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麻煩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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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陽城外碼頭上,吉時一到,鑼鼓爆竹聲中,在有“邊荒名士”之稱的卓狂生主持下,舉行了簡單而隆重的命名儀式,為樓船裝上雕寫“邊荒一號”的牌匾。
邊荒遊不但振興了壽陽的經濟和旅業,更使壽陽成為南方最令人矚目的城市,與邊荒集的關係得到大幅的改善。從這一刻開始,於壽陽人來説,邊荒再不是地險境,而是充滿希望的福地。
壽陽城萬人空巷來參與邊荒遊的首航禮,惟獨胡彬因避嫌而留守在城中的太守府內,缺席盛會。
碼頭區擠滿歡呼喝采的人羣,參與邊荒遊首航的旅客,在鳳老大的殷勤招呼和安排下,聚集在登船的跳板處,魚貫登船。
高彥、姚猛、陰奇、方鴻生和一眾兄弟,在甲板處列隊歡,務要令客人有賓至如歸的覺。
賓客以男為主,女客不到十五人,最引人注目的當然是香素君,不但因她面如凝脂,長得楚楚動人,且身段勻稱,儀態萬千;更因她背掛長劍、神情驕傲,仿如視天下男子如無物,配上淡雅的勁服,予人高不可攀的覺,才是最令人傾倒的地方。
在三樓看台監控整個情況的慕容戰、拓跋儀和龐義等人,亦不由生出驚豔的覺。
她登上甲板後,只冷淡的向高彥等點頭打招呼,但已使得高彥等神搖魂盪,差點忘記了站在這裏是幹什麼的。
亦步亦趨跟在她香軀後的正是那叫晁景的小子,此人長得一表人材,風倜儻如若玉樹臨風,一派世家名士的風範?作的是儒生打扮,可是脊直肩張、龍行虎步,雙目神藏不,佩長劍,卻使人到他能文能武,非是一般尋常江湖人物。
高彥等尚暈頭轉向的當兒,苗族小姑娘跟着顧胖子登船來了,她縱是遮掩了花容,只憑動人的體態身段,仍可像香素君般引所有他人的注意。
俗不可耐的顧胖子,打躬作揖的和各人招呼,不知如何,眾人看在眼內,卻分外到他的可厭。高彥和姚猛更恨不得一腳把他踢下船去,只載苗族小美人到邊荒集去,好令她可以重新開始本該屬於她青煥發的人生。
苗族小美女一直低垂螓首,跟在顧胖子身後,在荒人兄弟引領下進入船艙,沒對高彥或姚猛瞄上一眼,使他們愈發到她是在顧胖子的威下苟且偷生,過着暗無天的生活。
看着她曼妙動人的背影消失在船艙裏,兩人尚未回過神來,諂媚的笑聲在他們身前響起,差點吵聾了他們的耳朵。
只見一個年紀只是二十出頭,有大得與身體不成比例,形貌逗笑的小胖子,正滿面生地向他們抱拳施禮。
如果顧修是個醜陋的大胖子,這人便是個好看的小胖子。
姚猛道:“原來是談寶談公子,稍後有機會再談,我們站在這裏説話,會妨礙到其他人登船。”就聽姚猛這句話,便知他被談寶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煩個要死,所以毫不客氣,不待他開腔,便先一步着他閉口。
談寶沒有半點覺得不好意思的神,陪笑道:“好子!好子!今天確是大好的子。天朗氣清,可見老天爺多麼照顧我們。這位定是高爺吧!我只想問一句話,下一班到邊荒集的觀光樓船何時啓程呢?”當他説“這位定是高爺吧”眼光裝出滿眶崇慕的神情,卻只朝着姚猛看,顯然把姚猛當作了高彥。
姚猛愕然道:“誰告訴你我是高爺呢?”談寶一呆道:“你不是高爺嗎?昨天你到客棧來和我們打招呼——”接着面向陰奇,續道:“這位先生不是介紹你為今次邊荒遊的主持人嗎?”陰奇淡淡道:“是主持人之一,談公子聽漏了兩個字哩!”又指着高彥道:“這位才是高爺。”談寶一臉狐疑的神,瞪着高彥。
後面傳來一把雄壯的聲音,喝道:“兀那胖小子,要説話給老子滾到一邊去説,勿擋着王某人的路。”高彥等循聲瞧去,只見説話的人仍擠在岸上等候登船的客人堆中,且比他身邊最高的人還要高上半個頭,仿如鶴立雞羣。他長相豪,年紀接近三十,體形驃悍,背掛長刀,發須蓬亂,一副不修邊幅的落泊模樣,但依然予人威勢十足,非是等閒之輩的覺。
陰奇喝下去道:“王鎮惡兄説得對!”一把扯着談寶到一旁説話去了。
高彥定神打量王鎮惡。他乃邊荒集的首席風媒,武功雖不算了得,眼力卻是一等一的,一眼便斷定此人武功高強,不在那香素君和晁景之下,也比任何人更像死士和刺客。
姚猛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道:“高爺!這位是劉穆之劉先生。”劉穆之作文士打扮,肩掛包袱,手提小竹箱,外表看只像個尋常讀書人,年紀在三十五、六上下,留着一把美須,而令人注目的,不是他頗有出塵之姿、大有仙風道骨的頎長身形,而是從他一雙眼睛出來從容和閃動着智慧的目光,使人到他文弱的外表內,隱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絕非像鳳翔所形容的只是個書不離手的書呆子。
劉穆之瀟灑的向他們打招呼示好,隨另一荒人兄弟入艙去了。
此時陰奇搭着談寶的肩頭回來,着人引領他到指定的艙房,跟着移到高彥身旁,湊到他耳邊道:“談小子肯定是為避禍而參加邊荒遊的,所以比其他人更賣力巴結我們。”客人繼續魚貫登船。
到那王鎮惡登上甲板,陰奇、高彥和方鴻生也不由在暗中戒備着,防他忽然變身作發難的刺客,幸而王鎮惡只冷淡的打個招呼,徑自進艙去了。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卓狂生,笑道:“請高爺下令啓航。”高彥神氣地發出命令,[荒夢一號]在岸上羣眾喝采聲中,啓碇開航。
高彥笑道:“談寶那小胖子真糊塗,怎會把小姚當作是老子我,連誰最英明神武都分不清楚,如何拍馬?”陰奇笑道:“不是他糊塗,而是我故意要他們張冠李戴,錯認姚猛為老哥你。”姚猛吃一驚道:“你為何不早點對我説,讓我好有準備,如果被刺客把我當作是高小子幹掉,我豈非死也要當胡塗鬼?”陰奇沒好氣道:“有我在你身旁,你又不是外強中乾,怕什麼呢?”卓狂生豎起拇指贊陰奇道:“好一招試金石,那我們是否需向客人澄清呢?”陰奇道:“含混一些會更好…”忽然艙內傳來爭吵聲。
五人口不敢言,心忖,難道這批客人甫登船便發生爭執,也真是太難侍候了。
仍未清楚是甚麼一回事前,那叫晁景的年輕高手氣沖沖地走出艙門,喝道:“誰是這條船的主持人?”陰奇輕鬆答道:“這裏每一位都是負責人,晁公子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呢?”晁景微一錯愕,似乎有點不知該向五位中那一個投訴而猶豫,接着怒吼道:“這是怎麼搞的?我早説過要住在香小姐隔鄰的艙房,現在不單不是兩房相鄰,還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把我到最高的第三層去,她卻在最下的一層,這算甚麼一回事?”高彥陪笑道:“晁兄請息怒,你是向誰要求的呢?”晁景目光投往高彥,現出殺氣,看來是不滿高彥客氣的反質詢,容卻放鬆下來,顯示他回覆了高手應有的冷靜,沉聲道:“是個姓鳳的人,你當我是胡説八道嗎?”方鴻生幫腔道:“晁公子誤會了,高爺只是想清楚我方的人是否有疏忽吧!”只從晁景把堂堂鳳老大稱為“一個姓鳳的人”便可知他目空一切,不但不把壽陽的第一大幫放在眼內,還不把荒人放在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