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女鬼補更之前的第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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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向瘦子問了幾句話,他始終含含糊糊説不清楚。沒辦法,我和無雙只好把他從這裏架出去。
這條巷子很奇怪。完完全全是一條死衚衕。裏面沒有任何門,全都是高牆。就這麼一個死衚衕,胖子能去哪?
爬牆跑了?不可能啊,因為以他的身材,本不可能爬上這裏的牆。
我和無雙都是有傷在身,本沒有多大力氣,每走一步都要疼的一口冷氣,現在還要扶着瘦子。雖然這小子沒有多重,但是仍然很累人。
等我們終於走到巷子外面的時候,我已經滿頭大汗了。這些汗,有累得,也有疼的。
瘦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和無雙坐在地上,面面相覷,苦笑不已。幾分鐘之後,我們兩個也累得睡着了。畢竟,我們已經摺騰了一天一夜,實在是太累了。
我正睡的高興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吵架。我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恰好是這麼一翻身,我忽然意識到,我現在是在大街上睡覺。
我睜開眼睛,看見幾個晨練的老頭正圍着我們。
而其中有個穿的很隨意,面相很猥瑣的,正盯着無雙,嘴裏面不三不四:“小姑娘,跟着大伯回家吧,在大馬路上睡覺算是怎麼回事啊。大伯家裏面有牀有被子,又暖和有軟和。”一邊説,一邊伸手向無雙臉上摸過去。周圍一羣老頭哈哈大笑。
無雙氣得面漲紅:“警告你啊,給你滾開。”那老頭滿臉調小:“喲,小姑娘脾氣還不小。”一邊説着手又伸過來了。
這次無雙二話不説,抓起桃木劍,刷的就是一下。
我們手裏的桃木劍並不單單是桃木,每天都要養劍的,所以這一下砍上去,老頭的手臂馬上出現了一個大口子,裏面滲出鮮血來。
這傷口看起來恐怖,實際上無雙還是留情了。因為傷口雖然長,但是很淺,頂多算是皮外傷,甚至連大的血管都沒有割破。要知道,如果無雙全力一擊,恐怕老頭的整個手臂都已經不在了。
話説,那老頭一看自己的手臂被割破了,很是驚慌失措了一陣。緊接着,又發現只不過是皮外傷,本沒有什麼大礙,神又重新囂張起來。
他的老夥伴們紛紛説道:“老張,你還行不行啊?老了,連個小姑娘都吃不下了?”無雙騰地一下站起來。握着桃木劍的手微微發抖,我知道,她恐怕是動了殺心了。
那個猥瑣的老頭被周圍的老夥伴一起鬨,登時臉上掛不住了。忽然開始捂着手臂哭了起來,嘴裏喊道:“我的天吶,疼死我了,當街砍人吶,我得去醫院看病…”無雙本來握着桃木劍打算砍過去了。現在老頭居然哭了,一時間,她倒有點慌亂。求助似得看着我。
我心裏暗:“碰上這種不着調的渾人還不是得看我的?”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這時候,老頭的夥伴們開始充當和事老,勸無雙:“你看把老頭疼的,怎麼説也這麼大歲數了,這樣吧,你稍微給點錢,讓老頭上點藥就算了。”我冷哼一聲。提着桃木劍走過去,一腳踹在老頭大腿上,那老頭一趔趄,一股坐倒在地,哭聲更大了:“不行了,我的腿斷了…”我手裏拿着桃木劍,作勢一劍向他的脖子上面砍過去。
或者是我的桃木劍滿是血腥味,又或者是我的模樣太過於兇狠。那老頭忽然面怯意,連滾帶爬的掙扎起來,一溜煙逃走了。
周圍的老頭還要説話,我把桃木劍扛在肩膀上,像是收保護費的扛把子:“哥幾個晚上喝醉了,在你們地頭上睡一覺,怎麼?幾個老爺子不給面兒?”柿子挑軟的捏,那幾個老頭見我裏氣的,一鬨而散了。
我把瘦子扶起來,正打算問問他,胖子去哪了。忽然,有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見鬼見過了,所以很反別人拍我的肩膀,所以,我臭着一張臉回過頭來,沒好氣的問:“誰啊?”我身後站着一個穿戴還算整齊的老頭。
只可惜,剛才的一場大戰讓我對老頭的好喪失殆盡,我看見這個整整齊齊的老頭,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衣冠禽獸。”老頭見我臉不好,倒也沒有生氣,只是猶豫了幾秒鐘,然後問道:“小夥子,今天早上我晨練的時候,看見你們三個就睡在這裏了。你們…是不是去過對面的小巷子啊。”我看了看對面的巷子,又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去過,怎麼了?”老頭的神謹慎起來:“你們,是不是遇見什麼東西了?”老頭一説這話,我來興趣了,湊過去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也遇到過?”老頭點了點頭:“不錯,我也遇到過。”我連忙問他:“怎麼回事?”老頭卻不忙説話,四處張望了一眼,指着不遠處一個賣羊泡饃的:“咱們去那邊吃早飯怎麼樣?邊吃邊説。”瘦子的小氣勁來了:“大爺,我們幾個可沒錢,你老人家還不會是那早點攤的飯託吧。”老頭苦笑一聲:“這頓飯我請,哎,你們年輕人倒還謹慎,不過,一個早點攤,至於請個託嗎?”我們跟着老頭慢慢的向那個早點攤走了過去。而在這路上,瘦子也講了他昨天晚上看到的事。
原來,昨天瘦子急於找打師弟的魂魄,滿以為走到巷子裏面就會看見鬼,然後拿出桃木劍來,把對方捅死,把人救出來,這件事就算是完了。
誰知道,兩個人走到巷子最深處的時候,胖子忽然伸手在牆上敲了兩下,最裏面説道:“娘子,開門。”然後,裏面伸出一雙雪白的手,像是唱,又像是念:“一對好鳳侶,今夜諧花燭。”然後一伸手,把胖子給拽進去了。
瘦子急的抓耳撓腮,等他自己再摸那堵牆的時候,冷冰冰,硬邦邦,本不可能穿過去。
沒辦法,他只好抬頭看了看,然後助跑了兩步,使勁向上一竄,打算抓着牆頭翻上去。
然而,誰知道他的腦袋剛剛越過牆頭,還沒來得及向裏面張望,那牆頭上忽然伸出來一張臉。
瘦子雖然見鬼見過了,但是架不住這麼猝不及防的一嚇,頓時掉了下去。
不偏不倚,巷子裏有一塊半截磚。瘦子的腦袋正好磕在上面。一下就覺眼冒金星,掙扎了兩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後來,他就靠着牆想緩緩,這一緩,後面的事就不大清楚了。
説這個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到早點攤上了。
老闆一人端上來一碗羊泡饃。我們三個人個個餓得要命。偏偏這東西又燙嘴,所以只要一邊吹一邊溜着吃,看起來很是滑稽。
這老頭倒是好整以暇,細嚼慢嚥。一邊吃,一邊幽幽的説:“那條巷子,以前可不冷清。人來人往,熱鬧着呢。只不過,後來出了點事,就荒廢下來了。”我一邊吃一邊問:“出了事?是不是出現了一個女鬼?”老頭點了點頭:“原來這巷子也不是死衚衕,在裏面開着一扇門,門裏面是一個戲園子。有個戲班子在裏面唱戲。我小的時候,沒事就喜歡趴在大門上,從那門縫裏邊看,聽戲,看戲。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那裏死了一個戲子。過了幾個月支護,這戲班子也就散了。”老頭一説這個,我忽然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聽到的那些鼓點,分明是戲台上的鑼鼓聲。而我們看見的那幾個人,也都是京劇裏面的臉譜。
我把這情況一説,老頭點了點頭:“你應該沒有看錯。戲班子解散的時候,我還小。當時不知道為什麼解散,不過,我倒記得解散那一天,那些戲子們紛紛洗了妝,個個揹着一隻小包袱,在巷子口道別。那些人有笑的,有哭的,有不説話的。鬧騰了一會,就各奔東西,走的一個也不剩了。
“我那時候雖然小,心裏面也有些慨,想着這個戲班子一走,以後不知道去哪看戲了。不知不覺的,我就走到那戲園子裏面去了。我走進去的時候,看見老班主正蹲在地上燒東西。把那些唱戲用的衣裳,臉譜,鑼鼓,燒了不少。
“當時我覺得可惜。就對那班主説:‘你別燒了,留一兩件給我玩吧。’那老班主淚眼汪汪的説:‘這都是紅喜的東西,小孩子別瞎拿着玩。’説了這一句之後,他就不再理我了。”我疑惑的看着老頭:“紅喜是誰?”老頭喝了一口湯,説道:“紅喜就是當年死掉的那個戲子。我那時候太小了,本不知道紅喜已經死了,這點事,都是我後來才打聽出來的。”顯然,老頭的話把我們都引了,我們紛紛問道:“巷子裏的女鬼就是紅喜嗎?”老頭搖搖頭:“可以説是紅喜,也可以説,不是紅喜。”我有點奇怪了:“這話怎麼説?怎麼又是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