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燕赤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艾名終於知道什麼叫手握大權,為所為了。
他一天的生活是這樣度過的…
九點起牀,在士兵甲的伏侍下洗臉、刷牙、吃飯。
九點四十出門,十點到神機營律事堂庫司處簽到。
十點至十一點五十,喝茶,看報紙,閒嗑牙,打。
十一點五十至十二點,籤文件,收賄賂。
十二點下班回家。
十二點至下午四點,自由活動時間,愛幹嘛就幹嘛。
下午四點,上班簽到。
下午四點至下午六點,喝茶,看報紙,閒嗑牙,打。
下午六點,下班回家。
悠閒的子讓艾名在一個月內長了三斤,當兵時被太陽曬黑的皮膚變的白皙起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苦惱,而且不小。
神機營是幹什麼的?那是皇帝陛下的直屬部隊。擁有皇冠上的明珠美譽的神機營,完全可以當的上是吐方帝國最昂貴,最奢靡,最費,最龐大,最腐敗的部隊。最昂貴,神機營的裝備是所以軍隊中最良的;最奢靡,即使是一個看大門的也有可能是一名堂堂的中校;最費,隨便哪個神機營辦事處的免費食堂每天運走的泔水所變賣的銀錢,足以讓四口之家過上一年小康生活;最龐大,神機營是營級單位,卻有軍的編制;最腐敗,所以部門一切向錢看,即使是皇帝陛下下達的聖旨,如果沒給夠接旨人好處費,接旨人也敢不去理會。
神機營律事堂是幹什麼的?那是神機營裏所以人嚮往進入的地方,是所有部門中最昂貴,最奢靡,最費,最腐敗的地方。是神機營的核心,黑暗力量的來源。只要進入神機營律事堂,即使你在那裏只是個掃地的,一年下來的收入,足可以讓你舒舒服服過完這輩子。
神機營律事堂庫司處是幹什麼的?那是掌管神機營錢糧出入的地方,每收支資金達數十萬兩;出入各項雜貨,零用達三百匹;(匹:特殊計量單位,專指實物估有價值,每匹約合一千兩白銀。)是神機營律事堂所有辦事處中最昂貴,最奢靡,最腐敗的部門。只要是神機營律事堂庫司處的人,就可以在京師大小衙門裏橫着走。
神機營律事堂庫司處執事是幹什麼的?那是庫司處最大的頭頭,凡是神機營對內對外每一項花費,都要經過他的批准;是肥缺中的肥缺,那是隻要吐口吐沫都能咂死人的職位。是最能奢靡,最能腐敗的職位。
那麼艾名還有什麼可以苦惱的呢。
艾名這個苦啊。他每天簽署的銀兩支出那可是天文數字,所授受的賄賂也很可觀。但是,注意了,一個“但是”就讓他苦的都快哭出來了。但是,他不能光收賄賂啊,也得往上面遞點才是。據上任庫司執事遺留下來的送賄記錄表明,他即使是將他現在所收到的賄賂都給了上面,也遠遠不夠。如果長此以往,這個肥缺中的肥缺只怕他是坐不長久的,所以他如何能不苦。
艾名這個惱啊。由於自從他到任以後庫司處所能收到的賄賂大大減少,連帶着低下的人收入也大大減少,自然對他是怨聲載道;而往上送的賄賂也比以前少了許多,上面的人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好臉。就是律事堂的大管事文德房上校也冷不丁的刺了幾句難聽的話給他,所以他如何能不惱。
艾名在這一個月裏也想好好學習學習,將如何在庫司執事這個職位上撈錢的貓膩摸個底掉。可那容易嗎,不容易。第一,沒有可以借鑑的經驗,上任執事早就在菜市口砍了腦袋,想跟他學點經驗都不可能;第二,當官的時間不長,簡單的受賄收賄大概還明白點,更高級的玩樣還沒學會;第三,沒有可以依賴的可靠人選,在京城艾名算的上是無親無故,就一個士兵甲可以依靠,可士兵甲純粹是個不識字的草包,一點忙都幫不上。
有人説,有什麼可苦惱的,所以眾人拾材火焰高,神機營律事堂庫司處的職工雖然不算多,也有四五十號人,將他們聚在一起商量商量如何一起發財,讓他們出出主意,不就行了。
一看這位朋友就知道沒當過官。官是什麼,管也。工作上的事讓底下人出出主意可以,還能顯示出你不是個獨裁主義者;現在是幹嗎,是如何收受賄賂,讓底下人出主意?那不是開玩笑嗎?每個人如何發財都有自己的一套獨門工夫,如果讓底下人知道當頭的其實是個草包,連怎麼收賄受賄都不知道,以後還有威信嗎,那還不每個人都要在你頭上拉泡屎你都沒法了嗎。
有人説,有什麼可苦惱的,找人商量啊。士兵甲是什麼都不懂,可有人懂啊。比如莫愁月的父親莫閒衣,你都和莫愁月成了表兄妹了,那憑莫閒衣在朝當了數百年的官,這點事還不是小事?
一看這位朋友就知道沒腦子。莫閒衣是誰,那是當朝皇帝的太傅,是朝廷裏廉潔的表率,有名的要命不要錢的人物,你找他商量,那不是找死嗎。何況艾名對莫愁月還有那麼一絲絲想法,這種骯髒的事情可以讓莫愁月知道嗎?不可以。
所以艾名苦惱,苦惱的連頭髮都掉了兩三。
哎,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有辦法的。艾名搖頭晃腦的第一百零一次嘆,然後喝了口茶,看起了報紙。
敲門聲響起…
“進來。”艾名懶洋洋的坐直身子,手裏假裝拿了文件在看。
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名少校“長官,這是今天的財務報表,請您簽字,還有,奉天閣績言侍郎李伯仲李侍郎發過來請貼,邀請您參加明晚在他府邸舉辦的冷餐會。”艾名提起筆在財務報表上籤上自己名字,聽見又有人請他吃飯,眉頭皺了一下。自從當上執事後,這樣的宴會就沒間斷過,剛開始還有點新鮮,時間長了,就覺得很是反,可沒有辦法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