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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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學了一身好功夫(也不如是算三、四,或是末),混世走道,訛吃詐騙,打贏了幾個地痞無賴,踢翻了一間詐賭的賭坊,博得一點名氣便心比天高,在街頭巷尾收起保護費來,不可能再回去過小老百姓的生活;在他們看來,那些數着銅錢過子的窮老百姓是活該受他們統治、壓榨,誰叫他們沒本事,祖上不積德嘛!直到碰上一位真正的高手,三兩下便給打得鼻青臉腫全身瘀傷,連滾帶爬,哭爹喊娘,好比英雄落難;為求明哲保身,馬上見風轉舵,甘願跟人家出來見識一下大千世界,像兩隻伏在主人腳邊,對弱者張牙舞爪的忠狗!
因為受到主人的冷眼和蔑視太多了,所以他們對主人的一舉一動處處留神,對自己安危時時留心,有點像狗似的把尾巴藏在兩腳間,永遠留一手,忠心可矣,賣命免談。
所謂的榮華富貴,也得有命享用才行。
在這方面,他們是不大貪心,甚至有些懶惰,不肯賣力去追求,只願壽比南山,又能像老鼠一般到處都有得吃,即使檢主人吃剩的,也足夠飽得打嗝。
對於鄉間生活,可以想見他們很厭煩。
“鳥個梧桐鎮,果真比鳥肚子還小,只得下一羣鄉巴佬。土蛤模,連一間賭坊、窯子都沒有。”胡地實在是累了,沒有消遣娛樂不講,一上午就費一個糟老頭,還沒完沒了,有夠煩的。
風像死滅了,一草一葉都動也不動,人的火氣蒸騰。
“咦,等等。”胡天突然道。
“什麼啦?”
“你自己看。”他們正穿過一條漫長的小道,突然看見路邊的盡頭有一匹.黑的駿馬拴在一棵樹上。胡地正?郟魷忠黃ゴ焦ぞ咚渤鐾狻?br>“阿哥,動了它如何?”
“這是一匹好馬,”胡天走近細看,猶豫道:“這馬牽到外地去賣,少説能賣百米兩銀子,它的主人不可能走遠,想必在這附近。”
“所以我説用劫的嘛!騎上去就是咱們的,鬼才追得到。”胡地説完,歡天喜地的解了繮繩,那黑馬嘶鳴兩聲,跑了。
“喂…回來…”兩兄弟鼓足腳勁刀直追,都財心竅,意圖先賺上百兩銀子好落袋為安,沒去想那馬兒會投奔何處?自然是回到主人身邊。
敖近有一條溪,在陽光照耀下,好像銀河似的閃着光。林地裏是這樣的寂靜,但給一陣陣的陽光照得惴惴不安,不再圓寂無聲,馬在喝水,一串銀鈴的笑聲,劃破了天地的沉默,加上一名年輕人躺在少女的腳邊,構成一幅生動的畫面。
胡天、胡地都傻了眼,以為自個兒看花了眼,要不然,這鄉下土蛤螟窩哪來的一對金童玉女?
少女摘了一朵花柄短短的不知名野花,它臨水自戀、顧盼生姿,即使失去了生地,亦不忘在少女的指間輕輕搖擺着它光潔驕人的小花瓣。
“老天,是仙女哩!”胡地用沉濁的嗓音説。
“笨蛋!仙女需要騎馬嗎?不過是個標緻的小妞。”
“你看過這樣標緻的小妞?”
“是沒看過。”胡天不得不承認,這小妞可以賣到更好價錢,比黑馬值錢多了。不過,他們偷搶拐騙壞事幹盡,就是不曾良為娼,説啥也不願愈況愈下,幹強盜可上得多,勉強稱得上好漢,因此決定把馬搶到手,便放人家一馬,了不起再搜一搜他們的行囊,順手牽銀,當然,少不得施捨些許碎銀渣,給人留條活路。
總之,這一狼一狽是很講江湖道義的。
不管是白道、黑道或綠林道,不管是大魔頭還是小無賴,都有些不成文的江湖規矩須遵行,幫有幫規道有道條。
就不知那一對金童玉女同意不同意?
這對金童玉女自然是衞紫衣和秦寶寶。吃夠了苦葯,又了一肚子的補品,好不容易養足力氣,她可是一也待不住了,只想往外跑。衞紫衣很樂意帶她出來透透氣,尤其經過一段擔心受怕的子,他亦極需調劑身心。
雖然氣候並不理想,但能夠出來走走,他們已甚為滿足,到青的沉醉,生命的幸福。何況只要躲開正午的酷熱,在溪邊、在樹蔭下,他們幾乎什麼也不想,緊握着雙手,有時説説話,大多時候只是靜默的,然而,心靈彷彿離了形骸,舒適甜的和大自然合而為一了。
這時有了闖入者,且用一種驟然的威嚇架式靠近,似乎要向他們攻擊的樣子。
衞紫衣坐起身來。他穿着一襲普通通的玄長袍,像個斯斯文文的書生,而他的神情像個遊走各州縣大客商。
胡氏兄弟互使一個眼:看來是頭肥羊。
胡地發言了:“喂,識相的叫那匹黑馬跟我們走,就放你們一條生路,要不然,嘿嘿,可是劫財又劫…唉喲!”不知什麼東西劃過他的臉,左額遺下一道血痕,而他什麼也沒看清楚。
“誰…是誰?”他啞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