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侮辱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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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勞心情好了,看什麼都順眼,也沒再炫耀似地包場,這才有機會和眾生近距離接觸,誰知道,這一接觸,就出事了。
一路過來,也不是沒人議論,可一來幾人看上去非富即貴,有人議論也只是私底下耳語,哪裏敢明目張膽地招惹這幾人;二來,就算有人看不下去,頂多搖頭嘆息世風下,哪裏如這人當面説的如此難聽!
那人聲音也不是很大,可字字句句都讓在場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艾勞等人又都身懷絕世武功,更是聽得真切!
艾勞索放了筷子,揚眉:“我講個故事。”幾個男人臉都不好看了,自家女人怎麼樣,輪不到外人説三道四!
艾勞卻不以為意:“一個女人三十幾歲了還未嫁人。一天,一頭豬問她,你怎麼還不嫁人!女人,講話要好聽一點,温柔一點,這樣才嫁得出去!女人説,小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你的兄弟姐妹吃飽喝足然後被人拖出去殺了吃。豬不解,你不嫁人和我們豬有什麼關係!女人回答,對呀,我説什麼,我做什麼,我嫁不嫁人,和你這頭豬——有什麼關係呢?”艾勞説完,自己先格格笑了,一邊笑還一邊往龍暮雲懷裏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侮辱豬!”幾個男人角俱都微微上揚,眸子裏的寵溺也都一覽無遺。
龍暮雲攬住她的身,抬手刮刮她的鼻子:“調皮。”整個酒樓很安靜,就聽見她清脆的笑聲,很甜,很讓人心動,可她故事裏的指桑罵槐,也讓那些人忍不住一笑。
只聽“咣噹”一聲,長凳倒地的聲音,接着,重重的腳步聲!
艾勞在龍暮雲懷裏探出腦袋,一臉的興趣盎然。
呂辛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再説此女子作風的確敗壞!光天化你聽聽她説的都是什麼話!如此女人怎可容她!更讓他氣憤的——她説什麼!她竟然説自己是豬!堂堂呂家人竟然被一個女子如此侮辱,他不出了這口氣他真是枉為呂家人!
他幾步走過來,伸手直指艾勞:“你——”他頓時愣住——眼前女子,明眸皓齒,鼻紅,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端的是神采飛揚絕風華!
艾勞抬眸一笑:“這位公子,找奴家何事?”話一出口,酒樓裏的所有男子骨頭都酥了酥——這聲音,真是媚死人了!
呂辛也不由得張口結舌,十七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對女子也是一知半解,艾勞的姿已經打得他措手不及,更別説艾勞如此地刻意嬌媚了。他伸出的手緩緩放下,再開口,聲音裏少了興師問罪的意味:“你剛剛説什麼?”龍暮雲不滿地把艾勞往自己懷裏貼貼,昭示着她的所有權。
艾勞臉頰在他膛蹭蹭:“我説,公子找奴家何事。”
“不是這一句。”呂辛也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回了神,驚豔之後再聯想艾勞之前的話,直接給了她一個“狐狸”的定義:“你剛剛講那個故事什麼意思!”艾勞心情好了就喜歡逗別人,看着別人氣急敗壞她就很有成就,説她變態也好,她的確有這個資本:“哦——奴家在説豬,不知幹公子何事?”呂辛的臉頓時紅了,可臉上貼着白玉膜也沒人看見:“你——你個婦!大庭廣眾之下不知羞恥地靠在男人懷裏,你沒學婦德嗎?”幾個男人都有想揍人的衝動,艾勞一個眼神過去,都老實了:“哎呦,奴家跟相公親熱這位公子為什麼看不過去啊?是羨慕還是嫉妒?”龍暮雲把她摟得更緊,因了她口裏的相公二字心裏喜滋滋的。
論口才,呂辛哪裏鬥得過那老女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立即翻臉了:“誰羨慕!你這種女人也有人要!一身輕浮滿口穢語,即便是青樓女子也比你強百倍!”艾勞突然抬頭問龍暮雲:“相公,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區別嗎?”龍暮雲看懂了她的眼神,搖搖頭:“不知。”艾勞格格笑着又看呂辛:“畜生咬了人一口,人不可能再去咬畜生一口,這,就是人和畜生的區別。”呂辛簡直要跳腳了,這女人剛剛諷刺他是豬,這會兒又説他是畜生,要是傳出去,他呂家的臉往哪裏放:“你找死!”艾勞伸手勾住龍暮雲的脖子:“相公,我們走了——你抱!”於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龍暮雲面如常泰然自若地抱起了懷裏的嬌軀,穩穩地出了酒樓。
其餘四人連忙跟上。
呂辛還維持着拔劍的動作,臉上一片驚恐。
一直低頭的黑衣人突然起身,走到呂辛身邊,伸手為他解。
呂辛臉通紅,只覺受了莫大的恥辱:“小叔——”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接受教訓。”轉身就走。
呂辛恨恨地看了一眼艾勞離開的方向,隨之跟上前面的人。
艾勞在龍暮雲懷裏笑得花枝亂顫:“笑死老子了!哈哈!那小兔崽子臉上不定氣成什麼樣子呢!沒看見真可惜!”老五開口:“姥姥,那人來頭肯定不小,他手裏那把劍,是翠微山上的,説不定,他是呂家的人。”艾勞哼一聲:“他是呂家的人老子就怕他啦?何況是他先惹老子的!老子不過説個笑話他什麼嘴!呂家?呂家那老頭子還不是要乖乖地喊我一聲姥姥!”老五無語——呂家可是十大世家之首,呂老爺子更是老莊主的摯,喊她一聲姥姥是禮貌,也是對天霸山莊的一種認可。他搖頭——沒辦法,誰讓她就是這樣的人。
龍暮雲聽她一口一個老子怎麼聽怎麼彆扭:“勞兒,你是女子,哪裏是什麼老子了,如此美麗的人兒,怎麼淨説些難聽的話?”艾勞那臉立即變了,騰地從他懷裏跳出來,伸出食指直接指到他鼻子尖上:“你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心裏也覺得那混小子説的話是對的!是不是你也覺得我一身輕浮滿口穢語!”龍暮雲哪裏想到她反應這麼大,看她一臉認真立即心疼了:“勞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艾勞轉身就走:“我不温柔,不賢淑,不雍容,不知書達理,你這就走,去找一個你中意的去!”龍暮雲趕緊追上去哄:“勞兒,你就是最知書達理的,其他女人連你一頭髮絲都比不上!”艾勞繼續演繹蠻不講理:“男人的甜言語全部都是騙人的!你説些好聽的哄我説明你心虛!”龍暮雲很有耐心地繼續哄:“勞兒…”四大護法摸摸鼻子,心想,慶幸,自己不是她的男人。
但,心裏的酸楚失落,又有誰承認?
艾勞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走。
龍暮雲繼續追。
艾勞開始撒潑:“你煩死了!我不…”龍暮雲瞬間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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