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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覺得時謹未免也太可惡了些。
上一回斷了也就算了,她疼啊疼的也過來了。偏又要到她面前再揭開她的傷口令她再疼一回。
一時她撐着額,覺得全身的骨架子都給人拆了一般立不起來,簡直要像一灘血般軟倒下去。
過了一刻,融伯府方才解了,青書等幾個婢女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拿了個小筐子蹲在地上撿珠子。
薛池往炕上一倒,動靜嚇了婢女們一跳,青書看了半晌,見薛池臉發白,閉着眼不動。便輕聲問了一句:“姑娘要不要請大夫?”薛池微微的搖了搖頭,她們便不多説了,薛池閉着眼,也不知道是誰拉了一邊的錦被搭在她身上蓋着。
她直的在炕上睡了一上午,中間老夫人打發人來請她,她連聲也沒吭一聲。老夫人到底不放心,還是叫了府裏通些醫術的仇娘子過來看了看才算放心。
薛池知道這是因為老夫人還摸不清虛實,不知道到底退不退親,方才對她仍舊關切。若要知道退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怕就不會理會她了。
老夫人往後不會給她亂嫁户人家吧?一般人家估計也消受不起她了。
會不會後
她的足?沒從前自在就不好了…不管了,實在不行跑了就是,又不是沒跑過…
她滿腦子的瞎琢磨,只要不去想時謹,什麼她都去想一想。
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有人慢慢的走近坐在炕沿,拿了温濕的巾子替她擦臉,薛池的眼窩被這温熱一捂,就有些濕了。
她睜開眼,看見小曹氏坐在一側。
薛池咬住。
小曹氏嘆口氣:“想哭就哭罷,你又不是男子,爭這口硬氣作甚?”薛池怔怔的看着她,她不明白小曹氏這個人,一會狠毒一會體貼的,什麼瘋!
小曹氏柔白的素手慢條斯理的往銅盆裏投巾子,一邊説道:“我也年輕過,那會子心裏難受得不成,還要在爹孃面前裝成沒事人。如今想起來,何必呢,當時若不這麼憋着,興許也不至於念念不忘了。”薛池想起來,她説的原來是暗戀融伯彰的事兒,因着融伯彰另娶而十分傷懷,後頭別人一釣小曹氏,她就上當了。
人在傷心的時候,最聽不得人安。小曹氏這麼三言兩語的,就叫薛池果真紅了眼圈,她拿了條帕子按住眼睛嘟囔道:“過兩
吧,總會好的吧。”話音裏卻透着股虛,聽着可憐巴巴的。
小曹氏見她遮了半張臉,出的一張菱
和小巧的下巴,瞧着真是有幾分像融嫵。
她不自覺就放緩了語氣:“在府裏各屋都得想方設法來向你打探消息。外頭光正好,不如明
出門走走,去放紙鳶?”小曹氏美得看不出年紀,但此刻聲音裏卻是透着股慈愛的,像是個當了母親的人了。薛池被這聲音一問,就像有人温柔的在她心上摸了摸似的,想想小曹氏説得對,今
老夫人還按捺得住,恐怕明
就會親自來問了,薛池此刻並不想和別人談及這碼子事,還不如避開去。
因此她點了點頭:“也好。”小曹氏笑:“也只能避得一兩,今
動靜鬧得太大,只怕宮裏頭都想一探究竟。你若是不想被煩着,就哄着他些,柔能克剛,這話是不錯的。”薛池聲音怏怏的:“快別説了,都説好退親了,還哄什麼?”小曹氏一下怔住。她只以為兩人吵嘴了,萬沒想到鬧到退親。
攝政王是什麼樣的人,要退親一聲令下就是,有必要這樣親自上門來?肯上門來就是把薛池放在心裏了,就這樣還能退親,薛池這丫頭也夠擰的。
小曹氏安薛池的心思就淡了,然而盯着她臉上看了一陣,還是決定明
陪她走一趟好了,橫豎自己也散散心。
薛池白天睡了一,到了半夜就怎麼也睡不着了。夜深人靜,一想到時謹就犯心疼。遠遠的聽着更聲,好容易熬到了天邊有點魚肚白,趕緊起來。
青書幾個知道她狀態不對,也沒睡沉,立即就跟着起來了,服侍她更衣梳洗,帶了各種備用物件,尤其將薛池前些子逛街買來的美人紙鳶帶上。
主僕一行人坐到小曹氏的小客廳等着,鬧得小曹氏也只得早起。
一行人用過早膳,因着這出行並沒向老夫人報備,沒拿着對牌用不了府裏的馬車,便説出了門再去僱車,門房看着並不敢攔,只趕緊去向老夫人稟報。
小曹氏讓柴嬤嬤去僱了三輛馬車,主僕一行人往千碑林去。
千碑林處於崖上,崖上地面平坦,四周林蔭處處,崖下河環繞,素來是個欣賞
出的好地方。古往今來便有許多文人登崖之後文思泉湧作下詩詞,被一一刻成了石碑林立一旁,因此得名“千碑林”幾人在棵樹下安頓好,鋪了席子,擺上食盒。
薛池一偏頭,見因時辰尚早,又加上天氣還有些寒涼,來踏青的人並不多,不過零星幾個在林間的小徑上晃過。
她瞧着中心有片平坦的草地,便上去拽着線一陣跑,這崖上正是有風,不消費什麼力氣就將紙鳶放上了空中。她便仰着頭望着天空,一面拉着線隨意走動。
天空碧藍如洗,無比廣闊,看得久了被堵的心也確實鬆動了少許,尤其一陣一陣的風颳過去,吹得人裙子獵獵作響,更像是吹走了愁雲似的,讓薛池覺得身上都輕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