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重光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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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神穀風氣之敗壞由此可見,沒有了一眾尊長,弟子門人的慎獨持戒之心土崩瓦解,為求功利私慾導致同門間彼此傾軋,所作所為不乏凌厲殘暴。雲霽看到這等狀況後,本已見慣殺伐血腥的他,再度動了殺心。
虛神谷被滅一世震動修行界,七星劍派、太華門都有派遣門人調查前後,一時間尚未查得情況,多是因雲霽假借江南戍衞形貌,讓線索變得混沌不明,還牽扯進**明府的各脈勢力。
由於虛神谷尊長基本都在這一戰中殞落,為表同道之誼,太華門出面將散落各地的虛神谷弟子逐一帶回,至於虛神谷傳承,那隻能由這些晚輩弟子商談,太華門等一班同道只能扶助,不能代行。
然而結果很明顯,這些虛神谷弟子並無心重振虛神谷傳承,這與虛神谷近數十年來的門風關聯密切。以掌門點蒼生為首的幾位尊長宿老,把持宗門傳承指引與大量天珍寶,只扶植忠誠有力的門人弟子,如果修為進境略顯遲滯,或者不受尊長所喜,便會以各種理由趕出虛神谷,放任其行走江湖,表面上雖還是虛神谷弟子,實際上與江湖散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尊長一死,太華門固然好心將這些零散弟子尋回,卻註定了他們不可能有傳承宗門道法之心,當年離棄驅逐,換來如今睚眥必報。
其中一些弟子早已有心巴結幹朝保皇黨,這次虛神谷被滅門,他們卻無端得了一大機緣,那便是瓜分天奇珍,然後前往投奔幹朝,憑諸般奇珍異寶,哪怕是另擇大派名師也無不可,反正外界風傳府尊龍霄佩察覺虛神谷有背離叛意,否則怎麼會讓江南戍衞前來滅門?
只不過眼下虛神谷天因為地氣紊亂,門户法陣變作亂盪,展開天門户的法術全然無用,加上後來玄石神龜對峙一年有餘,修行各派忙於保存現況、留心九州戰亂,反而將這幫虛神谷弟子遺忘一隅,無有餘裕來協助他們重開門户。
所以滅門一役僅存的重光,當即被同門問,最後演變成鬥法廝殺,重光難敵眾人,傷敗被擒,拘鎖在金川寨西山道場一處地窖中,每天都要面臨舊同門的拷打問。
到最後,已經不是為了問出所謂私藏奇珍的去處,而是異化成發舊怨和肆意逞兇,重光身上斑痕累累,四肢筋骨被法力震斷,周身經絡更是被鋭利法力所傷,已成廢人。
微微吐息,嗅着地窖中血污凝結後散發的淡淡腥臭,雲霽心念躁動雜亂,倒卧在地的重光竟是清醒過來,察覺到來人有異“你是誰?”
“這般慘況,你還能判斷出我不是你那班舊同門,你心境之純澈,讓我驚訝。”雲霽收攏聲息,此言只有他與重光能聽見。
重光的臉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聽他張嘴説話也隱隱作痛:“你沒一上來就打我,我就知道你是旁人了…怎麼?你也以為我知道天奇珍所在麼?”雲霽聽重光語氣闇弱中帶一絲亢,心中暗道不妙,這分明是迴光返照之態,當即取出一枚療傷靈丹,運化成一片藥霧沁入重光形骸,護住紫府絳宮。
藥力入身,伴隨綿長深厚的生機法力,重光就知道來者修為高深,頓時只覺得全身浸泡在温泉之中,本已麻木的周身傷創傳出細密痛楚,隨後又被暖熱力覆蓋過去,飄然若仙。
雲霽如今家大業大,隨身攜帶各種用於療復內外傷勢的靈丹仙,毫不猶豫地用在重光身上,更是不惜運轉**力為重光接續斷折筋骨。
這等施法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雲霽與重光二人都不再説話,彼此心思卻都極多。
當重光外傷基本療復之後,雲霽沒有遲疑,接連施展障幻術,帶着重光閃身離開西山道場,那些修為淺薄的虛神谷弟子施展的制,早就被雲霽順手破解,沒有驚動任何人。
雲霽駕動雲光飛馳,轉眼間就來到虛神谷天之外,當初因大戰崩落的兩側山石巨巖已經被清走大半,只是地形丕變、河川斷,早已不復舊清幽密林之貌。
重光不知對方為何將他帶來此地,只見對方撥手運化,一枚小山模樣的法器赫然在手,隨之周遭地氣彷彿水湧動、釜中鼎沸,本來駁雜凌亂的地氣被漸漸梳攏成型。
雲霽手中的尊山印有移轉地氣的妙用,這也是他重修碧亭山道場的自信所在,而當初震動虛神谷天門户地脈,他就對此地狀況有所掌握。
仙家天之門户豈會輕易湮滅無存?如今狀況只是因天內外天地靈犀紊亂而成,所以引起天門户恍若無蹤,實際只要化解亂象、重新規劃地氣原貌,天門户自會重現。
説是簡單,可是真要做到,無離形去知修為幾無可能,而如今虛神谷的晚輩弟子中無一人有此修為,其他門派的修行高人又未必能請動,所以眾人才不得已在金川寨安居。
地氣梳攏已畢,只見破敗山壁間靈犀匯聚、混沌化清明,天門户再現眼前。
雲霽並不會虛神谷開啓天門户的秘法,當初他也是從外界引誘橫丙等人在內部打開門户,隨後斬殺點蒼生離開,虛神谷天門户就未曾關閉,只不過伴隨戰導致天內靈犀紊亂,門户自然隱逸無蹤,如今梳攏地氣得以重現,天門户仍舊保持當初展開狀態。
而重光未曾知曉這其中奧妙,只見本已無蹤可尋的天門户乍然再現,如此道法修為彷彿更在當年門中列為尊長之上,對雲霽的驚歎更上一層。
雲霽知道他的驚訝,臉平靜道:“我已施法收攏聲息,你的那些同門不會察覺此地變化,現在天門户大開,你完全可以進入其中搜羅一空。”重光看見天門户光華旋弋,卻變得異常冷靜,然後朝雲霽下跪叩拜道:“晚輩重光,替虛神谷謝過前輩,還請前輩將此地之變轉告虛神谷同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