潤澤,現在就想着,要麼扛着糧食會去,要麼被砍死。還和他磨嘰什麼,怒道:“你還想怎樣?老子特麼是在和你談條件嗎?你愛給不給,不給拉到!”正紅旗旗主眉頭一挑,想着這小子哪來的膽氣,勒馬回身。

“貝勒爺,這小子就是這麼説的。您看怎麼辦?”正紅旗旗主在代善耳邊將祖潤澤説的話都告訴了代善。

代善皺着眉頭,道:“你看帶着糧車運過去。看看那邊什麼反應。”糧車緩緩靠近祖潤澤。五百輛糧車推至祖潤澤面前,他愣是面不改心不跳,朝後邊揮了揮手,千個農民顛地跑過來,兩人一輛馬車,樂呵呵地往回推去。

這下可代善都驚了個呆,這…這麼隨便?

就這麼隨便!楊帆知道,越是警惕,小心翼翼地,對面越容易看出自己這邊心虛,索大大方方地來。這叫什麼,這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代善身後的一千騎兵,馬蹄開始不安分地踏動起來。快馬回來的正紅旗旗主回到代善身邊,道:“貝勒爺,這如何是好?”

“跟上去。”前邊祖潤澤一千農民推着糧車,後邊代善的一千騎兵僅僅跟着。祖潤澤算是豁出去了,躺在一輛糧車上,翹着二郎腿,看着代善。抱在脖子上的兩隻手,可是抖得差點掐斷自己的脖子。背後更是冷汗狂冒,這時候一千騎兵衝上來。不用想,肯定被剁了。

糧車繞過那四千俘虜,繼續前進。而五十步之外的一千騎兵,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代善始終眉頭緊皺,道:“阿格,我額頭上有紅痣嗎?”

“貝勒爺,沒。”代善點點頭,看了眼就在眼前的俘虜,有些遲疑不定,右手按在彎刀上。

“貝勒爺?”阿格詢問道。

雖説是快深秋了,午後的頭還是有些熱,照得代善的臉有些紅潤,“跟上去!”皮靴往馬肚子上一夾,繞過俘虜,往前跟上去。嚇得祖潤澤臉都白了,心中詛咒了一萬遍楊帆個王八蛋。他只希望代善那步子能慢點,讓他多呼一會兒新鮮空氣。

呼哈呼哈。

祖潤澤大口着氣,眼淚不爭氣了下來,像個老婆子一樣碎碎念着:“楊帆你個王八蛋,老子還沒活夠呢。就被你賣了,要是清明節不燒紙給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代善剛走了幾步,一旁的阿格便顫巍巍道:“貝貝…貝勒爺,紅痣…你頭上…紅痣…”代善手上的繮繩勒住了,他也是踩着鋼絲繩在作死,明知道莽古爾泰就這麼死的,還不信,非要作死一回。

“停!”代善喝令道。

“敢問是哪路大神?在下愛新覺羅·代善,如有冒犯,還請恕罪!在下立刻帶人離開!”為了以防萬一,代善特地用滿語又説了一遍。

“貝勒爺,紅…紅痣消失了。”第一次看見如此神奇東西的阿格,也是吃驚地話都説不順溜。

馬上的代善環視了一週,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由鬆了一口氣,道:“給這些人鬆綁。”他心跳得,那叫一個撲通撲通,今天算是碰見某路真神了,這紅痣估計就是那種定人生死的法術吧。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好在自己果斷,不然真的要代在這裏了。

帶着四千俘虜,代善快馬越過遼河,再也不想嘗試那種被無形的威脅籠罩的覺。

祖潤澤坐起來,看着代善大軍離去的樣子,驚得嘴巴都掉下來了。在糧車上跳起來,喊道:“楊子真特麼神了!”前後兩個推車的沒想到祖潤澤會來這麼一出,手一個不穩,糧車翻了!

“唔,快,快拉老子出來…”祖潤澤被幾麻袋黍米埋得差點不過氣來……距離遼河以西一里外的一處小山坡,草垛中鑽出一個人頭,楊帆叼着稻草,冷笑道:“敢跟我楊一槍玩心跳。城南城北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他把狙擊槍放進黑匣之中,之所以沒放出那一槍,楊帆還是在心裏打了個小九九,要是真放出那一槍,這大仙光環也就沒了。皇太極一定可以看到那顆子彈。還不如拿這光嚇唬嚇唬代善,起碼威懾威懾。現在首要關頭,就是要保證自己手下的七千弟兄餓不死,至於整個大明朝,沒辦法,顧不到了。

人家皇帝不急,他急個線。楊帆背起黑匣子,一吹口哨,躲在另一個草垛中的小黑也顛地鑽了出來,嚼着乾草,打了個蹶子,扭着股跑到他面前,拿頭拱了拱楊帆,一下就將楊帆從草垛上頂了下來,撒開腿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