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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銅錢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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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終於逃出來的時候,那個奇怪的老太太卻不見了。我們兩個折騰了一夜,這時候只想早點回去睡覺。

方丈從懷裏掏出三百塊錢來,遞到我手裏:“這三百是你的,剩下的是我的。咱們後會有期。”我一把將他拽住:“你開什麼玩笑?你一個江湖騙子,憑什麼跟我要這麼多錢?”方丈嬉皮笑臉:“就當是我借你的,改天還你…”説完這話,他掙了兩掙,溜走了。

大街上只剩下我一個人,而東方已經泛白。我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我忽然想起醫生的話來,讓我這兩天好好休養,可我本沒有休息,反而東奔西跑,接連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我想去醫院複診,看看傷口怎麼樣了。但是摸摸兜裏的三百塊錢,到底捨不得。

於是,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不自覺的,就走到了學校。

我想起前天晚上在宿舍裏面恐怖的一夜,就不由得有點害怕,不過看看太陽已經出來了,青天白,應該沒什麼事,於是我向宿舍樓走了過去。

我剛剛上樓,就遇見一羣學生從上面衝了下來,估計是趕着上課的,我一眼看見之前的瘦道士,不由得衝他喊道:“大師,你給我推薦的那個人是什麼玩意啊,本就是個騙子,可把我坑苦了。”瘦道士也看見我了,滿臉詫異的説:“騙子?不能啊?哎,同學,我先上課,等下了課咱們接着説啊。”瘦道士急匆匆地走了。我百無聊賴,回到宿舍,宿舍裏面亂糟糟的,我也沒有心情收拾,一歪身子躺在牀上。

我忽然想起來方丈給我的靈符。我從懷裏摸出來,打算研究研究。

這道符被方丈折成了一個奇怪的紙包,我小心翼翼的拆開,裏面是一張黃紙,疊在一塊。

這黃紙打開之後,上面用紅筆畫着一些奇怪的符號。我掏出手機,正要百度一下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忽然,那些筆畫像是活了一樣,在紙上動起來了。

我嚇了一跳,甩手就想把紙扔了。

黃紙手的那一剎那,從上面飄出一小股紅的粉塵。

我捂着鼻子,盯着那張紙,不敢作聲。

黃紙在半空中轉了一圈,然後靜靜的落在地上,似乎沒有什麼異狀。我用腳踢了踢,這時候發現,黃紙上的圖案已經殘缺不全了。

我猛然醒悟到:這種紅的粉末應該是硃砂。

這張黃符不知道是怎麼畫成的,我剛剛打開,那些硃砂就開始剝落,看起來,倒像是筆畫活了一樣。剛才我用手一楊,徹底把它們甩出去了。

我呆呆的看着這張符,想了想,把它撿起來,放在桌子上了。

這張符是證據,等我睡一覺,睡好了就去找方丈算賬。我這麼想着,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在夢裏面,我被那些鬼團團圍住。身不得。他們一人一口鬼氣,帶着白的霧,吹在我身上,透心涼。

我不由得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我才發現我手腳發涼,正蜷縮在被子裏面。

這時候正是初,雖然外面還有一點冷,但是不至於把我凍成這樣啊。更何況,外面天還沒黑。

忽然,我覺一股寒氣從背後透過來。馬上吹遍全身。

我打了個哆嗦。這覺太真實了,分明是剛剛夢見的鬼氣。難道,我牀下藏着什麼東西不成?

我想到這裏,不由得頭皮發麻,我把被子緊裹在身上,大着膽子翻了個身,趴在牀上,向下張望。

牀下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堆佈滿灰塵的垃圾。

我嘆了口氣:看來是我多慮了。牀下本就沒有什麼鬼。

我剛剛想到這裏,忽然,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呼聲,緊接着,一股寒氣又吹了出來。

我嚇得一靈,身子也冷得一靈。剛才的嘆息聲很真切,我不可能聽錯。

想到這裏,我連忙從牀上逃了下來,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牀鋪。

過了幾秒鐘之後,又是一陣悠長的嘆息聲,然後,一陣白的寒氣從牀上透了出來。

宿舍裏靜悄悄的,只有我自己,傻站在地上,連鞋都沒有穿,兩眼盯着自己的牀。

我嚥了口吐沫,定了定神,然後猛地低頭,牀下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牀上不會平白無故飄出一團白氣,我牀上肯定有什麼東西。

牀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卻被我緊緊地抓住了。

我心中有一個恐怖的想法,我慢慢的伸出手去,把被子拽到了地上。然後是牀單,然後是牀鋪…

等牀板慢慢出來的時候,我赫然發現,牀板上有一張臉,正在張着嘴向上哈氣。

我嚇得驚叫一聲,一股坐在了地上。

那張臉像是受了驚一樣,發出一聲鬼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盯着木質的牀板,心驚膽戰,不由得想起宗教班那些同學的話來:你現在身子很虛,陽氣不旺盛,容易招鬼。

我緊張的左顧右盼,同時把衣服穿上了。然後,轉身就向宿舍外面跑。

剛跑了沒兩步,忽然面來了一個人,我結結實實撞在這人身上,碰的一聲悶響。

我頭昏腦漲,剛剛站定身子,這時候耳邊傳來炸雷也似的叫聲:“你小子急着死還是怎麼回事?”我定了定神,發現宿管怒氣衝衝站在我面前。

顯然,宿管也一眼把我認出來了,衝我喊道:“許由是不是你們宿舍的?”我也不甘示弱:“我就是許由,怎麼了?”宿管瞪着眼睛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點點頭:“好,原來你就是許由,小子,我記住你了。以後你晚回來一次試試?我要是給你開門,我跟着你姓。”我冷笑一聲:“老子姓許,你可記住了。”宿管氣得臉上一直蹦,指着我半天説不上話來,然後她一轉身,踢踏着棉拖鞋走了。

我站在宿舍門口有點奇怪:“宿管本不知道我叫許由,平白無故找我來幹嘛?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想到這裏,我把門鎖上,轉身下樓了。

剛剛走到大廳,就聽見有人大聲説:“不可能,那天我明明看見他上樓取錢的,怎麼會沒有這個人?老太太,你再給我好好查查。”這聲音有點悉,我嘀咕了一句:“怎麼像是方丈?”緊接着是宿管的聲音:“什麼老太太,你一臉褶子叫誰老太太呢?我告訴你沒有就是沒有,你愛上哪找上哪找。找不着了跟派出所説去,別跟我説。”我連忙走出來,遠遠地望過去,果然是方丈。

我大聲喊:“你是找我嗎?”方丈一眼看見我,連忙打招呼:“許由,我就説你在這。”方丈倒也沒有再和宿管糾纏,上來一把拽住我,使勁把我向外拖。

我一邊踉踉蹌蹌跟着他走,一邊説:“方丈,今天可把我嚇死了,你是沒看到,我那牀板上居然有一張臉,還吹冷氣,哎呀,這一天…哎?方丈,你的脖子怎麼回事?”方丈的脖子上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圈,起了一層圓溜溜的疙瘩,不過,這疙瘩有點奇怪,看起來像是一個個銅錢一樣…

方丈一言不發,一直把我拖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點害怕,緊張的問:“你想幹嘛啊你?”方丈一言不發,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忽然,他伸出手來,一把揪住我的衣服,然後,刺啦一聲,把我的上衣撕下來了。

我猝不及防,跳起來,本能的一拳打過去:“你麻痹的,神經病吧你。”方丈向後退了兩步,躲開我的拳頭,嘆了口氣,頹喪的説:“你自己看。”我將信將疑的低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把我噁心的夠嗆。

只見我的肚子上,口上,也長着那種疙瘩。像是貼了滿身的銅錢。

我驚慌失措,連衣服也忘了穿,一把揪住方丈的衣領:“這是怎麼回事?”方丈苦着臉説:“估計是因為咱倆吃鬼飯。那些鬼就跟上咱們了。”我驚慌失措的問:“怎麼辦?怎麼辦?去醫院行嗎?能治好嗎?”我們兩個正在這商量着,忽然有人叫我:“許由,你在這幹嘛呢?”我扭頭,看見是瘦道士下課了。

我一看見瘦道士,馬上來氣了,揪着方丈向他走過去,大聲説:“這小子是個騙子,本不會捉鬼。”然而,瘦道士的目光卻集中在我身上,對於我的話,像是絲毫沒有聽見去。

我緊張的問他:“大師,你認識這些疙瘩?”瘦道士搖搖頭:“這不是疙瘩,這像是銅錢癍。”我惴惴不安:“銅錢癍?”瘦道士點點頭:“我也不太確定,只是聽説過,從來沒有見過。據説,欠了惡鬼的錢,身上就會長這種癍,幾天之後,全身潰爛,就死了。”我聽得心裏直冒涼氣,問道:“我去燒紙行不行?我把錢會還給他們。”瘦道士看着我説:“許由,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我總覺,那些鬼在路邊擺攤,本就是故意用銅錢癍害人。恐怕,你去燒紙他們也不會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