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乞丐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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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山陵墓間,雪白一片的山林,此刻一陣陰風颳過,這裏又是死人的墓地,顯得格外地陰森恐怖。
李從慶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高低建築羅列其中,在雪中更加靜謐了。
檐牙高啄,瓦片上的雪花已經被風吹落,陳喬一邊聽着李從慶的一番話,於此同時他也並沒有將李從慶的話放在心上,不過聽了潤州的情況後,陳喬也是目瞪口呆,他明白林仁肇的為人,在陳喬的心目中,林仁肇生剛強堅毅,武藝高強,人稱林虎子,是個不可多得的軍中帥才,他對這個將領看得非常重要。
只是眼下監國齊王似乎對林仁肇有怨言,而且聽聞派去的皇甫繼勳也被斬下馬,陳喬道:“監國,皇甫繼勳可是與林虎子有仇,這在朝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而且此人雖然行事有些魯,但是卻心細如塵,此番出京或許是有其他事情的?”
“哼,本王派去的軍在城外被人伏擊全軍覆滅,後來本王更派了軍本打算前去潤州興師問罪,可是那林仁肇卻斬殺了皇甫老將軍,其餘人馬都被林仁肇收歸部下了,陳喬陳學士,你覺得這其中會有何誤會麼?”李從慶一張臉説得通紅,唾沫星子噴在陳喬的面前。
陳喬心裏還存有一絲幻想,他並沒有因為李從慶的唾沫而擦臉,他順了一口氣,建議李從慶道:“果如監國所説,那麼這林仁肇果真是留不得了?監國,如今我大唐正是用人之際,何不前去潤州安撫林仁肇?”五代十國最不缺的就是驕兵悍將,陳喬是文官,自古至今,特別是這個時代,皇帝走馬觀花如同地裏的秧苗一般,換了一茬又一茬,比地裏的麥苗長出來的時間還快的也有,陳喬明白也知道武將亂國的危害,只是他對林仁肇並無這麼認為,但是眼下若是能安撫便安撫,能和則和,至於不和到時候再説。
李從慶聽着陳喬説話,他這是以和為貴,想要充當和事老,只是現在鐘山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李從慶更加惴惴不安,他覺得這背後就是有人在搞破壞,蓄意而為。李從慶越想越蹊蹺,這一切的背後總覺得有人。他打算回金陵城後,讓歐陽雲天等人暗中幫他尋找這背後的黑手,至於鐘山這邊,下葬是不可能呢,李從慶這心裏是萬萬是不能答應的,而那個消失不見蹤跡的趙德昭也是一個老大的難題,如鯁在喉。
陳喬見李從慶心中想着事情,他明白李從慶在想什麼,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多問,只是道:“監國,如今先王之事,下葬也只能延後了,靈柩就暫時安放此處,等修建完再行下葬之禮。”李從慶聽了陳喬的話,也只無奈道:“就依照陳學士之言,今即刻啓程,至於林仁肇,本王與朝中大臣商議過後再定奪。”
“監國既然這麼想,事不宜遲,晌午過後便啓程。”李從慶這時候忽然想起有事,便急匆匆地趕回去了房間。
轉過走廊,李從慶遠遠望去,只見李延年依舊守候在門口,卻耷拉着身子,如弱風扶柳一般站着,眼眸閃動着。
見到李從慶走了過來,李延年當即拱手道:“李延年見過監國。”李從慶見到李延年,心裏一咯噔,他遂又想起了昨夜已經今早的那件事情,可是李從慶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提不起憤怒的表情,何況李延年在王府跟自己也許多年了,還是有情的,至於那檔子之事,他也享受到了不同的樂趣,在這個社會,只要不觸犯男女之大防,倒也無傷大雅,豈止那士大夫,貴族之間的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也很正常。他看見李延年長得眉清目秀的,也招人憐愛的,便道:“此事算了,本王也不怪罪。”
“多謝監國。”李延年抬起頭,兩眼汪汪地看着李從慶。
李從慶抬起李延年的下巴,便道:“今晚有空沒?”——晌午過後,太陽光更加刺眼了,大地一片雪白,整個世界也澄澈一片,而希望也在原野之上播撒着。
這些乞丐經過一夜的安睡之後,今早已經全部醒了過來。
他們一大早便已經收拾好行裝,正站在山神廟外欣賞着雪景,一片陽光灑下大地,那是希望,希望就在那金陵城中,只要往金陵城出發了,就會有希望,於是乎今天他們便打算去城內押鋪抵押這些物事。
其中一個年老的乞丐為了行事順利,便道:“俺們這樣子就算到了押鋪,也會被他人懷疑成賊人的,不如讓一個人去押鋪將這些物事拿去換錢?”
“二蛋哥,我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你認字,金陵城中那些商販的花花腸子恁多的,你去了之後俺們便放心。”這些人中大多都是大字不識的鄉里百姓,他們打從出生起就與農田打上了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而今也只有面前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會認字,因此那幾個乞丐道。
“多謝各位父老鄉親信任俺,俺愧對相親們吶。”二蛋一想起往事,就泣不成聲。
“二蛋哥,這不怪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二妞一直勸着面前這個少年,她輕輕地抬起手,擦着少年眼角的淚花,“二蛋哥,別傷心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只要俺們剩下的村民活着就是。”二妞忘記自己的手上拿着一塊木炭,她手上的黑灰也了二蛋一眼角的灰塵,此刻二蛋因為淚的眼角,使得半張臉上留下了一條黑的痕跡,如同小丑一樣,“二蛋哥,不好意思,你的臉被俺髒了。”二蛋嘿嘿笑着:“嘿嘿,二妞,你的手真髒。”説完,二蛋握着二妞的手緊緊不放。
“二蛋,你放心去金陵城吧,我們在城外等着你便是。”鄉親們道。
不過為了順利去押鋪,不被人當做乞丐,那個發現物事的少年乞丐與便換上拾荒而來的一身行裝,親自去押鋪將剩下的一些物事給抵押了。
“俺把衣服換了,這樣他們就不會以為俺是乞丐了。”二蛋換上衣服之後,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劍眉星目,只是瘦弱的身體在這件袍服間顯得有些倉促、單薄。
“二蛋。”鄉親們叫着。
“二蛋哥,你真好看。”二妞丐嬌羞地看着面前的二蛋,笑得出了牙齒,她想起手上還是黑黑的,並沒有捂着嘴巴,在她心中二蛋一直都是這麼好看,如今換了件錦衣,更加英俊了,少女的一顆朦朧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嬌羞地轉過頭去,扭捏不看。
二蛋回過頭來,他怔住了,握住少女乞丐的手笑着,“二妞,俺好看麼?”
“唔,二蛋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二妞快速朝着二蛋一看,那張鵝蛋臉便低了下去,埋在衣服裏面。
在二蛋五六歲的時候,他的頭部受了撞擊之後,便將前塵往事給丟了一乾二淨,而村裏的父老鄉親們從小就叫他“二蛋”至於真名倒是忘了,只記得他是商家族人的一員,不過這二蛋也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那些個字似乎一見面他們就相互認識了。
今年年中,村裏受了乾旱,商家村的村民因為災荒餓死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二蛋的爹孃,只是這唐國的官吏卻死死相,硬是着村民税,這不這幫村民忍受不住官吏的迫,便逃去了山林間,二狗也是在偶然之下,為了幫村民討回公道,一失手便殺了其中一個官吏,而這個官吏的背景不小,後台乃是唐國的州官。
州官知道後,親自出面將二蛋捉了去,一番嚴刑拷打之後,原本健壯的二蛋也變得傷痕累累,羸弱不堪,…獄卒以為打死了二蛋,便將屍體拋在亂葬崗,…後來二蛋只知道是三個道士救了他的命,二蛋這才撿回一條命。
回到村裏之後,原本的田地顆粒無收,商家村也因為二蛋殺了官吏,一把火被夷為平地,餘下的村民無家可歸,已經變成了災民。
直到今,二蛋一直因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在鄉親們的面前覺犯了錯誤一般,“是俺二蛋對不住鄉親們,要不是俺失手殺了那個狗官,俺們商家村也不至於這般。”
“行了二蛋,狗官死了就死了,你也是替俺們商家村報了大仇,只是當時你被捉了去,俺們以為你會死在狗官那裏呢,俺與俺渾家剛想去給你收屍,這不見你平安回村,俺便知足了。”二蛋的二伯父道。
二蛋聽了二伯父這麼説,一行清淚已經抑制不住了下來。
“這次俺二蛋進城,一定會辦成功的。”二蛋已經出發了,後面的鄉親們也一道出發去金陵了。
金陵高大的城牆,在整個大地上格外醒目,城門口的軍也正守護着城門,履行自己的職責,只是一個場景讓他們看呆了,在一個眉清目秀、錦衣華服少年的背後跟着一羣乞丐,而且那個少年穿着的衣服也是質地上乘,看樣子是哪個達官貴人、王侯將相家的官人。
告別了鄉親們,少年問了周圍的百姓,用口袋中年僅剩的幾個盤纏,僱人將此物一同用騾車運到了城南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