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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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年,阿瑪又為我定下一門親事,英薇的娘進門後,我帶她住在書房裏,她回孃家哭訴,鬧得滿城風雨,説我苛待她,結果,我不得不帶她搬回西院,後來她有了身孕,我幾乎留在王府裏夜看顧她,那段
子,我夜夜從惡夢中驚醒,無法安睡。”
“貝勒爺,我絕對不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壽雅,你知不知道,自從英薇的娘死後,我就決定,即使是死,也不再應承任何婚事,孤老終生也好,反正我是個不配得到幸福的人。
“這些年,我只想着好好養大英薇,讓她快樂健康地長大,錦衣玉食我一樣也不會少給她,只除了父愛…我怕害死自己唯一的女兒,所以我不敢太親近她,甚至讓她住在隆晉的院落裏。
“我以為這輩子會就這樣了,誰知太皇太后賜了婚,抗拒不了,我只好你進了門,可我對自己説,這一輩子都不接受你,只跟你做掛名失
。但是,壽雅,你
本讓人無法抗拒,你的笑、你的開朗,像投映在我冰冷心房的陽光,我如何捨得推開你?
“儘管你在外風評不好,儘管傳言説你招惹過不少達官貴人,但我不在乎,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只有外表美麗,最引我的,是你讓我的心如同撲火飛蛾一樣撲向你。”
“貝勒爺。”壽雅泣不成聲。他襟寬大,從未因傳言而鄙夷她,甚至願意放下戍見,好好與她相處…她何德何能獲得他的真心相待。
“謝謝你的仁厚!”壽雅!”他將她推遠,鄭重其事道:“聽完這些,你還願意陪伴在我這個不祥的男人身邊嗎?我不想相信宿命,可它卻是無所不在,我害怕最後…你會怪我的…”高傲如他,在她面前,卑微哀傷。
“貝勒爺,很高興你這樣問我,很高興你接納了我,我從沒像此時此刻這樣的快樂過。”
“你也別有任何顧忌,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在壽雅的心裏,只有對你的濃情和仰慕,無論是歲月多長、變故再多,也不可能改變,更不會有絲毫的怨恨。”眸心漾起堅定。
她堅信,以往的不幸並不是隆磬的命,而是上天太捉人。即使她最後像那些福晉一樣遭過不測,那也是她的命,也怨不得任何人,為了這份愛,她願意
出自己,命又算得了什麼?
“壽雅!”愛上她,是他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她的勇氣和深情,他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看到過。
“我們相約,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好!你不可以先離我而去,聽見了嗎?否則,我絕對追到黃泉路上。”瑩瑩燭火下,兩人緊緊相擁,暖洋洋的温度烙進他們的心底。
寅時剛過,睡眠嚴重不足的壽雅早早起身,裝扮一番,坐上馬車,來到午門前候着。
太皇太后及皇后都潛心向佛,每逢初一皇太后特地下旨,命她入宮一起禮佛。
十五後宮必有禮佛誦經儀式,昨太夜
幽暗,透過車簾,壽雅看見四周停滿馬車和軟轎,各家的車伕轎伕都悄聲靜立,人雖然很多,但一點也不顯得凌亂。此時正值上朝時間,身着官服的羣臣陸續走進午門奔往乾清宮。
“李全,把車停在角落裏。”看這天,也知道時辰尚早,壽雅決定找個安靜的角落,小睡一會。
閉目不久,只覺車旁晃了晃。
壽雅以為是桂蓮上了馬車,並未睜眼,繼續補眠。
一雙幽深的眸緊緊地盯着她,一身華貴的錦袍襯得他英姿發。
隆磬自户部衙署出來,正入宮上朝,走到半路便瞧見自家王府馬車,太皇太后召她入宮禮佛一事他也有聽説,再見到桂蓮和李全身影,便益發篤定車裏的人是她,難忍心中想念,他悄悄溜進馬車,只為好好看看她。這兩
他忙於公務,並未回去王府,思念之情更是氾濫。
睡夢中的壽雅兩頰嫣紅,好生誘人。暖暖的馬車內氤氲着專屬於她的氣息,催動着他的心。
壓抑不住慾望,他很快攫住她的芳,用吻來紆解對她的渴望與思念。
被靈動的舌撬開,壽雅猛然睜開眼,對上那雙
悉的眸子,她又閉眼
合,慢慢融化在他的吻裏。
她好想他,他為公事連未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理智上能夠明白,心裏還是會覺得寂寞,他的出現是驚喜,稍解了她的相思。
好半晌,氣吁吁的兩人才慢慢分開。
下巴枕在她的頭頂,隆磬低啞道:“我先入宮早朝,下了朝,我再來看你,今晚無繁重公務,我應該能回府相聚。”他清清嗓子,撫好朝珠,跟她道別。
看看幽藍的天幕,壽雅心甜地揮手。
隆磬離開沒多久,午門前走動的官員越來越少,最後一切歸於平靜,忽然有些響動傳進壽雅的耳裏。
“…今禮佛,又一天不能在府裏打馬吊了。”廣場另一頭,兩個女人的對話隨着清晨的風斷續傳來。
着遠遠的距離,也不知道那是哪家夫人的馬車。
“你家側福晉怎麼沒有來?”
“還沒出月子呢。”
“哦,聽説今做司香婦人的是隆磬貝勒的福晉呢!”司香婦人是叩拜誦經時專為太皇太后向神佛奉香的女子。
“那個…葉赫那拉、壽雅?”
“正是。”
“憑着祖上的戰功,撈了個六品格格,如今又嫁了得勢的隆磬貝勒,她的命可真不壞。”
“那個賤人成年後,便跟有權有勢的男入不清不楚,東郡王、石虎衚衕那幾位大人,還有些貝子,她都招惹過。”
“這門親事是太皇太后指的,隆磬貝勒不想要她也不能拒絕啊。”
“她就跟肅親王府前家的石獅子一樣,擺着鎮用,隆磬貝勒不會真當她是福晉的!”又出現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宮裏沒人給她撐,隆磬貝勒也不會護着她,福晉,當年她勾走貝子的魂,害你侄女不能嫁他。”
“前兩年,她差點就嫁給你家爺兒做了側福晉,要不是你…”聽到這些,壽雅心煩意亂,再也睡不着了。她大概能猜出以前自己做過什麼,不過,她忍不住自問:她真能如此不擇手段,為求榮華而周旋於眾人男人之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