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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朝堂之上大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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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坡的狀況絕對説不上好,但比起千里之外的上京城還算平靜的。自古以來,哪朝哪代的都城都是龍蛇混雜,有聲勢赫赫的將軍也有書香門第的官人,有走街串巷的郎販也有滿樓紅袖的院。上至皇帝六宮妃子,下到乞丐都處在一地,那紛雜混亂的關係別提了,不是心有九竅的人都分不清。

半個月前,傅家四房的嫡系公子傅胤之一紙書信,引起軒然大波!此信貌似“私人信件”然而壓沒封口,那傳信的人又不是什麼負有重要使命的軍人,必須守口如瓶。等閒人誰沒有好奇心呢?認得幾個字的,大都會看上一眼吧?

這一看,壞了!原來傅胤之在信中斬釘截鐵的説道平州發生了瘟疫,疫情非常緊急,死人無數!在這個嬰兒夭折率超過五成的時代,大家都是“談疫變”看到這裏,誰不是害怕瘟疫會蔓延到自己家鄉?

這封信創造了速度,只用了十五天的時間就到了京城——可能是害怕信件本身也帶着疫情,看到它的人下意識趕快送走,彷彿這樣就能躲遠一點。同時,也會偷偷告訴身邊親近人。

“嗐,你知道嗎?傅家公子發現平洲有瘟疫了。”一傳十,十傳百,秘密就是這樣成為公開的秘密。而經過言的扭曲,信息本身變了樣,有的説傅家公子被瘟疫害死,死前留書信給傅家;有的信誓旦旦説瘟疫已經傳過來,朝廷已經派下太醫署的人去了;還有人説親眼看到有人病死…

等傅家一頭霧水的接到書信,傅英搏簡直氣死!當着父兄的面撕掉書信,“這個逆子,不把我們全家害死他不罷休!爹爹,再不能縱容他了,開祠堂。我要逐他出族!”

“何至於此!”傅英玄淡淡道,“三弟,胤之畢竟是你的長子,也是父親的孫兒,我和二弟的侄兒。你逐他出族,倒是撇清關係了,可咱們四房的顏面放在哪裏?”傅英錚也道,“父親,據孩兒所見,胤之不像是故意誇大其詞、狡言取寵的人。他既然不把信件封口。任由它這麼一路風風光光的來,恐怕有幾分把握。”幾分呢?

傅奕北沉思起來。這一次,跟上回一樣。是一個重大的關係傅家未來的決定。是否把寶壓在這個“家族叛逆”上?代價巨大,但回報也是巨大的…

傅英錚看見父親的面有些猶豫不決,看了一眼仍舊滿面怒容、不知所謂的三弟,眼角的餘光也瞥到悠悠哉哉、打算置身事外的長兄,心想。自己是庶出,不比兄弟兩個家業豐厚,為了將來怎麼也得拼搏一回。

“父親,孩兒記得,今年的胤之大概有十六歲了吧?嘖嘖,長大成人了!都記不起他四歲什麼樣子。大概比孩兒的膝蓋高點?説話都未必能説全呢!”一句話提醒了傅奕北。是啊,一個四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呢。就記住了天底下最為高貴女子身上飾品的氣味,他的和聰慧豈能用常理推斷?

傅家兒郎,出過父親那樣聰明絕頂、棟樑之材的,也出過體弱多病、英年早逝的,唯獨就是沒有一個蠢貨!

豁然起身。他有了決斷,“明早朝。為父將上奏陛下,賑災平州!”

“父親英明!”傅英錚笑容滿面,深深朝父親施了一禮,而傅英錚也淡淡的笑了,明顯是贊成的。唯獨傅英搏,還不清狀況,緊張道,“父親怎可!胤之黃口小兒,胡言亂語怎可當真!平州若真有疫情,怎不見當地知府上奏朝廷?爹,萬萬不可啊…”傅奕北嘆氣,有些無奈的看着三兒子,“你剛剛也聽見你二哥説的話,胤之不是黃口小兒了,他今年十六歲。你祖父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金榜題名,成為名揚天下的狀元郎!”

“爹爹…怎能將那逆子跟祖父相比?”

“為何不可?”傅奕北擺擺手,看到底下撕碎的紙片,讓人把它們撿起來,拼合,看着孫兒字跡沉穩有力,隱帶傲然風骨,不自覺的嘆道,“也許,咱們傅家又要出一個驚才絕豔的天才了!”傅英搏驚愕。

驚才絕豔的天才?説得是他的兒子?他天天罵“不成器”

“逆子”的兒子?

早朝,傅奕北果然上奏朝廷,道平州發生了疫情,十萬火急。不過這消息早傳得沸沸揚揚,知州陸安揚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陸家是本朝第一世家,其勢力遍佈朝野,名列八大世家之首名副其實。

這樣龐大的家族,輕易觸碰不得,這也是傅奕北沉思良久、無法決定的原因。好在陸安揚並非嫡系子弟,偌大的家族樹難免大有枯枝,壯士斷腕每個家族都有遇到過,傅奕北在朝廷上據理力爭,貶斥陸安揚不配為官,他的小孫兒年僅十六都發現了疫情,怎陸安揚知情不報?分明有好大喜功,貪圖官聲之過!

是過,不是罪,牢牢將跟陸家的隔膜在可預期之內。

不過,朝廷裏不僅有陸家人,也有其他隔岸觀火、巴不得火越少越旺的人。願意幫陸家説話的太多了。這個説,陸安揚不比稚子傅胤之見多識廣?真發生了瘟疫,他怎麼敢不報?分明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那個説,傅胤之也不是什麼好的,放着大好光陰不讀書,整練武,腦袋是不是壞了?

説到最後,亂哄哄的,而傅奕北被人身攻擊,多年的養氣功夫也破了。

這其中有個緣故。

傅胤之的祖母是蕭郡主,嫁到國之棟樑的傅家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夫婿傅奕北當時已經有了嫡子!嫡子哪裏來?肯定是人家正生的啊!

堂堂郡主怎麼能做人填房呢?就算蕭郡主被愛情衝昏頭腦,哭着喊着要私奔,皇家的體面呢?有宗人府管着,皇家絕無可能發生這種令人恥笑的事。原因…蕭郡主二嫁。前頭死了丈夫,守寡三年,便由當今太皇太后做主,嫁給死了正的傅奕北。

不提夫二人之前的故事,論身世論樣貌論品格論才學,倒也算得上十分般配。哦,還有一點,蕭郡主比傅奕北大六歲。

少夫…曾有一段時間,是不少世家官宦口口相傳的笑話。傅奕北不稀罕郡馬的稱號,年輕氣盛時覺得“士可殺不可辱”以至於身為文人,跟不少人有過打架的經歷。

朝堂上,有人隱隱提及此事,暗諷不已,終於挑動傅奕北的神經。他居然一袖子,跟人扭打起來,被打的御史也不是好欺負的,打就打啊,誰怕誰!

拉架的也倒黴,或被撞掉了帽子,或是被踹了一腳…

金鑾殿上金光四的龍椅上,坐着的皇帝第一次沒有眯着眼睡覺,而是伸長了脖子往下看,平素他都是不説話的,這會兒他破天荒拍着手笑,“用力,不是用胳膊肘撞啊!對,好樣的,厲害!”這一幕,把史官嚇得不輕,顫巍巍的站起來,叫喊了兩聲,沒人理睬他,只好跪着衝皇帝諫言,“陛下,注意龍儀!”皇帝無聊扭過頭,哼了一聲,在冷冰冰的龍椅上扭來扭去,這把椅子,對他來説太大太大了,畢竟,他才十歲麼!不准他看熱鬧,算了,看一羣白鬍子、黑鬍子打來打去的確沒看頭,不如去看蛐蛐!

“等他們打出結果,再來告訴朕。”不等一句“退朝”永安帝便跳下龍椅,大踏步繞過龍椅,準備離開。這時,聽得傅奕北高呼一聲,“我孫兒胤之只是不喜讀書,他不是白痴!”有意思,傅胤之是麼,他記住了!

一場亂紛紛的朝會結束了。傅英玄、傅英搏等人下了朝,都低着頭,不敢看自己老子一眼。天,素來嚴肅的父親還有這樣一面,簡直連做夢都不敢想!

回到傅家,在玉清道宮修道、若非外敵入侵家國大事,早就不理塵世的太師老爺子難得寫了手書,“持齋把素、始終如一”鼓勵四子。傅奕北得了如獲至寶,在三個出的兄長面前,他的成長史不堪回首,這是父親給予的最大認可,他連對陸家的忌憚之心都放開了不少,接下來連續彈劾陸安揚尸位素餐。

哎,持齋把素除了引申的堅持不懈,還有另一層含義,就是字面上的,齋戒,吃素,暗示不要引起糾紛,以和為貴啊!

當然,也不排除傅老太爺故意的。

陸家按道理而言,派人查探平州的情況,如實稟報就好了,有就斷腕,無責反擊——偏偏這個時候,陸家還有其他的考量。

比如連傅胤之都想到的,永安皇帝的後宮?

皇后之位必是八大世家中的安家,這是開國皇帝傳下的規矩,現任皇后也是姓安的,奈何安家這一代只有一個皇帝年齡相近的女孩,是個傻子;另外一個年長皇帝十歲。衡量一下,安家讓大女兒成了皇后。

帝后之間的情…也就是名分上的事。等十歲的小皇帝長大成人,皇后都老了,不過佔據着皇后之位罷了。

陸家早早把目光盯上六宮妃子的位置。而經過綜合考量,陸家選了兩個女兒,一個是嫡系的陸香沉,另一個是陸安揚的女兒陸香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