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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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千千和小詩並騎而行,隨大隊緩緩馳出營地西面的出口,往決戰場去。自離開營帳後,風娘一直不離兩人左右,女兵們則換上慕容垂的親衞,看外表便知無一不是鋭高手。
依協議雙方可各派出五百人在近處觀戰,其它人則必須留在本陣裏,且不得有任何軍事上的調動。
紀千千往月丘方向瞧去,由於內功受到制,令她的視力大受影響,如此遠的距離,只勉強看到己方人馬同時離開月丘陣地而來。
圓形決戰場的百多支特大火炬正熊熊燃燒,映得草原紅光閃耀,情景詭異可怖,尤增人心頭沉重的壓力。
紀千千往右旁的風娘瞧去,她似是滿懷心事,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紀千千循她目光望去,發覺她在注視慕容垂。
慕容垂離她們十多個馬位,簇擁着他的是二十多個胡漢大將,包括他的兒子慕容隆和慕容農。他們正在談,人人神凝重,似乎在爭論某件事。
紀千千心中一顫,照道理若有事商量,該在離營前説好,且慕容垂説的話就是命令,豈容其它人爭辯。想到這裹,不住用心去聽,只恨內力被制,除馬蹄踏地的聲音外,再聽不到任何對話。
就在此時,丹田忽然滾熱起來,紀千千尚未清楚是甚麼一回事,被風娘施法後一直沒法凝聚的內勁,倏地利箭般從丹田往後街上督脈,過玉枕關,經天靈,再下通任脈,真氣運轉,聽覺立時回覆靈鋭,剛好捕捉到慕容垂説的話,道:“個人榮辱,比起民族的盛衰存亡,是微不足道的事,我意已決,你們照我的話去辦。”慕容垂這番話結束了爭論,再沒有人敢發言。
紀千千又驚又喜。
驚的是慕容垂這番話該是大有深意,但她卻沒法掌握他意之所指;喜的是風孃的制竟然約束不住她的至陽之氣,令她提早恢復武功。
隊伍此時離決戰場約半里的距離,依協議停止前進,隊形變化,改作打橫排開,令人人可面對決戰場。在風娘指示下,紀千千和小詩移往最前方的位置,風娘則策馬來到兩人中間處,不着痕跡的把她們分隔開。
紀千千朝前方望去,登時視野無限的擴闊,以火炬築成的決戰圈呈現眼前,越過不停跳閃的焰火,己方的隊伍已抵達另一邊離決戰場半里許處,以同樣的方式變陣。她的心忐忑狂跳,不由自主地搜索燕飛的影蹤,驀地其中一人躍下馬來,大步朝決戰場走去。一股莫以名之的動人覺進佔她全心全靈,他的步伐是如此肯定有力,充盈着節奏的美,顯示出一往無前、排除萬難的決定和信心。
在這一刻,她直覺到,即使強如慕容垂,亦沒法阻止燕飛。
慕容垂冷哼一聲,在紀千千右方甩鑑下馬,沒有看紀千千一眼,直朝燕飛這個他平生最大的勁敵和情敵邁開步伐。
※※※太陽沒進西山之下,枚回洲漆黑一片,河風陣陣拂來,可是馮該和他的手下卻一去不回,沒有任何動靜聲息。桓玄終按捺不住,派出親兵去問個究竟。
他的氣力回覆大半,開始到飢腸轆轆,才想到已十多個時辰沒有吃過東西,想到自出生後,一直豐衣美食,今天還是首次捱餓,大英雄氣短,又心生悔意,後悔沒有聽桓偉的忠言,魯莽出兵,致招崢嶸洲全軍覆沒的苦果。自醫事以後,他不論做甚麼事,都從不後悔,此刻尚是首次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恨悔之已晚。
再等了一會,前往尋人的親兵亦是去如黃鶴,桓玄不妥當的危機覺愈趨強烈,倏地跳將起來,眾親兵連忙隨之躍起,人人面面相覷,手腳冰冷,心寒膽跳。
桓玄道:“我們走!”話猶未已,獵獵聲起,四周千多步外現出無數火把光,把他們團團圍在正中處,數以百計的弓箭手,正彎弓搭箭,瞄準他們。
桓玄和眾親兵嚇得魂飛魄散,沒有人敢移動分毫。
前方一人大步走來,喝道:“除桓玄外,其它人只要拋下兵器,可自由離開,這是最後一個機會。”桓玄壓下心中的驚惶,怒叱道:“來者何人?”那人仰天長笑,笑聲透出無盡的悲愴,然後笑聲倏止,道:“桓玄你聽清楚,本人劉裕是也。”
“叮叮噹噹”武器立即拋滿桓玄四周的草地上,接着眾親兵一鬨而散,保命逃生去了。到劉裕來到桓玄前方三丈許處,只剩桓玄孤零零一個人。
劉裕打出手勢,包圍的箭乎收起弓矢,改為拔出長刀。
桓玄現在最想做的事是硬闖突圍,可是劉裕的氣勢正緊鎖着他,令他不敢妄動。在這要命的時刻,桓玄心中浮現出司馬元顯被俘後,押送來見他時的臉容神態,耳鼓內似乎仍響起他説劉裕會為他報仇的那句話,當時自己還譏笑他,卻沒想到司馬元顯的話竟會變成眼前的現實。
兩人還是首次見面,目光像刀劍般擊。
劉裕心中翻起滔天巨,自淡真死後,他一直苦待的一刻終於盼到了,想起若非此人,自己的一生絕不會如眼前的樣子,一時百般滋味在心頭。冷然道:“桓玄你想不到會有今天的情況吧!念在你貴為“九品高於榜”的首席高手,我就予你一個決鬥的機會,看看你的斷玉寒有多大的能耐?”桓玄生出希望,連忙道:“勝的是我又如何呢?”劉裕啞然笑道:“你以為會如何呢?如果你真的這麼有本領,便試試看能否再避過萬箭穿心貫體的死運。哈!”桓玄大怒道:“這不公乎!”劉裕神態輕鬆起來,聳肩訝道:“公平?你何時曾對人公乎過呢?你以前恃勢凌人、以強欺弱時,有想過公平嗎?桓玄你不但愚蠢,且是混賬!”桓玄出疑惑神,忍不住的問道:“我有一個奇怪的覺,我們不是今天才首次見面嗎?為何你卻像對我有深仇大恨的樣子?”猶記得當年王淡真縱體投懷的一刻,她毫無保留熾烈的愛,令他變成天地間最幸福的男人,擁有她便像擁有人世最珍貴的寶物,但正是桓玄,以最鄙卑可恨的方式,把淡真奪去,令她含辱而終。那種仇恨,是傾三江五河之水,也沒法清洗的。
劉裕沉聲道:“當我的刀子貫穿你身體的一刻,我會讓你知道答案。”恆玄仰天長笑,然後笑聲倏止,雙目兇光畢,道:“我只想問一句,我們動手期間,會有其它人手嗎?”劉裕搖頭嘆道:“每一個人都在進步,只有你這蠢材不住退步,這是否高門子弟的劣呢?從來不懂得從錯誤中學習。”驀地拔出佩刀,照頭向桓玄劈去。
桓玄斷玉寒出鞘,架着劉裕的厚背刀,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眼看應是勢均力敵,桓玄的臉孔忽然脹紅起來,接着挫退半步。
眾人齊聲歡呼喝采,更添劉裕的氣勢,叫得最兇的是小白雁。此時人人看出若純以刀勁論,劉裕實勝桓玄半籌,但高明如小白雁者;更知桓玄已被處下風守勢。
桓玄卻是心中叫苦,若在正常的情況下,他這半步不但不會退,且可施展微手法,絞擊對手的厚背刀,來個連消帶打,只要能搶佔上風,大有機會殺死對方。最理想當然是制着劉裕,那時便可討價還價,保命逃生,只恨現在卻非是正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