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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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會説話的女孩,難怪我們家蕭何被你得分不清方向。”蕭夫人對此榷嗤之以鼻“這種決定也能稱之為認真思考作出的決定?你考慮過蕭何的未來嗎?想要成為一代鋼琴家,他怎麼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背起這麼重的負擔?我想你也知道吧?我們家跟一般的家庭可不大相同,他爸爸馬上就要升任政府高級官員了,我們這樣的家庭可惹不起這麼大的笑話。”池硯的臉上剎那間失去了血,她不知道,她什麼也不知道。跟蕭何在一起的子裏,除了甜言語,除了你儂我儂就再也沒談過別的。她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也不想知道。
“伯母,你的意思是…”
“把孩子打掉。”蕭夫人説出這句話就像將不吃的盒飯倒進垃圾桶一樣簡單,在她眼裏,池硯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對蕭何的未來而言都是該掃進垃圾桶的垃圾“你還年輕,也不希望揹着這麼沉重的負擔走未來的路吧!”是!蕭夫人説了那麼多話,只有這一句説到了池硯的心坎裏。她的確還太年輕,人生的道路才剛剛開始,她甚至還沒到法定的結婚年齡。要她拖着孩子過未婚媽媽的生活,她也猶豫難決。
看池硯臉上表情有着幾許動容,蕭夫人自認言語計策成功了。先打上兩子,她開始給糖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是一點兒人情不講,只要你肯拿掉這個孩子,多少錢你説吧!我們甚至可以資助你去國外讀書,你也是學藝術的吧?國外的環境會更適合你的發展。當然,等你學成歸來,你和蕭何如果還是想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我們也不是獨斷專行的家庭,我和他爸爸都是很開放的,對蕭何的婚姻問題還是很講民主的嘛!”蕭夫人的話句句説到池硯的心坎裏,太透徹了,竟讓她如入夢境,毫無真實之。
説好了蕭何去找自己的父母商量,為什麼商量到最後他不來面對她,卻將她獨自一人丟給他的母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要藉着她的手殺了他們的孩子嗎?
“您説的這些也是蕭何的決定嗎?”她只想知道他的想法。
“當然!當然是蕭何的決定,他是我的兒子,他想什麼難道我會不知道嗎?”如果是,為什麼蕭何不親自跟她説?他可以説的,他可以説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他甚至可以説不想要她。
只要他説出口,她會支持他的決定。為什麼他不説呢?他們兩人之間連最後的坦誠都不剩了嗎?
蕭何啊蕭何,你告訴我!
-----甩下自認尊貴的蕭夫人,池硯急匆匆地奔向蕭何的寢室,轉過那道彎,就快到了。她跑得太快,差點兒撞上路人。
“小心!”向珉伸手拉了一把那個倒黴的路人,這一出手,他只來得及看見池硯的背影。很悉的身影,他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她,或許她跟他悉的某個人很像吧!
“謝謝你。”
“哦!不用謝。”向珉不在意地擺擺手,不過是順手拉了她一把,不值得她謝什麼“你沒傷着哪裏吧?”他上下打量着她,卻見她空出的雙手趴在地上,像是在尋找什麼“你…你丟了什麼嗎?”
“沒…沒什麼。”她漆黑的大眼睛盯得向珉很不自在,那雙眼睛太奇怪了,好像被一層霧擋着,無論看什麼都必須很專注,莫非她是…
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馬上招來了女生強烈的反應“我不是瞎子,我只是視力比較弱而已。我可以看見,我可以看見很多東西…很多東西…”她不再找尋,裝作正常人直起身子這就要走。腳步剛跨出去,就被地上突出的子絆了一跤。讓她跌倒的不是別的,正是為她指引道路,她正在尋找的盲。
要強的女孩,向珉蹲在她的身邊,自認剛剛做錯了事,他不知道該不該扶起她“你…還好吧?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有點兒詫異。”如此美麗的女生竟看不見美麗的世界。
“我不要你可憐我,我不是瞎子,我能看見。我可以憑藉顏的不同,光線的強弱走在路上,我…我甚至能看見你。”因為今天的向珉穿了一件顏很亮的衣服。
視力弱不等於完全看不見,她給予的信息向珉接受了“為了表示我的抱歉,我請你吃飯吧!”蕭何不知道為什麼事煩惱着,聲明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他就將寢室全都留給了他!一個人吃飯太孤單了,找一個人一起去,覺會好一點兒。
他想要扶起她,女生警惕地向後瑟縮了一下“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跟你一起吃飯?”
“我叫向珉,是這所大學音樂學院作曲系三年級的學生,你呢?”她不想告訴他,可直覺告訴她,陪她蹲在地上的他不是壞人。正是那點兒信任讓她喃喃地開了口,“墨硯…文房四寶中的‘墨硯’合起來就是我的名字。”向珉一怔,隨即將她攙了起來“很好聽的名字,衝着你的名字我請你吃飯。”還有人因為對方的名字而掏錢請客的?。墨硯雖然覺得好笑,到底還是答應了他的邀請。盲被丟在路邊,忽略在陰影中。她的手埋在他的掌掌心裏,他也一併擄獲了她的心。
一見鍾情大抵如此,即使看不見對方的容貌,看不透對方的情,即使心比眼更盲,一旦愛上了,便是無能為力。
因為這份無能為力,從今以後墨硯希望他就是她的盲,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看不見,只為永遠牽住他的手。
-----池硯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將盲女推到了向珉的懷中,多年後當她靠在搖椅上回想着這一段往事時,仍覺得上天安排的緣分簡直巧合得讓人害怕。
那時候她什麼也沒想,一心只想着要找到蕭何,將所有的一切問個究竟。
不停地敲着寢室的大門,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她看見了她“該”深愛的那個人。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要你等我的消息嗎?”
“你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消息?”舌相見,這就是他們見面的情形?池硯覺得心痛,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之間走到最後,竟然走到了這步田地?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尊重你的決定,我會為你…為你殺了他。”殺?多麼嚴重字眼,蕭何承擔不起“我沒有要你殺了孩子,他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雖然他的存在讓我覺得很煩,可還沒到非殺他不可的地步啊!”
“那你為什麼要你的母親跟我説那些話?”池硯要他與她一同品嚐被人踩痛自尊的心情“你們家不是普通家庭,丟不起這個臉,你的前途不能因為我而毀掉。這些話你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不需要委託你的母親來説。我有耳朵,有自尊,無論你説什麼,我都會聽的!”至於是否接受,那得由她來決定“記住,我池硯不是沒你不行!”她的一番話重重地踩在他的心上,踩醒了蕭何的責任心“你在胡説什麼?”從她的話中他聽出了端倪“是不是我媽去找了你?她怎麼能去找你呢?”將煙丟在地上,他用鞋跟壓滅它,卻滅不了心頭的怒火。
從他的表情中,池硯得到了點滴安。至少她可以欺騙自己,那一切只是他母親的自作主張,他並不想拋棄她,更不想殺了他們的孩子。
站在他一步之外,她仰頭望着他的眼,煙在他們的空隙間穿行,她很努力,卻無法真切地看清她。
“蕭何,告訴我,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嗎?只要你説不想,我會聽你的話去醫院。”她沒有勇氣在十九歲的生命裏就背上另一個生命,她不夠資格做母親,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會受到懲罰的。
可是,有了他就不一樣,如果是兩個人共同承擔這份責任,她相信一定可以。他是她的“降冥王”啊!那個任何事都打不垮的“降冥王”在她期許的眼神中,蕭何到從未有過的責任。他的一句話決定着一個小生命的生死,那是何等沉重的分量?即便他承擔不起,也必須拿出男人的力量頂下來。
沒有勇氣殺了自己的骨,蕭何干脆承擔下來。他就不信憑他彈着一手好鋼琴,還養不活自己的孩子。
“生下他!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他,因為他是我們倆的孩子。”
“好,我答應你,無論再怎麼困難,我都會生下這個孩子。”只因為你説這是我們倆的孩子。
靠在他的前,池硯忽然好想聽成曄的鋼琴曲,那種能讓她平靜下來的曲子“蕭何,你彈成曄的鋼琴曲給我聽,好不好?”
“為什麼一定要聽成曄的鋼琴曲,我彈李斯特的曲子給你聽不好嗎?”他已經很久不彈成曄的鋼琴曲了,指法也都生疏了。
池硯在回憶中尋找着,似乎蕭何很少為她彈奏成曄的曲子,倒是聽他彈世界名曲的機會更多一些。話又説回來,跟他談戀愛後,她也再沒去過“成也蕭何”網站。大概現實中的愛情更適合他們吧!她這樣想着。
就在她靠在他的口胡思亂想的時候,蕭何正滿心煩躁地盤算着未來。爸媽那邊是再也指望不上了,如今他揹着三個人的生活,究竟該怎麼辦呢?
二十一歲的男人第一次離開父母打造的天堂,稚的翅膀如何承擔三條生命的重量,他飛出的每一步只會將他和他身邊的人拖進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