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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集上,薛池嚐了種外表灰撲撲,剝開皮去,質卻潔白細膩的莖塊,覺得味道清甜,簡直可以當水果來吃了,當下和小艾採購了滿滿一藍子,沉甸甸的,兩人一起提着。

忽聽有人在喚:“小池!”薛池回頭一看,見是蕭虎嗣,便微微一笑。

小艾高興的喊:“蕭爺!”果然蕭虎嗣就如她所料的箭步走了過來:“我來。”説着就接過了她們拎着的籃子。

蕭虎嗣笑着看薛池:“不是説了,讓人送到家裏,或者讓我來拎都可以,你力氣不夠。”薛池嗯了一聲:“也不算太重。”褪去了厚重的冬衣,愈發顯得蕭虎嗣和薛池身形高挑清瘦,在一羣矮胖的食國人中簡直是鶴立雞羣。

男子拎着重物,女子袖手而笑,兩人邊説邊走,看着確實相配。

突然蕭虎嗣眼神微凝的回過頭來掃視。

薛池也跟着回頭:“怎麼了?”蕭虎嗣看了一陣,語氣失了輕鬆:“總覺有人在看我們,許是錯覺。”薛池噢了一聲,不以為意:“咱們一看就不是當地百姓,遇到好奇的多看兩眼,不是常事嗎?”蕭虎嗣一想也是,他直覺有點區別,卻也沒多想,見薛池在前頭向他招手,立即跟了上去。

時謹正坐在茶坊臨窗的位置,小小的窗格只推開了半扇。

他偏着頭透過那條縫隙看着窗外,情緒看着雖然平靜,放置在桌上的手卻扣緊了桌沿,指頭微微有些發白。

屋中侍立的五人噤若寒蟬。

影一、影二兩人還好,原本就是保護時謹,刀裏來劍裏去,也不懼什麼。

柳庭光卻是和時謹同仇敵愾,對薛池憤恨不已,冷着一張臉。

最怕的是一名叫黃六兒的侍從,和一名叫趙書同的幕僚。

黃六兒會看眼,手腳伶俐,專程就是為着一路上伺候時謹茶飯來的。

趙書同是為着處理一路上的文書通關等瑣事而來。

此次遠行的人選是經過簡的,為着路上省事加速,選的黃六兒和趙書同兩個都身負武藝。

黃六兒和趙書同為着能刷到時謹身邊,入選出行名單,簡直打破了頭。

好容易爭來的機會,此時卻後悔不迭——看到攝政王被戴綠帽,會不會被滅口啊?!

屋中沉默了半晌,時謹冷冷的回過頭來,像在説今的天氣不錯一般道:“我要殺了他。”柳庭光和影一對視一眼,單獨來説,他們誰都不是蕭虎嗣的對手。如果兩人聯手,護着時謹不是問題,但要殺蕭虎嗣就難了,他又不是傻的,打不過還不跑啊?蕭虎嗣要跑,他們這幾個人是攔不住的。

時謹卻很冷靜,對趙書同道:“拿我的玉牌,去向當地屬官表明身份,要求面見食國國君。”趙書同一怔,立即明白過來,攝政王這是要借勢。

雖然成國與食國相隔遙遠,並不接壤,但歷來有遠近攻一説,食國不出意外必會願意與成國好,再説成國國力強盛,誰又知道未來會不會有求到的一,誰會去得罪呢?

他立刻領命,上前來捧了時謹的令牌退出。

食國説是一國,其實只有成國一州郡大小,快馬奔跑個三五就能將國土丈量完。因此要見國君也不是什麼難事,時謹當向當地屬官表達意願要面見國君,第二王宮中的車馬便來他入王宮。

蕭虎嗣並不知危險就在眼前,依舊在悠閒的過着子,每等待薛池的答覆。

蕭虎嗣聽人説鏡月湖的厚冰終於化淨了,便對薛池道:“要不要去垂釣?鏡月湖產一種雪魚,白近乎透明,內質細膩無骨,只有此地此時節才有,其他地方都吃不到,説是天下第一鮮,我們去釣了回來嚐嚐鮮。”薛池一聽:“好好好!多釣些!我醃了做鹹魚也成。”海邊長大的孩子愛吃魚,但河魚太多刺,自從穿來後她就很少吃魚了,這一次聽説有沒刺的,立刻動了心。

主僕三人找了兩個木桶,蕭虎嗣現買了魚杆,一道往鏡月湖邊去。

一到湖邊才發現釣魚的人比魚還多!都是來吃這天下第一鮮的,三人幾乎都沒找着甩杆的地方。

旁邊有個老頭兒唉聲嘆氣:“這雪魚一年比一年少,今年怕是連味都嘗不着羅!”蕭虎嗣見薛池有點失望的樣子,立刻將外頭夾衣了,拿了個備好的藤網軟兜:“你等着,我下水給你撈。”薛池啊了一聲,阻止的話還沒説出口,蕭虎嗣就撲騰一下竄水裏去了,岸邊的人罵罵咧咧的:“這誰啊!把魚都驚走啦!這不傻了嗎?魚這麼靈活,撈得着嘛?只能釣!”薛池見好些人都很憤怒的樣子,嚇得悄悄的退了一步,不想一下踩着後頭人的鞋子,她連忙回頭來退了兩步:“抱歉,抱歉!”她先低頭看的鞋子,來人靛藍的袍角下出雙男式鹿皮靴子來,薛池一看,靴子做得很緻,用素銀鏽了雲紋,大方之中不顯單調。

她在食國這麼久,從沒見誰有這麼好品味的,她看着右邊靴面上一個淺的鞋印,心裏不由咯噔一下:不要是個難説話的公子哥吧。

她一邊這樣想着,一邊慢慢的抬起了頭。

嗯…這人腿必然很長呀…身看着筆又勁瘦…闊肩寬身材架子真不錯…食國有這樣的極品嗎?臉長得可不要拉低分數呀!

視線往上拉,看到對方修長頸項的那一刻她就覺得有點不好,再看見線條清俊乾淨的下巴,全身就開始發僵了,視線落在他如同塗朱的薄上,不但不肯再上移,反倒又低下了頭,她想往後退一步,來人卻開口制止了她:“池兒,看見故人,也不寒喧兩句?”薛池這個小心臟啊,被他這樣寒泉般清澈寒涼的聲音一撥,撲通撲通就跳得要從口蹦出來了。

她這可不是多巴胺作祟啊,她純粹是給嚇的,簡直恨不得有一道驚雷能從天而降,劈暈她算了,不用再面對這樣的局面。

她勉強的抬起頭,擠出點笑容來:“呵呵,許久不見,不知殿下可一切安好?”嘖,他好像有點瘦了?

時謹目如寒冰,嘴角偏勾着點笑,簡直比不笑還嚇人,他負着手看她。

她不再是少女模樣,眉目都長開了,少了青澀,多了幾分豔麗。

看她容甚佳,不見半點憔悴,顯見得子過得頗為順心。

他看着心中有些不適,強行按捺,淡淡的道:“不好。”薛池沒吭聲。

時謹又道:“你不問我為何不好?”薛池腦筋急轉啊:怕他個鳥!又不是在他的地盤!她犯什麼事了?什麼事也沒犯好不好!心虛個什麼勁啊!

她給自己打足了氣,便也皮笑不笑的道:“為何不好啊?”時謹長眉微挑,邊的笑意更深了:“因為我的未婚跑了呀。”

“呵呵”薛池笑:“那不都退婚了麼。”時謹哦了一聲,又向她近了一步:“真退了麼?三媒六聘,不是嘴上説退就退的。”薛池一想,是呀,説説而已,手續可沒辦呢…這麼説,名義上她還真是他的人了?這可不成!

她眼一轉:“小女子姓薛名池,與您訂下婚約的,聽説是姓融名嫵啊。我幫您留意着,若尋着她就給您送回去。”較真嘛,誰不會啊?

時謹邊的那點笑意漸退,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嘴緊緊的抿着。

薛池一見他這苦大仇深事不小的樣子,心就直——沒辦法,以前給他壓迫慣了,雖然現在異國他鄉,他就是隻拔了牙的獅子,但她還是怯他的。

小艾還在興致的伸着脖子往湖裏看她蕭爺能不能撈着魚。突然水中撲的一聲,伴着一簇水花,湖心鑽出了個人,他舉着手中的藤兜笑道:“小池!”藤兜里居然網着了三四條白得近乎透明的魚,魚使勁的在藤兜裏撲騰着,不停的像下雨一般往他頭上甩水珠,他不在意的甩了甩頭,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抬眼去找薛池。

岸邊的人萬萬沒想到還有人能徒手捕魚的,都喧譁起來,先前幾個恨他驚走了魚的這時也不惱了,大喊道:“小哥兒!好樣的!”蕭虎嗣的頭髮濕漉漉的貼在額上,着一口白牙笑着。這個時候的他一點也沒有那些野凌厲,倒像只温馴可愛的嬉水小狗。

但他的笑容只掛了片刻,突然就凝住了,一雙眼現出厲,立即疾速向岸邊游來。

時謹對薛池道:“我若是他,倒不如藏在水中,或許能保住小命。”隨着他的話音,立刻從人羣后湧上一批手持弓箭的官兵,有人大聲的驅散湖邊的百姓,更多的士兵卻是神情嚴肅的將箭對準了湖心的蕭虎嗣。

薛池愣住了,張口結舌的望着時謹:“你,你…”時謹眉目間有股戾氣,他怕自己爆發出來,反而越發輕描淡寫的道:“好了,池兒。我們不耍花槍了。我現在就殺了他,你和我回成國。”薛池忙道:“別,別!”怎麼回事啊,到食國來他還能帶兵來啊?這不一下又飛不出他掌心了?

雖是如此,她卻來不及細想:“你別殺他!”時謹朝前走了兩步,看着被弓箭鎖住而在湖中定身不動的蕭虎嗣,側過頭陰森森的對着薛池一笑:“你現在每為他求一句情,我就會讓人多剮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