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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敵友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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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墓塌了,我的心中一陣喜悦。看來終於可以從這裏逃出去了。我向頭頂上望去,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亮光。不過,總比呆在墳墓裏面好。

我正計劃着逃跑,身邊的女鬼卻一把抓住了我。

我心裏一驚,不知道她想怎麼樣。我努力地掙扎,卻發現身子本使不上多少力氣。

正在這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放手。”然後一道紅光向那女鬼斬過去。

女鬼神大變,連忙把我放開,向後急退。然而,劍芒已到,刷的一聲,把她的袖子削下來一片。

然後,我看見一個器宇軒昂的人提劍站在我身旁。

的看了一眼,然而,下一秒卻呆住了。

這個人,分明是紙紮吳啊。

紙紮吳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之前的頹廢之態,雖然頭髮仍然是花白的,但是整個人像是年輕了不少。原來一身血跡斑斑的白衣也換做了勁裝。提着桃木劍,殺氣騰騰。而且,他手裏的劍,怎麼看都像是我的那把。

紙紮吳見我看他,回過頭來衝我咧嘴一笑:“許由,別來無恙啊。”這一聲賤笑把他出賣了。我心想:“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傢伙就算是穿上龍袍也不像皇上啊。”我對他説:“你最近看起來氣不錯啊。”紙紮吳嘿嘿笑了一聲:“整天在桃木劍裏面休養生息,而且被你的血養着,自然氣不錯了。”我們兩個看起來像是在拉家常,實際上,都沒有忘記,在幾步開外,還有一個女鬼。

女鬼幽幽的説道:“紙紮吳,你這是什麼意思?”紙紮吳收斂起之前的嬉皮笑臉,正道:“你不應該把他困到夢裏面。”女鬼一副很柔弱的樣子,可憐兮兮的説道:“我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而已,並不是想害他。”紙紮吳忽然又換了一副樣子,滿臉説道:“找人聊天?可以啊,要不然我陪你聊?”女鬼然變:“吳老頭,你別欺人太甚。”紙紮吳晃了晃手裏的桃木劍:“怎麼樣,你想對付我?我敢保證,你在我這,討不了什麼好去。”女鬼咬了咬嘴,瞪着紙紮吳説:“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只剩下半片魂魄。在夢裏面,你可以跟我勢均力敵,但是出了這個夢,你恐怕不是我的對手。”紙紮吳不以為然的撓撓頭:“如果加上無雙呢?不知道能不能鬥得過你?”女鬼臉微微有些發白,接連倒退了幾步:“你想怎麼樣?”紙紮吳淡淡的説:“今天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老子是靠他的血養着的。休慼相關,他的事,我肯定會管。”女鬼點了點頭,無奈的答應了。然後她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裏發,問道:“你還想怎麼樣啊?”女鬼咬着牙説:“我不是壞人。”我連連點頭:“我知道啊。”女鬼嘆了口氣:“希望你早點找到我的身體。別騙我。”説完這句話,她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終於消失不見了。

這裏,只剩下我和紙紮吳。

紙紮吳一臉嚴肅的看着我:“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吧?”我惴惴不安的説:“我和她聊了一會天,算嗎?”紙紮吳忽然抓起我的手,看了看:“你有沒有碰她?”我更惶恐了:“怎麼樣算是碰?你來之前我想逃跑,她抓住過我兩次,算碰嗎?”紙紮吳搖搖頭:“我指的是意亂情,你主動碰她。”我連連擺手:“這個沒有。她可是鬼啊。我哪敢。”然後我擔心的看着紙紮吳:“這裏邊有什麼問題嗎?”紙紮吳點點頭:“我懷疑她是想和你訂血契。牽制住你,讓你幫她找回身體。既然你沒有碰她,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嘆了口氣:“我已經答應幫忙了啊,她為什麼還不放心?”紙紮吳笑了笑:“可能她已經求過很多人,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食言了吧。”我撓撓頭:“這也有可能。不過,她三番五次的説不是壞人,不想害我,我看着倒真誠的。”紙紮吳忽然然大怒,衝我喝道:“鬼的話也能信嗎?”然後不由分説,一劍砍下來。

我想躲開,可是哪裏來得及,眼看着劍刃已經到眼前了。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猛然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我坐起來,發現天已經亮了。不過,房間裏拉着厚厚的窗簾,陽光並沒有透進來。

我從夢中回過神來,看見牀邊站着小王和無雙。他們兩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神情很古怪。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懷裏抱着那一件壽衣,上面的宮裝美女若隱若現的在外面。

我搖了搖頭:“我記得昨天把它放到桌子上了啊,怎麼一覺醒來,抱在懷裏了?”我拿着壽衣一直猶豫,這玩意畢竟是鬼物,我想扔了,可是夢裏面那女鬼似乎很可憐。既然答應她了,就幫她把身體找到吧。

無雙伸手把壽衣從我手裏拽走了,她把衣服展開,仔細看了看上面的人:“哎喲,這是什麼調調?”我把衣服奪回來:“別鬧了,咱們還是趕快找那位奇才吧。早點把師父救出來。”無雙嘆了口氣:“虧你還知道找奇才。你看看你都睡到幾點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看了看錶,已經十二點了。

小王告訴我説:“早上的時候,我把小玉送到局裏了,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沒有呼心跳了。而且無雙説,她身上的鬼魂應該已經不見了。所以,我打算把屍體給送回去。”我點了點頭:“你想送就送唄。”小王説:“在送屍體之前,我得把你們送到所長家。他之前代過,讓我留意一下,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會捉鬼。現在看來,你們確實有道行的。”我警惕地問:“所長想怎麼樣?”小王搖搖頭:“我來這裏上班沒有多久。只知道所長讓你們去一趟。具體的事,還是等他來説吧。”無雙急道:“我們還得找人呢,哪有那麼多時間跟着你們東跑西顛的?”小王擺擺手:“話不能這麼説,所長是什麼人物?只要跟他攀上了情,想找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我和無雙點了點頭。然後跟着他下樓,一路直奔所長家。

在路上,我用手壽衣把桃木劍裹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為了拿在手裏方便,又或許,我想讓他們兩鬼相鬥…

我問小王:“你知不知道所長家裏都出過什麼事?”小王一臉茫然:“什麼意思?”我想了想那天晚上我和所長的對話,於是問他:“你知不知道,所長有幾個孩子?是男是女?”小王一臉茫然的搖搖頭:“好像沒聽説所長有孩子啊。”説話的工夫,我們已經來到所長家了。不怎麼起眼的一條街,走進去,裏面居然有很多擺攤的。有賣零食的,有賣水果的,買菜的,賣糧油米麪的,本就是個菜市場,行人來來往往的,顯得很是熱鬧。

而小王指了指臨街的一户説:“所長就住在這裏。”我心裏不由得微微詫異:“這所長另類啊,怎麼説他也算是官,怎麼住在菜市場旁邊?”小王領着我們上樓。即使在樓道里都能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討價還價聲。

我們在二樓停下來,敲了敲門。然後小王恭恭敬敬的説:“所長,許由和無雙來了。”聽這兩個名字,我就能覺出來,帶我們來之前,所長應該已經和小王過了,對我們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比較瞭解。

幾秒鐘之後,門開了,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對我們説:“請進來吧。”一進門,我忽然覺像是進了另一個世界一樣。我覺這裏很冷清。

實際上,如果認真聽的話,仍然能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説話聲,但是隻要稍微走神,那些聲音就像是跑掉了一樣。

無雙在我身邊嘀咕了一句:“這裏怎麼有點冷?”現在是末,今天又是晴天,温度怎麼也在二十多度,而所長家的窗户也開着。屋子裏這麼冷,完全沒有道理。

我們在沙發上等了一會。所長走出來了,滿面風的對我和無雙説:“兩位貴客好啊。”他雖然神態和藹,一臉笑意,但是我能覺到,他很疲憊,眼睛裏面一點快樂的樣子都沒有。

我和無雙向他問了好,然後坐了下來。

所長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是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這期間,剛才開門的中年婦女又走過來幾趟,無非是擦擦桌子,倒倒垃圾,應該是保姆。

所長指着保姆説:“這是我請來的月嫂,李嫂。”李嫂拘謹的笑了笑,着略帶方言的普通話説:“客氣了。”李嫂走了,小王也駛去的站起來:“所長,我去把那具屍體送回到山村裏面去了。”所長擺了擺手。

客廳裏面只剩下我們三個。而所長重重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垮掉了一樣,先前的神頭變得蕩然無存。

他的脖子枕在靠背上,兩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兩位,你們是真有本事的,我也不瞞你們了,我們家遇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