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青龍玉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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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府之中,真龍威息猶存,然而並非真龍在世,殘存的龍威已然與水府靈凝鍊一致,就像一重浩大的制。不過齊德仲也不在意,傷勢稍復之後就在水府各處遊走。
真龍水府並不是潛於水底,凡夫俗子若有幸至此,也能自如呼,凝鍊以至無形的水,也能讓尚未通靈成的水族生靈在此地自如遊動。
但是這座水府顯然已經被廢棄了,因為齊德仲並沒有看見任何水族生靈妖物在此地出沒。
不過即便如此,真龍水府內中還是奇珍遍地。那長得漫山遍野的水草,並不是尋常事物,而是雲梭藴草。此草細長如梭、邊緣略帶刺刃,寬不過二指,草堅韌、通透明淨,可見有玉藴藏其中。
雲梭藴草作為天材地寶,採摘下來之後,本身就能夠當做軟劍使用,也是作為煉製飛劍的坯料。草內中的玉,乃是不可多得的水木氣,可以入藥,輔成滋養生機容顏的靈丹。若有全形之功,直接服用這玉,也有上佳的駐容功效。
雖然這種靈草在修行界中不至於太過珍稀,但卻不可能有這麼寬廣的藥田靈圃來大量栽培。而齊德仲也思考了許久,知曉除了真龍水府,世上好像也沒有比此地更適合栽種雲梭藴草的地方了。
不過齊德仲看見這麼一大片靈草,心中多了幾分計較,雲梭藴草形如劍梭,若採之煉製成套飛劍,與他的玉篁劍陣相配合,豈不甚妙?
想法很好,但這番煉器功夫卻不簡單,齊德仲也不急在一時,繼續賞玩真龍水府。
除了雲梭藴草,真龍水府中數量最多的就得數各種金銀珠寶了。
自古傳言,真龍最喜珠光寶氣,齊德仲原以為是世人訛傳,今所見卻是大開眼界。
在水草林中,有一座規模不亞於水晶龍宮的殿宇,內中陳列的就是無數金銀珠寶,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觸目所見奪目耀眼。
然而有趣的是,當齊德仲以元神應這些金銀珠寶時,察覺這些事物全無世間塵俗氣息的沾染,只有金銀珠寶本身純粹物。或許這才是真龍所喜,純粹且駁雜、平凡卻耀目,看似矛盾、實則混一,借引物而修行。
真龍修行獨具玄妙,非是齊德仲能夠揣度效仿。不過如今看見這麼多金銀珠寶,齊德仲倒是沒怎麼動心。這些財貨,除非是行走世俗時可能需要,修行界中並不十分重視。
道法修行非是財富能換,些許助益行功的外物,大概能夠以重金換購,但修行本在於自身,心的洗煉打磨,跟錢財多寡無關。
不過修行人也沒有起居清苦的必要,實際上齊德仲所見識過的修行福地、宗門道場,從來就沒有哪個地方是艱苦清寒的,只是少了塵俗起居的雜務而已。
在真龍水府中轉了一圈,齊德仲又回到了位處中央的水晶龍宮。整座水府的範圍,大約只有仙壺島的四分之一,不算非常廣袤,但是作為修行福地也是相當足夠了,只不過尋常修行人本進不來罷了。
齊德仲一路上也在不斷反思,自己究竟是如何進入水府的?想來想去,只能是跟玄水之有所牽連,但具體玄妙卻是難解。
既然是真龍水府,就應該能進能出。但就跟南巢澤中本沒有水府門户一樣,水府內中也沒有離開的路徑。水府邊緣是如深淵無盡的轉水波,以齊德仲的修為本無法突破前行,而離開水府應該也不是這種方式。
雖説被困在真龍水府內中,不過齊德仲也處之泰然,本來就是世上難得的修行福地,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當初齊德仲給自己設下考驗,無法自行迴轉九州大地、則不再踏出仙壺天,如今也是相似。
來到水晶龍宮之外,齊德仲抬頭仰望盤踞金龍,心中忽有所,從欖舟中取出翠竹杖,當初躲入舟中避難時,所有東西都放進舟中小天了。
翠竹杖並非法器,至少齊德仲還未將其煉製完成。他祭煉翠竹杖的念頭,最初是想模仿壺洲客的鯨骨杖。齊德仲沒有巨鯨遺骸為天材地寶,但為求玄妙相似,齊德仲折竹為杖,收攝玉篁山生機物,祭煉翠竹杖。
如今的翠竹杖,只不過是祭煉途中、頗具靈的器物而已,生機法力再怎樣凝鍊,沒有修行人賦予其超越物的妙用,就終究不是法器。
正如同鯨骨杖中藴藏了召雷亟頂陣,齊德仲也在翠竹杖中凝鍊了自創的玉篁劍陣,但鯨骨杖中還有巨鯨神魂,這就大大超出了齊德仲所能了。
方才齊德仲抬頭望見金龍俯首,應此間龍威,突發奇思,當即取出翠竹杖,端坐龍頭之下,屏息靜氣。
元神世界向外應、卻不觸動一切虛實,當元神世界與整座真龍水府契合如一時,齊德仲周身玄水之也緩緩舒展瀰漫,內外水波光華逐漸合一。
元神世界中,恍惚映照出的景觀,不再是真龍水府,而是放眼蒼天之下,唯有無盡碧波汪洋,一條巨龍盤旋於海天之間,或升或降、或沉或浮、或隱或現。
此時,滄海起、濁滔滔,波濤中竹影漸現,好似海中陸起,一座如劍尖突起的巨山,山中竹海搖曳、林碧似黛,自海中升起、直衝天際。
反觀現實水府之中,齊德仲身前翠竹杖,碧光大放,照得整片真龍水府如幽篁竹海。而水晶龍宮之上那條盤踞金龍,在碧光照耀下,形體竟然微微黯淡淺薄,最終消失不見。
只見齊德仲汗濕重裳,頭頂白煙微微升起,可知法力消耗已達極致,睜眼長出一氣,就連周身筋骨都好似下千鈞重擔。
但這樣辛苦付出是值得的,齊德仲捧起眼前翠竹杖,如玉石一般温潤光澤、充斥生機,然而試圖御器,元神中能夠應到一陣龍,好似有一條龍被封印其中。
齊德仲抬手一拋,空中一聲悠長龍,翠竹杖消失不見,只見一條青龍飛天盤旋、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