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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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金五塊。房錢一天一塊錢,退房時結帳。”他了錢。女人把他的證件留下了,起身拿串鑰匙從櫃枱後出來,在樓梯邊打開扇小門,拉了下門裏的拉線開關。斜的樓板下吊了個燈炮,樓梯底下的儲藏室改成的這小房裏,有張單人鋪板牀,一頭進人都直不起的角落裏,房裏另一頭只放了個洗臉盆架子,連把椅子都沒有。穿雙塑料拖鞋的胖女人踢裏踏拉,晃動串鑰匙走了。
他合上房門,同這叫許英的姑娘面面相覦。
“過一會我就出去,”他説。
“不用,”這姑娘説,在牀沿坐下了,“就這樣也很好。”他這才看清楚這姑娘,面蒼白,便問:“是不是累了?你可以躺下休肩。大概是在天井裏沖澡。這小間也沒窗户透氣,悶熱不堪。
“要不要把房門打開?”他問。
“不要,”這姑娘説。
“我替你打盆水來?我可以到外面去沖洗,”他説。
這姑娘點點頭。
他再回到房裏,這姑娘已經梳洗完畢,換了件無袖的小黃花圓領衫,了鞋,坐在鋪板上,一對短辮子緊緊的重新紮過,面也紅潤了,顯出女孩氣。她屈腿讓出半截牀,説:“你坐呀,這有地方,”這姑娘第一次有了笑臉。他也就笑了!鬆弛下來,説:“不得不那麼講。”説的山口然是登記住宿時填寫的夫關係。
“我當然明白。”這姑娘抿嘴笑了。
他於是上房門,了鞋,上牀在對面盤腿坐下,説:“真想不到。”
“想不到甚麼?”這姑娘歪頭問。
“這還用問?”這叫許英的姑娘又抿嘴一笑。
事後,很多年之後,他回憶當初,記起這一夜也有過情調,有過誘惑,有過慾望和衝動,也有過愛情,不僅僅是恐怖。
“那是你的真名?”他問。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那麼,甚麼時候?”
“到時候你自然知道,得看。”
“看甚麼?”
“這你還不清楚?”他便不説話了,到舒緩和適意。樓板上沒響動了,門外天井裏的水聲也已平息,卻凝聚了一種緊張,彷彿在等甚麼意外,這覺也是他多年少後回顧這段經歷時,才重新受到。
“是不是可以把照熄了?”他問。
“有點刺眼,”她也説。
關了燈,摸回牀上的時候他碰到她腿,她立即挪開,卻讓他在她身邊躺下。他很謹慎,仰面伸直了躺在牀邊。可這麼張單人輔板,身體不免有些接觸,只要對方不有意挪開,他也努力不過分。這姑娘濕的體温和屋裏的悶熱都令他渾身冒汗。暗中望着依稀可辨傾斜的樓板,似乎就向他壓過來,更覺得氣悶。
“是不是可以把衣服了?”他問。
這姑娘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反對的表示。他赤膊和褪下長褲時都碰到她,她都不挪動,可顯然也沒睡著。
“去北京做甚麼?”他問。
“看我姨媽。”這難道是走親戚的時候?”他並不信。
“我姨媽在衞生部工作,”這姑娘補充道。
他説他也在機關裏工作。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