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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奇怪的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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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説,這些閒人真是夠討厭的,如果換個場合,我肯定會教教他們與人為善。

但是今天不行,我想把事情清楚。

於是我耐着子問道:“除了我們兩個呢?其他人有沒有來過?”那些閒人異口同聲的説:“沒有。”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沒有騙人。我點了點頭,準備着換身離開。

這時候,有個人賤兮兮的説道:“怎麼沒有啊?上個月不是來過嗎?”他這話似乎有什麼典故,把其餘的人都逗笑了,眾人鬨堂大笑,顯得很是開心。

我停下腳步,問道:“上個月什麼事?有人來嗎?”眾人七嘴八舌的説道:“有啊,當然有了,簡直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啊。”他們一邊説一邊笑,這樣讓我覺我自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二傻子。

我有些惱火的問道:“上個月什麼人來過何九家?”那些人開始回憶:“東王莊的八大金剛。西河的四大天王。縣城的三兄弟。還有誰來着。”我暗罵了一聲,然後問道:“這都是什麼人?”這些人終於説了句有價值的話:“這些人都是出來混的。左青龍右白虎,背上有紋,前帶疤。何九欠了他們的高利貸,他們是來要賬的。”另外一個説到:“這些錢不是何九借的吧。”旁人齊聲説道:“父債子償,我們才不管是不是你借的,你爹死了,我就找你要。”他們的語氣兇巴巴的,看樣子,是在學那些高利貸説話。

我看着這羣閒人,不由得有些頭疼,這都什麼玩意啊。惡鄰,絕對的惡鄰。

我仔細的分析了一下他們話裏面的信息,然後問道:“何九他爹死了?”這些人點點頭:“是啊,死了,欠了一股債。我們幫他算了算。他欠的那些債,足夠何九拉一百萬快磚頭了。能繞着我們村子轉兩百圈。”其餘人聽了這話,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我不由得搖搖頭,這閒人整天坐在一塊,除了逗悶子估計也沒什麼娛樂活動,一個個的,倒是把嘴皮子練得很利索。

我又問:“他爹是什麼時候死的?”那些人説:“就是上個月死的。人剛死,要債的就來了。當時大夥還以為他在玩金蟬殼假出殯呢。當場開棺驗屍,哎呦,確實是死啦,我都看見了。”其中一個眼珠一轉,説道:“那些要債的,來的時候氣勢洶洶,來了之後垂頭喪氣。臨走的時候,卻又高高興興。回了家之後,開始忐忑不安。你們猜為什麼?”有人回答:“因為何九答應還債了。”這人擺擺手:“不對。”又有人回答:“因為他們撿到錢了。”出謎題的人説道:“因為何九家窮的一文不值,哪有錢辦喪事啊?所以何九子承父業,又向放債的借了幾千塊錢辦喪事。眼看業務擴大,那些人能不高興嗎?”眾人哈哈大笑,連連稱是。

又有人問:“那他們為什麼又忐忑不安呢?”這人得意的宣佈答案:“擔心何九學他老爹,也來一招撒手人寰,賴賬到底唄。”那些閒人個個稱妙,笑成一團。

我一臉苦笑的轉身走了。我看着無雙:“你都聽見了?”無雙點點頭:“那張牀,估計是何九他爸的吧。”我也想到這一點了。老人家死了,他的鋪蓋,應該已經處理掉了。

無雙有些無聊的説道:“我不行了,困死了。我越來越覺得,咱們幹嘛跟一個噩夢較勁啊。我回去睡覺了,等我睡好了再説吧。”我跟在無雙後面,回到何九家了。

無雙沒有再睡那張牀,她趴在桌子上,很快睡着了。

我繞着那張牀轉圈,我把鋪蓋掀起來。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牀板也很正常。

我蹲在地上,仔細的看了一會,終於發現,挨着牀腿,有一撮灰塵。

我覺得我想是偵探。我把這灰塵捏了起來。發現它們是香灰。這東西太悉了。

看樣子,有人經常在這裏燒香。

這張牀按理説沒有什麼問題,因為我沒有覺到有鬼氣。但是,那個夢又應該怎麼解釋呢?

我看了看睡的無雙,心想:“姑且算它是什麼預言吧,我們有四個判官做護衞,肯定沒問題。”接下來的子,我們始終沒有再睡那張牀,而我和無雙的傷好的也很快。三天後,我們準備回去了。

那天傍晚的時候,何九回來了。他看着我們兩個,就像是看着大財主一樣。着手,動地説道:“怎麼?你們要走了?”我點點頭:“是啊,要走了。”何九嘆道:“要是多住幾天就好了,讓我也多掙點錢。”我看着他一副積極向上的樣子,實在和殺人越貨的人聯繫不起來。

何九説道:“要不然這樣吧,我去買兩個菜,買瓶酒。咱們一塊吃個晚飯。然後你們再走。萬一以後走到這裏了,你們還來我這裏住。”何九這番話時候的很誠懇,但是我和無雙被那張牀折磨了以後,都有點警惕。

無雙向旁邊的四個判官使了使眼。他們都謹慎的點了點頭,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如果何九有什麼不軌之心,馬上拿下。

然後無雙説道:“吃個飯也好,這幾天一直吃零食,都吃膩了。”何九高興地答應了一聲,出去買菜了。看他那樣子,是打算和我們打好關係,指望能有一個回頭客了。

飯桌上,何九自斟自飲,開始的時候還算可以,喝到後來,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僅如此,他一邊哭,還要一邊打自己的耳刮子。

我和無雙看的莫名其妙,問他:“你怎麼了?”何九擺擺手。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後猛地站起來,衝着院子大聲的喊道:“我要掙錢,我要發家致富。我再也不過苦子了。”他喊了這兩嗓子,整個人像是被乾了一樣。然後重重的坐下來,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又幹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九不搭理我,只是一直喝。後來他喝得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牀前,一個勁的磕頭:“爹,對不起,爹,對不起。”我一聽這話,馬上想起那個夢來了。

我晚上做夢夢到何九的時候,他也是帶着哭腔,説了這麼一句對不起。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何九。你站起來,我跟你説點事。”何九雙目通紅:“啥事啊?”我指了指他的牀:“我覺得,這張牀好像有問題。”何九糊糊的問:“有問題?這牀有什麼問題?”我想了想説道:“我在上面睡了一覺,然後夢見殺人了。”我説完這話,何九原本微閉着的眼睛,忽然睜得老大。他驚慌的望了牀一眼,然後又望了我一眼:“什麼意思?什麼殺人?”我一看何九這表現,心裏面也猜了個**不離十,於是我看着他,説道:“我夢見,你殺了一個人。”何九顯然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表情:“你別亂説話啊,這話能隨便説嗎?我可不是殺人犯。”我指了指無雙:“她也夢到了。何九,這張牀上,是不是死過人?”何九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們兩個,不説話了。我又問:“這張牀,應該一直是你爸在睡吧?”何九忽然對着牀跪了下來,使勁的抓撓自己的頭髮。

無雙説道:“我明白了,我們看到的不是未來,原來是過去。”我也點點頭:“誰睡在這張牀上,夢境就不自覺的被影響了,把自己當成了何九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