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仆後繼的美食大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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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正在做的，便是傳自丐幫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幫主黃蓉的一道名菜——二十四橋明月夜，這道菜原本是用黃家的家傳絕學蘭花拂
手將豆腐切成二十四個圓球，將一品火腿剖開，當中挖好二十四個圓
，放入豆腐，紮好火腿，再上籠蒸釀
製而成。等到蒸好之後，火腿棄之不用，這豆腐中則
收了
汁華，鮮美無比。
只不過，
傳到這個時代，莫説蘭花拂手早已失傳，就算是有，以武大郎這等五大三
的身材，如胡蘿蔔的手指做起來，只怕也沒了當初的風雅。
故而這球狀豆腐，並非以人手切成，而是早已備好了球狀的模具，將豆汁灌入其中，再用滷水點制而成。
蘇蓉蓉第一次看到時，也不覺失笑，這時代的進步，靠得便是這些越來越機械化的工具，取代了人手工的製作，人是越來越懶，工具卻是越來越先進，到了最後，那些古老相傳的技藝，便一個個消失在歷史的記憶中。
饒是如此，這道菜依舊是丐幫的招牌菜，也是武大郎的看家菜之一。
這二十四枚球形豆腐，便如杜牧詩中一橋二十四孔，孔孔見明月，武大郎用白蘿蔔雕刻了一座小橋，用來鑲嵌這二十四輪明月，橋如白玉，拱若長虹，橋身雕工細，橋下清湯如水，只等着明月相映，端的是
意雙絕，讓人讚不絕口。
蘇蓉蓉左看看右看看，這兩人都做得蒸豆腐，不知是巧合還是那個易淵明有意為之，只是眼下看來顯然是武大郎的菜式形高出一籌，就不知那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至此還波瀾不驚，從從容容的樣子，真是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有何高招。
那麼灰撲撲的一塊板磚樣豆腐，能跟二十四橋明月夜相比嗎？
蘇蓉蓉忍不住多看了易淵明幾眼，但見他正在切白菜，準備最後一道菜式，壓
沒去關心武大郎那邊做些什麼，對自己已經蒸上的鮮魚和豆腐混不在意，讓她忍不住皺起眉來，不知這人當真是深藏不
，還是虛有其表。
她當評委這些年來，見過的花架子不少，形形的“高人”亦是層出不窮，用各式各樣的手法包裝自己，可大多數都是虛張聲勢，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如今看到這個真是返樸還真之人，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好在武大郎的開水白菜也算是看家本領，這道菜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一點都不簡單。説是白菜，其實只取大白菜中間的那點發黃的
心，尤其是將
未透時的白菜心。
而所謂的“開水”其實是將老母雞、老母鴨、雲南宣威火腿上的蹄子、排骨、乾貝等鮮貨分別入沸水鍋中，除清血水和雜質撈出再洗淨，一起放入湯鍋內，加入足量清水、姜、葱，燒開後打去浮沫，加料酒，改用小火保持微開不沸，慢慢地熬至湯出鮮味。
另外，還要將淨雞脯打成茸，用涼的鮮湯把茸攪成豆漿狀，倒入燒開的鮮湯中，這時鮮湯會出現奇妙的景觀:湯中的雜質爭先恐後地附在茸上，慢慢地形成一個球狀物，10分鐘左右將球狀物撈起，棄而不用。如此反覆2－3次，直到把湯“清”得如開水般透澈。
微黃的“開水”做成，把白菜心放入沸水中斷生，再用清水漂冷，去盡菜腥後，輕輕剝開4，5片，部不能斷開，平放網漏上，用細銀針在菜心上反覆穿刺，便於每葉脈都能夠充分收湯汁。
然後用勺子把做好的“開水”淋在白菜上，一邊湯快完了又換鍋繼續。直到最外層菜莖完全軟。就可以把白菜放上菜的容器裏，再慢慢倒入“開水”方才能做成這道“開水白菜”正如《紅樓夢》中賈府的茄子，名為茄子，實際上吃的糜高湯之味，已然不是單純蔬菜的滋味了。
這道菜，關鍵就在於吊湯，湯要味濃而清，清如開水一般，成菜乍看如清水泡着幾棵白菜心，一星油花也不見，但吃在嘴裏，卻清香
口，回味無窮。
而這“開水”的配方，則是各家的絕密，開水白菜各家名廚都會做，可最後的味道各有不同，就取決於這湯的配料和火候了。
武大郎的這盤開水白菜，取的是黃芽白菜心，這種江南特產的白菜水鮮甜，葉脆筋細，最易入味，而那“開水”清湯，亦是十八般配料熬足火候的陳湯，這等開水白菜，比之尋常山珍海味還要珍貴，亦非尋常人家能夠品嚐得到的。
而易淵明那邊，片去了白菜葉，僅留下白菜幫子，斜切成一寸長、六分寬的菱形方片，細細切了葱姜，配了幾粒鮮紅的小幹椒，架起他自帶的小炒鍋，熱油、熗鍋、下菜、爆炒、溜醋、裝盤，動作倒是一氣呵成，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這道醋溜白菜，配料之簡單，做法之簡易，看得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本大家還以為他這醋溜白菜，只怕也是跟開水白菜一樣，虛有其名，其中則另有玄機，卻沒想到，他當真做的就是鄉野市集，最最常見，最最便宜的一道大眾菜，沒有半分的虛火，也沒有其他高深莫測的配料，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時至此刻，易淵明蒸的魚和豆腐亦以到了火候，取下來澆油勾芡，稍加裝點，便裝盤盛菜，着人送到了蘇蓉蓉面前。
兩人的三道菜全部完成，擺在了兩張長條桌上，供眾人賞鑑品評。
評委除了一語定生死的蘇蓉蓉之外，還有幾個出了重金前來一飽口福的老饕，往往在比賽之前，他們就得從蘇蓉蓉那裏拍得嘗菜的優先權，這一次一見易家菜的傳人與武大郎鬥菜，更是飆升到了一千兩銀子的高位。
只是那幾個老饕，一看桌上兩人的菜式外形，就忍不住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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