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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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陣營,就有派閥。這,你該知曉。如果,你無視於陣營內各種聲音的分歧,那麼,你必然敗亡。”王尉直訴厲害。
“我並非無視,而是不需要去統合摩下的所有意識。在‘修羅海’裏,寒某要的不是眾人的效忠與犧牲。而是所有人發自內心深處的渴望與夢力。寒某不要隱藏。寒某希望的是,眾人大聲説出他們的需要與慾望。這些必然有分歧。而分歧便是原動力,對寒某來説。那是,達成同心共識的原動力。只有無盡的追夢之心,才能釀造全新的神州大陸。我寒冰心深信這一點。所有‘修羅海’陣營內的人,都必須用最真實的心,追着他們各自的夢跑,任何形式的紛爭,都有助於彼此的瞭解。只有將各自的真我,完整完全地坦出來。新的世界才能在我們的手上成形。這是寒某企盼的,也是我抗天‘修羅’的心魂所在。寒某要予所有人一種權利,那就是,追夢。那才是新的世界,所需的本質和必要。如果,在‘修羅海’所屬中,每個人都隱藏着自己真正的本意,而不願表出來,寧可讓夢消逝崩去,那麼,也就證明,我寒冰心無力引人心的歸附。亦即,我並沒有天下之主的才器。那‘修羅海’自然也就不足以擔當創革新天下的使命。到那時,‘修羅海’,不過只是個淒涼的殘夢罷了。你明白?”王尉點頭:“但是,如今的情勢,仍然不允許你作出這樣的宣告。更何況,人心難測,你怎能擔保到最後,所有人都能達成共識,而不致分崩離析?”
“信心!我有。你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因為,我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我有把握能凝聚所有的力量。現在,我們所缺乏的是,時機、人才、財源等。只要這些因素全都備齊,那就是‘修羅海’大旗遍揚神州的時候。只要有時機,就有情勢,就算沒有,我們也能造出情勢。我們既然要創新,就不能拘泥於舊的情況分析。我們必須有全新的剖析角度,和認可的原則。新與舊,本就是對立而各自存在的。這之間,或有轉圜的餘地,或沒有,但那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決心。我寒冰心早已將我的心,練為修羅之心。不論再怎麼苦難,我都不會捨棄我這顆驚天的追夢之心。你呢?王尉。你要追夢嗎?你的夢,是什麼?還是你要沉浮於矯飾的人間裏?”王尉肅然看着他眼前的“修羅”非常深非常深的凝注。片刻後。他斷然道:“我,浮蕩在‘驍部’裏很久了。很久很久。久到忘了我還有心,也還可以有夢。既然我生命的存在意義,早已被自己忘卻,那麼,我何不就賭上一賭。我便賭你寒冰心的夢,必然成功。同時,我也賭我自己。我賭我‘冷麪’王尉,能在‘修羅海’爭霸天下之際,找回真正的我。
還有,我真正的夢!”寒冰心笑了。深沉而愉悦的笑。
燕孤鴻舉起食指:“一刀。只要一刀。你的‘北鴻’,還不到飛的時候。我只要一刀,就能敗你。”青的烈火,在翔靖相的眼中,生機放的燃燒着。
“好!好個‘橫虹孤雁’。我就不信,我從橫行天際的北鴻的飛行軌跡,捉摸出來的‘北鴻刀法’,會抵不過你‘橫虹刀法’的一刀。”燕孤鴻“喔”地一聲,淡定道:“原來!你結在刀柄上的赤鳥形刀穗,即是北漠與神州邊界最著名的大鴻,又稱‘邊界烏’的北鴻。聽聞,它身呈一片赤紅,嘴鋭牙利,兇猛非常,久來便是北漠人深以為懼的猛禽飆獸。嗯…想不到,你以十五歲之齡,便能由北鴻的飛行軌跡,悟出刀法。好,就讓燕某見識見識。你出刀吧!”翔靖相眼中飛出一團厲芒。
“那你就好好的瞧清楚了。”於是,翔靖相出刀。
“北鴻”的第一刀,在此處,在這塵沙飛暴的一刻裏,旋開了驚人的烈氣。
而見證與體驗北鴻之刀的第一人,即是天下第一刀“橫虹孤雁”也許,這之間有着絕難説清的緣遇存在的吧。也許!
不管如何,他們兩人在這瞬間裏的會,已為“元世界”的未來,打開另外一種可能。
“橫虹孤雁”與“北鴻”的相遇,將為“元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在那時並無人知曉。
“你們的夢,是很殘忍的。你們可有想過這一點?”一個柔和而堅決的聲音,敍道。
寒冰心望向發話人。是,她,雲破月。
“的確很殘忍。我知道。”寒冰心直認不諱。
“你呢?‘冷麪’。”雲破月淡雅地看着王尉。
“我不想否認,也,不必。因為事實,總是殘忍得令人心碎。”雲破月平淡的口吻,滴出了一地的淒涼。
“整個天下,都在你們的夢裏,狂奔着。這樣的狂奔,真的好嗎?其實,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確地掌握他們各自的夢啊!你們的追夢,對許多人而言,是種生命全程意義的殘酷抉擇。他們必須選定,他們夢的方向,在你們將天下納入你們的範疇時,他們就必須決定。這樣會不會太過於獨斷了?畢竟,有許多人,始終徘徊在心夢的邊沿地帶外。他們本從未為自己做過什麼樣的選擇。抉擇!在他們來説,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事。而你們的疾切,卻殘酷地剝奪了他們遲疑的需要。你們如此做,未免太過霸道。”
“誠然如此。但,天下局勢的腐爛,除了掌握天下實權的人該負責外,難道,其他人難道就可離在外,不需負責?天下人難道不用去扛起,這本是在他們眼簾下、腳下,才逐漸墮落的天下?天下人可以置天下的衰亡於己外?可以?自己的命運與好壞,都要用上自己的手去創造,並且掌握。一味依賴別人的開闢而生存的人,真有抱怨或生存的必要?何況,他們從未選擇,並不代表他們不願抉擇。他們只是沒有機會罷了。沒有不表示不願。而如今,他們有機會了。因為,我的追夢。這是一個最好的契機!不是嗎?”
“也許,從未為天下付出的人,的確該做些什麼。但是,他們未曾有過那樣的機會,自然也就缺乏所必須的,勇於開拓的韌力與堅強。爭逐天下,需要的是,夢!破月當然清楚。
沒有夢,就不會開拓。破月也承認這些。但夢,終究是夢。現實的摧折,很容易讓人頹壞。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寒公子般可練化成不懼不退的修羅,也沒有太多人!能承擔你的修羅心與修羅夢!作為一個企圖掌握天下的人,修羅之夢,是個永恆沾附的熾焰牢獄;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衝。那是沒有太多人受得起-”王尉擺了擺手,截入道:“也該到了讓所有人抉擇的時候。不論是進、是退,都得由他們自己決定。”雲破月緘默。
“你能肯定時候真的到了?”一直嫺雅不語的施倩樺,忽然發問。
王尉沒有回應。
寒冰心揮手道:“我替他回答。‘龍朝’已統治神州五百年,在這麼悠長的歲月裏,人也該有所驚想。一成不變的死水,任誰都會有所厭棄。何況,如今的朝廷,已邁入滅亡的衰老境地。怕沒有人會自甘隨着‘龍朝’的碩落,而跌進死地。當然,除了那些依附朝廷的權勢而活的狗奴才。我想説的是,人是可以選擇的。寒某從不懷疑這一點。相信還有許多人,也慢慢興起這樣的覺悟,預備着伺機而動,破出自己的活路。寒某的‘修羅海’啊,不可否認的!是趟極為艱苦的修羅之途。我想,就如同雲閣主必須面對的‘孤獨’一樣。我們都有所堅持。踏夢而走的人,總是得用血換取夢的落實。有夢,就有血!有血的灑飄,夢才能具體。不是嗎?”
“他!也有夢?”雲破月不覺反問。
“你認為他沒有?”
“不。”
“那就好。寒某實在很想會一會,這個孤獨的‘孤獨’。非常想!”寒冰心低語。同時,想象着獨孤寂心的模樣。他想象着!
雲破月沉。也許正如寒冰心所説,在人民抱怨朝廷腐敗的同時,是不是也該要釀生一股反逆革新的決心?是不是該?人確實可以選擇,自己的路?可以嗎?
比起“修羅”的自我直抒,還有太多的人,虛偽地不敢説出他們心中真正的想法。有許多老將偉大與救蒼生掛在嘴上的人,匯成大,暢行於大地,但沒人知曉,他們是不是也把他們的口號,活生生地擺在心裏?那樣的人,可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