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計劃沒有變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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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高靜媛策劃的“火災”自然前前後後、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既要煙霧滾滾,做出聲勢駭人的樣子,又要把實際損失降低到最小,同時,還得沒有明顯的bug——即使是圈套,也得做出樣子啊!
所以嚇得秦五哥摘下頭盔的那聲叫喚,不是表演偽裝,而是高靜娟的貼身侍女小蝶做出的巨大犧牲。跟着英嬤嬤一起逃跑的時候,他故意跌下台階,把胳膊給摔斷了,蹭掉好大一塊皮,看着鮮血淋漓,好不怕人。旁邊小丫鬟看見了,大驚小怪的喊“出血”英嬤嬤就高呼“見紅”聲音還隱隱帶着哭腔。
至此,合作十分默契。
秦五哥衝過來的時候,看到七八個丫鬟圍着一個受傷的女孩,還真以為是高靜娟出了事情,一顆心險些蹦了出來。等到發現高靜娟完好無損,而受傷的人是她的丫鬟,心才穩穩的落到本來的膛裏。之後,回味過來了。
陷阱!
什麼走水,都是假象!壓就是靜心居的小廚房故意使半乾不幹的柴火,故意扇大了煙霧,做出要起火的樣子。計策算不上什麼巧妙,不過利用他的關心則亂。
誰,誰計劃的?能在內宅做下,必然是高家的人。
他的視線掃過因為震驚而身軀搖搖墜的高靜娟,濾過面嚴肅沉凝的英嬤嬤,當然,也沒漏下小小的,眨着無雙眼的高靜媛,不過這三個人都是女之輩,最後,他的目光牢牢盯着從月亮門趕過來一羣人身上,為首者是——高守禮。
高守禮,現年十五,身量不高。至少沒有成年男子的強健體魄,單薄的身體一拳都承受不住。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少年郎,用計謀把他之前的辛苦偽裝都化為水!
秦五哥用嶄新的眼神看着小舅子,眼神中除了驚訝外,還多了一層隱隱的讚歎——比起無用招禍的親家弟,這樣會動腦子的,無疑讓人更欣賞。
而武郡王看到秦五哥暴了真容貌,臉不變,可是這回是真的動了殺心。轉頭盯着高守禮,“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只怕你們高家未必承受得起!”
“郡王爺!這裏是高家內宅。若非今特殊,便是一隻公蒼蠅也進不來!而且裏面的人也出不去!”簡單兩句話,暫時打消了武郡王的殺心。他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着肚子的高靜娟,眯着眼,“淺的陷阱,處處破綻!難得你們幾個用了心,配合得不錯。倒也成了!”高靜娟知道被誤解了,白着臉,“我沒…”武郡王才不想聽什麼解釋,撇過臉,淡漠的對秦五哥道,“五哥。你的意思?”
“哎!”秦五哥無奈的搖搖頭,再次戴上頭盔——這次不是為了隱藏身份,他的臉和武郡王的臉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到他們兩個並肩站在一起,誰都知道他的身份了。之所以繼續帶着,是不想更多的人看見,無端遭了禍事。
他的身份不同,是武郡王的胞兄。不在皇家玉碟之上。英王生下十四個兒子,除了幾個早夭的。剩下的都被強制送到上京城。英王的封號有一個英武不凡的“英”字,早年曾被當成太子候選培養,心氣極高,明知道兒子在上京城都成了不學無術的廢物,心裏有多窩火,可想而知。所以,才有了一個養在外面的秦五哥。
對了,秦五哥,是他的真名。
在英王還沒決定正式公開他的身份之前,他只有這一個名字。身份也就是最普通侍衞,“孤身一人,別無親眷”知曉了真相,高家上下都愣住了。
有關英王跟皇帝寶座只差毫釐的故事,天底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也知道皇帝嫡出血脈十分少,幾乎代代單傳;而英王治國的本領不知,可生兒子的本領遠超。要是中和一下,英王沒有那麼多紈絝兒子,德祐陛下也能多生兩個皇子,就太平了。
秦五哥雖然目前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可他畢竟是皇家血脈啊!不看別的,只説他的武藝高超,忍耐力極強——負重三十多斤的盔甲幾天幾夜,就知道他非凡人了,跟他幾個紈絝哥哥完全不同。英王早晚會公開他的身份,那樣懷着他骨的高靜娟…母憑子貴,也嫁到皇家了?
這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推論,着實引起了高家人的恐慌。高靜媛是幕後“推手”但她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尋常貪慕虛榮的人家,發現能攀上榮華富貴的大樹,怕是歡喜得暈過去,本不會想其中的兇險。
可高家不同。高祈瑞幾乎立刻想到了英王是被當今陛下深深忌憚的!那麼不容易把英王子孫培養成了“廢物”會留下秦五哥一個漏網之魚?而他的外孫,還沒出生,恐怕就成了有心人的目標!
整個高家,説不定都會被牽連進去!
一旦涉及到皇權,沒有道理王法可講。
高守禮略略思考,也猜到了兇險之處。但他想得更遠,立足點更高。
梁汝真的哥哥是怎麼和武郡王結仇的?因一個女人,出身八大世家的千金,拒絕了成為皇家的郡王妃的誘惑。可見上京城的那些世家勳貴,不願意跟英王一系成為姻親,免得受到拖累。
如果利用這一點,或許可以讓大姐出嫁之後生活的好一些。另外,作得好的話,不僅回到本家有望,還能利用英王府的皇家身份,在本家得到足夠的話語權,反過來,利用本家是八大世家之一,門生故舊、姻親遍佈朝野,牽制英王府…這還是個糙的想法,模模糊糊的方向,可高守禮才十五歲啊,已經顯未來權臣的冰山一角了!
…
“不,我還是不同意把娟兒嫁過去。老夫,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王爺的私生子也是私生子,他自己的身份還不明朗呢,憑什麼讓咱們的娟兒嫁過去擔驚受怕!”翁氏咬牙切齒,覺得還不如秦五哥長相醜陋、難以見人。
高祈瑞嘆息一聲,“不答應,那靜娟腹中的骨…生下來給他們?然後讓靜娟繼續回庵堂過苦子?”
“那怎麼行!”翁氏立刻否決了。
“可這個孩子斷斷不能養在高家。唯一的辦法是…”高祈瑞看着子。翁氏眼睛越來越紅,兩個字“溺死”就在嘴邊,怎麼也説不出口。
那也是她的親外孫啊!
夫兩個的意見尚且不能統一,何況高家眾多的兄弟妯娌了。有的贊成,有的反對。那贊成的也未必是希望攀上皇親,獲得好處,而是覺得自家的兒女不再受“搶親”的影響。那反對的也不是出於高靜娟的終身幸福考量,而是認為秦五哥萬一一輩子上不了皇家玉碟呢,不是被他騙了!
又拖延了一,這一一艘扁舟順着大通河的河水進入雲陽境內,比正常的朝廷文書快了三。縣令吳説打開他在翰林院的恩師親手書寫的信件,嚇得額頭都是冷汗。
當今陛下,御宇十九年的德祐皇帝,駕崩了!
難怪朝廷中樞變化之大。進的梁丞相被罷免,而保守的周丞相三次乞骸骨都被挽留了。新舊替時刻,重要的不是改革,而是政權的平穩過渡,周丞相在朝中四十多年,政治上毫無建樹,可門生無數,為人平和,和各方勢力的關係都和睦。彼時,他比梁丞相適合百倍。
月前高家和梁家的官司最後取得勝利,不是真的“天網恢恢”而是梁丞相大勢已去,牆倒眾人推。
吳説得到消息後,立刻派人通知了武郡王。武郡王雖恨德祐,可聽聞消息,第一個覺不是高興,而是驚恐——皇帝駕崩,一定會詔令所有皇家子孫守靈,管束起所有的皇家男子。父王那邊,肯定是重中之重!一個不好,説不定全家招禍!
這個時候,武郡王深深的盯着高靜娟的肚子,如看着最後希望。若是形勢不好,留下一點火苗,總比全家覆沒強!
“五哥,你帶着嫂子離開。我在安陽置辦了一點田產,守衞也佈置了,你們見機行事。記住弟弟的話,千萬不可輕身!”又生平第一次低頭,懇請高祈瑞夫將高靜娟給他的兄長,“都是陰錯陽差,小王本不願牽連無關人,可…鬧到如此地步,除了懇請讓嫂子跟小王兄弟走外,別無辦法!兩位前輩放心,若我英王府過了這一難,嫂子的身份全包在小王身上,她生下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是小王的侄兒侄女,這一世的榮華絕不會少。而高家,也會是孩子的母家。這一點,絕不會更改!”高祈瑞和兄弟高祈豐、高祈祿商談後,終於是答應了。並沒有立刻讓小夫離開,而是平洲偏遠,皇帝的死訊還沒傳遞過來,趕着縣令做媒,立刻把婚事辦了,通知了鄰里,算是補辦了宴席。次,才讓他們離開。
高靜媛和幾個兄長站在岸邊目送婚船順着滔滔的河水,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