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輪迴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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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寨百姓的祝禱祭拜或許是出於無知,畢竟紅軟之亂已過千年,世道幾變,金川寨中的山野百姓也並不瞭解修行界真正的情況,或許對於他們而言,能夠拜入神谷聖地的紅軟,對於代寨民而言都是值得崇拜敬仰的對象。
但事實就是事實,有些事不能完全推託於俗人無知,金川寨就在虛神谷門前,甚至就是金川寨的外圍道場,其中寨民膜拜對象竟是千年之前的魔之輩。
雖然時過境遷,但紅軟本人行惡障鐵證如山,就算拿到今時今
也是窮兇極惡之輩,誰也不願意與這類人物相處,卻沒想到搖身一變,成了寨民
夜祝禱、穩坐與神龕上的靈位。
虛神谷肯定很清楚金川寨的情況,而這麼長久歲月以來不加以點撥指正,放任寨民膜拜魔。虛神谷這種做法不僅僅是縱容,而是對宗門傳承的一種扭曲。紅軟作惡為禍本無必要隱瞞,錯就是錯,修行各派不提是為了虛神谷一派的立足顏面,但虛神谷自己卻不應該輕視這其中的關竅。
自古傳法在人,修行傳承最本就是人,沒有人來修行,世間縱有大道長生也與彼此無牽。而衡量一個門派的成就,自然也是看門人弟子,這不僅是要看傳人的修為境界,也包括其人立足世間的行止與作為。
如果一個門派出了行止不端的敗類,縱使其人修為再高,為惡愈甚則對宗門傳承有害無益,如果這個門派還試圖袒護包庇敗類兇徒,那麼可以説此一門上下風氣已壞,修行界應該合力將其矯正,必要時甚至要拔除惡。
虛神谷已經出現了這種一門風氣敗壞的徵兆,紅軟受祭一事便可看出端倪,要是任由其發展下去,恐怕來為
魔翻案、顛倒黑白也並非不可能。
如果説雲霽的出手更多還是考慮權謀心計,那麼雲霄放手讓雲霽開殺,有幾分便是不看見一個門派徹底淪喪。地仙高人不一定要有針對的作為,無為而無不為,雲霄坐視師弟的舉動本就是一種態度。
至於雲霄救走重光,那是因為他看出此子並未受虛神穀風氣所壞,哪怕門中尊長被殺,重光沒有選擇躲藏避禍,仍舊奮力一搏,此等心意真是可惜橫丙等人視若無睹。
只不過雲霄無意指點重光修行,他倒是隱約看出此子與師弟雲霽的幾分緣法,至於未來發展如何,雲霄也看不甚清楚,且順其自然便是。
雲霽聽完師兄説起那紅軟與鬼仙的往事之後,良久嘆息:“虛神谷態度不正、門風有偏,真是可惜了,只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番前塵緣法,師兄你能斬滅黑風鬼仙,道法修為已經遠超前人了。”雲霄聽見這話也有些靦腆:“嘿嘿,這倒不是,黑風鬼仙受山川地氣封印,那既是錮、也是他的立身之本。如果説紅軟當年有十分能耐,後世黑風鬼仙所剩不過六七。我當初其實是窺破封印奧妙,用玉霄觀雲斬破封印,鬼仙積怨盡散,自然消亡於天地之間。不過…”
“不過什麼?”雲霄搖頭晃腦説道:“鬼仙修為已有玄妙之處,我隱約察覺到一絲奧妙,我未來或許會見到一個人。”雲霽不解問道:“見到一個人?師兄是指那紅軟的轉世之人嗎?”
“不不不,紅軟已在千年前身死道消,或許還剩下一絲痕跡,但那絕對不再是紅軟了。”雲霄説道:“至於轉世投胎之説,其實也不全對,每一個生靈在世間都是新生而來,或有生而知之者,被附會成轉世云云。在我看來,那些都不過是消散於天地間的粹又重新聚合。如同一瓢清水蒸騰成雲霧,飄散風中,化作雨雪重歸大地,水還是水,但已經不再是那一瓢了。”
“此言頗有道法自然之風,師兄境界我遠遠不及。”
“我也是近來才有所悟,説着容易,可是切身體會就十分玄妙了。”雲霽問道:“師兄此言,似乎體會過轉世輪迴。”
“眾生萬物皆是新生,卻也都是無數次輪迴中再度呈現,如果師弟你也想領會,那就繼續在煉器之道上用功吧,我是在給寒空掌門祭煉仙家法寶時想到的。”雲霄説道。
“説起寒空掌門…”雲霽醒悟道:“如今經過師兄妙法,渾天星斗具備監察寰宇之功的法寶,那我等方才作為,是否會被太華門察知?”
“怎麼?你怕了?”雲霄問道。
雲霽正道:“我的作為導致何種後果,自然由我一併承擔,自然不懼天下人之目光。”雲霄點點頭:“你也不用太擔心,紅山議會這才過去幾天,太華門還要忙着梳理各方事務,想要動用渾天星斗監察寰宇也不是隨意施為,而且渾天星斗一樣無法窺探
天之內的境況。”雲霽苦笑道:“以寒空掌門的智慧,只要看見金川寨的情況,恐怕他就有大致定見了。”雲霄説道:“坐在太華掌門那個位置上,寒空也有很多事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尚未能似羽衣輕前輩那般瀟灑從容,我估計你們兩個
合
情的。今次你的舉動,他估計也會視而不見,但不會再有下次了。”雲霽點頭道:“的確不會有下次了,滅了一個虛神谷,震懾就足夠大了…”説話間,雲霽臉上浮現異紅,雲霄取出雲中觴遞給他説道:“你內傷不輕,近段
子便在我身邊養傷吧。”雲霽喝了幾口仙釀:“也好,下山之後幾乎沒有正經修行了,盡是在運用智計心術,實在煩悶。”雲霄在天上朗聲大笑:“等你哪一天不覺得煩了,那就説明你修行又有
進了。走吧,香雲山莊很快就到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把這套夜行衣換了再説。”
“不用換了,直接毀了乾脆,這杆鎩羽銃也不留了。”雲霽直接一轉身,夜行勁裝化作灰燼飄散風中,而手裏的那杆雕飾美的火槍,如同磚瓦碎裂,徹底化為烏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