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金絲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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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到凱越大酒店87層的人都不會錯過俯瞰燈光璀璨的上海的機會,錯過了,興許就是一種罪過,慕容年自然也不例外。深夜裏的上海光線雖然不甚璀璨,但是放眼望去也是如星光點點而萬家燈火。
窗簾敞開,壯觀的上海似乎是盡數被收於眼底。慕容年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閉上了眼睛,昂首站立,臉態安詳。
他不能睡,他要時刻保持清醒。雖然暗地裏有人在24小時保護着他,但是追求細節的他,從來不會認為在哪個時候可以高枕無憂。在看似温和實則暗湧滔滔的杭州是如此,在美麗卻積水深厚的上海更不想敗於細節。雖然説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事實上蝴蝶效應恰恰是上位者常引以為訓的經典典故。
雖然他很想擁有一個美麗的夜晚。
既然他能以雷霆之勢把敵人摧毀,敵人又何曾不能對他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久久過後,慕容年緩緩睜開了眼睛,優雅轉身,然後一眼就看見了從他閉起眼睛開始就已經在他身後守望着他的女人。一襲金頭髮,詭異的水藍瞳孔,很美的女人。前一刻還滿眼殺意的女人,這個時候顯得柔情似水。
慕容年暖暖笑道:“他們呢?”
“都到了。”説着,這個女人便有如蛇一般迅速的貼上了慕容年。肌膚親密接觸,動作曖昧而熱火。印着神秘圖案的黑衣服一解而,高聳的**稱着完美的**毫無遮攔而展現,令人乍舍的尺度以絕對的權威在刺着男人的荷爾蒙素。從聖潔到墮落,其實也只是一衣之隔。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從沒受過寵幸的女人。不過很可惜,慕容年明顯更像是沒偷吃過果的小弟弟,在這個時候他除了任由擺佈已經束手無措。
最終慕容年還是動了,雖然他並不怕以豔照門的形式暴光在網絡世界,但是那呵氣如蘭而導致的蠢蠢動的勢頭令他心不妙。他害怕再放縱這樣的行為,會導致一發不可收拾。於是他巧妙的掙開美女的糾纏,然後故意走向酒櫃不去看美女那幽怨的眼神。在這個時候,這樣的眼神足以勝過任何的催情聖藥。
慕容年練的打開一瓶82年的拉菲,為了平復原始的野躁動,又特地玩了一手暢的調酒手法。接着他握着兩杯酒朝已經躺在牀上的美女走過去,遞過去一杯,道:“我不行的。”金髮美女一臉天真人畜無害的抬着頭看着慕容年,就那麼疑惑的眼裏像是可以擠出秋水來勾視着慕容年。
慕容年尷尬的咳嗽一聲,沒能品出這拉菲的美味來,道:“不是的。我是説,我不是…”不是柳下惠。
金髮美女妖媚一笑,顛倒眾生,她鑽進慕容年的懷裏,玩着慕容年的衣釦,沒有解開,道:“年,對不起,我想讓你好好的放縱一次。”慕容年的心一暖,剛又萌發起來的獸一下子倒是熄滅了不少。他也就不再刻意的拒絕這難得的温存,抱着金髮美女,柔聲喃喃道:“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去度假了。”金髮美女凝視着慕容年的臉,點點頭,接着迅速的朝慕容年的臉蜻蜓點水了一下。再接着,她迅速離開慕容年的懷抱,衣服一套而入。她報復似的,朝慕容年淘氣的壞笑着。
慕容年無奈苦笑,心裏卻是升起一絲暖意。這冷氣,也就不那麼明顯了。
“冥琪。”這是金髮美女的名字,事實上她也叫安琪。冥琪,是她在組織裏的名字。慕容年把酒放在玻璃桌上,整理了一下衣服,道“調查好了沒有?”
“年,我想你叫我安琪。”安琪屢屢的提醒題外之意已經不言而喻了,可惜慕容年這個傢伙太不解風情了一點。要知道,即使是組織裏的那些人誰要是敢喊安琪這兩個字,都是會晚上忍不住要做噩夢的。
慕容年笑了笑,沒有説話。他轉身望向窗外,外面的蒼穹夜已經漸漸平淡,是黎明快到了。
安琪幽怨的嗔了一聲,道:“好了。你説的那個畜生明天會來這裏喝早茶,很奇怪的一頭畜生,據調查,他平時是最討厭喝茶的。畜生就是畜生,我就不一樣,喝茶多好,可以滋顏養玉。”慕容年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丫頭,果真是找到發口了。
“這樣不是正好麼,自己跑上門來,也省得我們去找他。大概幾點?”
“七點。是豬都還沒起牀呢,我看他是小狗。”安琪嘟起了小嘴,樣子煞是可愛人。
慕容年忍俊不笑了笑,怕引火燒身在下一刻他很識趣的保持沉默。
果然,安琪打開房門,出去了。
慕容年這時也終於是可以鬆了口氣。安琪做為組織裏唯一的女,是慕容年唯一一個無可奈何的人。都説女人恩難以消受,慕容年並不是不解風情更不是柳下惠,他只是不想對象是一個深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罷了。
再次望向窗外,慕容年卻是不又想起了那個和他有過約定的女人…秦語涵。想起這個女人,他就忍不住心情複雜。
安琪為了他,捨身棄命始終如故;而他為了秦語涵,走上了這條路。所以説生活恰似一場戲,也正是如此罷。愛情這擂戲,總是讓人難以費解的。
凌晨七點,不偏不倚,一個彪悍隻身一人的男人風風火火的走進金茂大廈。要人要他七點到,他就必須在這個時候準時到達。招待員如待帝王小心翼翼,就等着這位上帝要星星要月亮。
“媽個的,別耽誤了老子的大事,該幹嘛嘛去。”這位上帝出口成髒,一點好臉都沒有。
知這位大爺脾氣的招待員唯唯諾諾一聲乖乖退場,他可不懷疑如果還呆在那裏的話那位大爺很有可能會扭斷他的脖子。而屆時即使是上海公安局局長在這裏,也未必給他討得回公道。這位大爺是誰?
張浩然。
如今上海黑道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殺人如麻的如今諾大中國黑道聞風或許都不變的男人,張浩然。
張浩然的上海和林滄海的杭州,並稱為葉姓男人的兩大鐵板江山。
林滄海倒下了,下一個自然也就到他了。慕容年此行,便正是為了這個狂的畜生而來。
不過張浩然今天卻是隻身一人而來,杭州的林滄海身死他不可能不知道,由此足以證明這個男人的魄力。在他手下的眼裏,他是一頭時刻兇猛的獅子。在敵人看來,他是葉姓男人最忠誠的一條狗。沒錯,這些形容都沒有錯。不過別忽視了,這個男人看守的地盤,哪怕是在中黑道大戰時都未曾動搖半分。如此魄力,幾人能及?
正如他自己所説,張浩然絕對不是一頭會喝茶的牲口。等他坐在凱越大酒店的茶樓裏之前,那些服務員已經很識趣的騰出一張位置,茶具,如數收走。桌子上,有白酒有白開水,唯獨沒有一片茶葉。
張浩然坐了下來,瞄了瞄桌上的東西,也不動。他就那麼安分的坐着,板直,戰意收斂。很難讓人想像,就是這麼一個安分的人卻是跺一跺腳整個上海都要震上一震的男人。要他來的人還沒有出現,所以他只有等。
張浩然等的人沒出現,不過要殺他的人卻是出現了。
在茶樓門口的位置,赫然出現慕容年的身影。
依然是一身白悠閒裝的慕容年,温文儒雅的徑直走向張浩然。一步一步,步步悠然。而安分的張浩然,驀的盯視着他,戰意瞬間迸發。嗜血如狂的張浩然,對危險有着常人不能及的。又不然,他如何在喋血的生涯中次次安然無恙?
這是一場一觸即發的戰鬥。
冷笑驟然浮現於慕容年的臉上,然而下一刻他卻是笑不出來了。
有人阻止了他的行動。
“慕容年?不着急,在這裏動手太煞風景了一點,先喝杯茶。”戴着一副緻華美的金絲眼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