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迷霧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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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雲清霜還是對他抱有很強的敵意,但漸漸的她發現,司徒寒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比之她冒充司徒盈那段子照顧的更為周祥,作為一個父親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了。
只有兩人獨處時,司徒寒會靜靜看着她,不發一言。
雲清霜滿心的疑惑,如果他對她有所企圖,大可以用其他方式,何必低聲下氣,關愛有加,這情形倒像是他要極力彌補這缺失的十幾年的遺憾。
對於自己的身世,雲清霜不是沒有過疑問。她曾經幻想過柳慕楓便是她的親身父親,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們暫時不能相認,只能以師徒的名分相稱。但在柳絮出現以後,她終於明白,幻想只能是幻想,不可能成為現實。當北辰國朝淵帝雲靜庭以那樣一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一度以為他們之間或多或少有些關聯,甚至,她還懷疑過夏侯熙的師傅駱英奇。只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竟然會和司徒寒有着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
儘管她嘴上不願承認,心中早已信了七七八八。
司徒寒心裏原先難解的疑問,此時盡釋,正因為雲清霜是她的女兒,她會使降雪玄霜劍也就不足為奇了。每每注視着雲清霜,他眼前就會飄起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他曾經將這門家傳絕學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他此生最愛的女子。
在雲清霜第一次闖入別莊時,司徒寒曾和她過招,那一晚燈火昏暗他並沒有仔細看清雲清霜的長相,將她打入地牢後,他愈想愈覺得不對勁,但隨即雲清霜就與張若生、夏侯熙一同離開,他沒有找到機會證實自己的猜測。也曾派人追查雲清霜的下落,卻始終沒有結果,也就不了了之。這次,意外相逢,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雲清霜傷的不重,那一巴掌只不過讓她的臉腫了幾天,司徒寒卻讓她在牀上靜心休養,並且親自過問她的飲食。雲清霜不擔心他在飯菜裏下毒,她已是病入膏肓,中毒與否已無關緊要。
雲清霜等着司徒寒給她一個滿意的解釋,至少也該告訴她為何這十幾年來自己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每次雲清霜把話題轉入,司徒寒總是想方設法叉開去。雲清霜迫切希望瞭解內情,如若司徒寒當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勢必要停止。但是司徒寒迴避,她沒法勉強。
雲清霜整理着這段子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思緒稍嫌混亂,這時,有人揭簾而入。她只道是司徒寒,並沒有抬頭,直到聽到小竹清脆的聲音中分明帶着喜悦“尉遲公子。”她詫異的抬眼望去,尉遲駿已經站在了牀頭。這還是自雲清霜被司徒寒帶回卧房後,他首度面。
尉遲駿着一襲白衣,素淡如荷。相同系的衣衫,穿在楚天官身上有很濃的脂粉味,而尉遲駿非但沒有給人這種覺,反而更添幾分俊朗和不羈。夏侯熙喜黑衣,有時也着月白輕袍,尉遲駿似乎對青衣衫有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偏執,但不可否認,此時白衣倜儻的他,飄逸出塵,宛若畫中人。
許是驚覺自己注視了他太久,雲清霜雙頰微燙,垂下眼低聲道:“尉遲…公子。”師兄二字是再也叫不出口了。
尉遲駿低頭打量她,她的面依舊蒼白如紙,本就巴掌大的臉更見消瘦,他無聲嘆了口氣,視線無法從她身上轉移。
氣氛有些沉悶。
小竹極識眼,她曉得尉遲駿定是有話要同小姐講,説了句“我給公子沏茶去”連蹦帶跳的跑了。
小竹本是好意,但剩下兩人單獨相處,好像更加尷尬了。
雲清霜吃不準尉遲駿的來意,不敢隨意開口。她雙手緊抓着被子,因心情緊張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尉遲駿突然問道:“雲姑娘,你可否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目的?”他的表情無變化,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雲清霜想了又想,無從開口。尉遲駿幾次救了自己的命,按理説不該瞞他,可他又是天闃國大將尉遲炯的孫子,有朝一兩國戰,勢必會在戰場上兵刃相見,雲清霜説服不了自己。
尉遲駿蹙着眉,陰鬱道:“姑娘似有難言之隱,那就不為難姑娘了。但還請姑娘告知另一件事。”雲清霜想不到還有什麼事比這更重要,一時也沒法仔細思量,點了點頭:“公子請説。”尉遲駿眸中閃過一絲不可見的哀慼,拉低了嗓音“你並不是受了內傷,而是中了劇毒,對不對?”雲清霜頓時心亂如麻,眼睫微微顫動。她緊咬着下,就是不吱聲。
尉遲駿臉寒峻,手抓進了她的肩膀,五指緩緩收攏“當初在山時,師叔診斷出的毒並沒有解除是不是?”雲清霜猶豫片刻,幾不可察的點下頭。
尉遲駿俊臉上血盡褪。他清楚的知道不管什麼樣的毒,在人體內留存的時間越長,其危害也就越大。雲清霜師從奇才柳慕楓,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種毒非常的棘手,她一時半會找不到好的方法,於是就耽擱了下來。
尉遲駿一把拉起雲清霜“跟我走。”雲清霜神茫然而驚疑不定“去哪裏?”
“解毒。”尉遲駿言簡意賅道。
雲清霜一甩手,拼勁全力掙開他的束縛,尉遲駿措手不及,手臂虛懸在半空,但他再一次如鋼鐵般箍緊她的手腕,眉梢一挑,不容她抗拒。
一個不願走,一個非要帶她走,正在糾纏的時候,又有人走了進來。雲清霜急道:“你放手。”尉遲駿死死拽着就是不肯鬆開。
“呦,師妹房裏好熱鬧。”這嗓音,雲清霜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尉遲駿目光素冷,眸光自楚天官臉上飛掠而過。
雲清霜險些被他毀了清白,對他恨之入骨,他倒是還有臉來。
楚天官像是絲毫不覺得氣氛有異,大搖大擺的揀了張椅子坐下,瞥了眼桌子,笑容諂媚道:“連杯水都沒有,師妹的待客之道甚是奇特。”雲清霜冷哼一聲,尉遲駿冷淡的目光凝成一道鋒利的光芒,沒人理會他,楚天官討了個沒趣,他以拳掩輕咳,眼斜睨着尉遲駿慢條斯理道:“尉遲師兄,師傅有請。”他故意加重了那個“請”字,聽來語調甚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