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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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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煮牛,一邊想:誰人不長大?誰人不伺候人?我唐小仙活到三十歲了,是時候伺候伺候別人了。

吃了早點,我就出門去與鄭倫會合了。

“小仙女裝店”雖説已整裝待發,但其老闆唐小仙並不是因小失大的人。婚事當前,生意退後。其實別説是生意了,婚事當前時,萬事都要退後。因此“小仙女裝店”又閉門一

我和鄭倫的會合,也可以算作是“碰頭會”昨晚,當我告知我媽我準備寄於婆婆籬下時,鄭倫也告訴了他媽,他準備娶回家的女人不是二十五歲,而是已近而立之年。因此,今天,我和鄭倫的當務之急,就是為着各自的戰果而碰碰頭。

鄭倫一臉愜意:“我早就跟你説過,我媽不會介意的。”我吃驚:“當真不介意?不介意我年老,也不介意我騙你?”鄭倫又得意:“我告訴她,我一直知道你大我五歲,騙人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是我騙了她。”我雙手顫顫巍巍:“大恩不言謝。”鄭倫向我擠了擠眼睛:“還望你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鄭倫替我背下“騙人”這口黑鍋的義舉,讓我更義無反顧地撲向了他,以及婆婆和的懷抱。我唐小仙有成竹,有了鄭倫這機靈且大無畏的中間人,我們老中青三代婦女必將其樂融融。

我向鄭倫彙報:“我媽擔心我這一身懶骨頭今後會引發家庭大戰。”鄭倫不以為然:“你有多懶?吃飯用人喂?”我白了他一眼:“我不懶。在如今這個電器自動化的年代,我事事手到擒來。”鄭倫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的丈母孃踏踏實實把心放在肚子裏吧。”鄭倫又道:“而且,我媽再寬厚不過了。你看看,她和我這對婆媳,不是相安無事嗎?”我一聽這話,一顆心啪嗒掉回了肚子。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鄭倫他誤導了我。我的婆婆和我婆婆的婆婆,相安歸相安,但二人間卻遠遠不是“無事”這麼簡單。

第八話鄭唐小仙正式誕生我又一次撥打了孫佳人的電話。這次,她接了。

“佳人,剛剛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沒聽見。”孫佳人的語調就像我欠了她錢。

我驚覺:“莫非,你已經,説了,酒店?”

“説了。”

“啊?怎,怎麼個結果?”我惴惴不安。

“結果?結果為焦陽讓我去住酒店。”完了完了,我害了孫佳人。我正這麼想着,孫佳人就嚷嚷道:“小仙姐,這回你可害死我了。”孫佳人又直奔了我家,還得繼續去和我媽肩並肩地看電視,嗑瓜子。而我和鄭倫手挽手地直奔了商場。我唐小仙做夢夢見過一千零一次,我與我的男人為了結婚而置辦被褥。我夢中的被褥是火紅火紅的滑緞面兒,其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雙喜字和鴛鴦。不過,此樣式卻早已不時興了,偌大的商場中也尋它不見。

我和鄭倫購物購到四肢軟綿綿,用品幾乎買足了一面包車。鄭倫問我:“我的姑,您這是要結婚啊,還是要移民外太空啊?”我振振有詞:“二者沒什麼區別,都是要展開人生的新篇章。”坐上了車,我扭頭看着身後一車的勞動果實,對鄭倫説:“今天真不好意思,都是你花的錢。”鄭倫一腳油門踩下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馬上結婚的人了,還分什麼你我?”我一腔動:“鄭倫,你真好。雖説我才剛剛開了店,變成了窮光蛋,但你相信我,我今後一定會好好賺錢,讓我們的子更上一層樓。”鄭倫也動了:“小仙,我也請你相信我。雖説我除了一間工作室之外,一無所有,今天更是欠下了一大筆信用卡的債,但我今後也一定好好賺錢,儘早讓你享盡榮華富貴。”天啊,我唐小仙突然暈車了,頭好暈好暈啊。老天爺,我唐小仙是説過我不愛錢,可,可您也不至於讓我陪着我的男人去償還信用卡的債吧?這一車的東西,能不能退了去啊?

末了,我唐小仙一腔深藏的惆悵,被蕭之惠打給鄭倫的一通電話給打掃了。鄭倫開着車,目不斜視地對電話那邊的狐狸説:“兩套方案他都不滿意?”想必,那邊的狐狸説:“嗯,都不滿意。”於是鄭倫説道:“那我馬上過去。”於是,我耷拉下一張老臉。

鄭倫把我送至小區門口。我諂媚:“上來坐坐吧,吃了晚飯再走?”鄭倫一口回絕:“不了。小蕭那邊正有個難纏的客户。”我也變得難纏:“不嘛不嘛,人家不讓你走嘛,不讓你中那狐狸的計嘛。”鄭倫瞥了我一眼:“唐小仙,我看你倒像個老妖。”眼睜睜看着鄭倫的麪包車被蕭之惠的磁場走,我雙腳卻老老實實地在了地上。只因鄭倫剛剛指着一車的用品對我説:“唐小仙,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登記好不好?你別再患得患失了好不好?”我想想覺得也是:生米即將煮成飯了,她蕭之惠還能把這鍋掀了不成?她若真掀了,還不得燙得蜕了皮?

“信用卡”這一名詞在我的腦中煙消雲散了。鄭倫是隻潛力股,而我唐小仙是個高瞻遠矚的金融業人士。

果不其然,孫佳人又和我媽在看電視。我剛一開門,我媽就抱怨:“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我們都餓了。”孫佳人幫腔:“都要餓死了。”我忙不迭更衣,又一溜煙入了廚房,洗米洗菜。我媽飄至廚房門口,説風涼話:“今天我就扮演你婆婆。”孫佳人的聲音也飄了過來:“我演你。”我怒火中燒,心想:你們倆真是我祖宗。

等飯菜上了飯桌,孫佳人卻一口吃不下,嘆氣道:“小仙姐,你命真好。”我抹了把汗:“當初焦陽讓你下廚房,你還不是抱怨得像比竇娥還冤。”孫佳人今時不同往:“唉,如果我能有個乾淨的婆婆,讓我改行做廚師也行啊。”這下,我媽發了話:“你們這代人,嘴上都沒個把門的,想什麼就説什麼,這怎麼能和外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和平共處?”接着,我媽又用筷子指着我:“你以為你變成鄭倫的內人,你和鄭倫的媽也就能互不見外了?”我一身冷汗,忙把筷子指向孫佳人:“聽見了嗎?別口無遮攔,再怎麼樣不也能説焦陽的媽不乾淨啊。”吃過晚飯,孫佳人收拾飯桌,我把我媽攙扶入她房。

我媽開門見山:“還是想要户口本?”我作揖:“媽,求求您了。下月四就是我三十大壽了,在這之前,我一定要結婚。”我媽立馬走向曆:“在這之前?這一共也沒幾天了啊。”我緊隨我媽:“明天啊,明天就是吉啊。而且,明天我的‘小仙女裝店’梅開二度,真乃雙喜臨門啊。”

“啊?”我媽目瞪口呆:“明,明天?”我又把我媽攙扶到牀邊坐好:“媽,明天一早,我和鄭倫先去登記。等晚上呢,我爸也回北京了。我們兩家人見個面,吃個飯,大功告成。”我媽口齒已不利索了:“等等,等等。難道,難道不應該先讓你爸見見鄭倫嗎?”

“哎呀,媽,咱家您是一家之主啊,咱家您説一不二啊。”

“這,這倒是。不過,也應該先讓我們兩家家長見個面吧?那個,那個什麼聘禮啊,嫁妝啊,都要商量商量啊。”

“哎呀,媽。繁文縟節不值得提倡。再説了,他是獨子,我是獨女,咱兩家的錢財還不終是合二為一?”我看得出,我媽心中的天平已稍稍倒向了我這邊,於是,我又給了她一點睛之筆:“您再想想,您女兒已三十歲了,老姑娘了,老大難了。可人家鄭倫正值青好年華,我們不着急,難道要等着人家着急啊?”這下,我媽把户口本到了我手上:“對,該出手時就得出手了。”就這樣,還沒等孫佳人走出廚房,我就風滿面地走出了我媽的房。

我興致地打電話給鄭倫時,鄭倫在和蕭之惠吃晚飯。我一下火冒三丈:“這都幾點了?你沒忙完趕緊忙,忙完了趕緊回家,和她吃什麼飯啊你?”鄭倫吧唧吧唧嘴:“小仙啊,人是鐵飯是鋼,不吃我餓得慌啊。”我見硬的不行又來軟的:“可是,可是你和她吃飯,我氣得慌啊。鄭倫,我是即將與你終老的女子,你,你怎麼忍心活活將我氣死?”鄭倫被我的論調噎得咳如肺癆:“唐小仙,我是即將與你終老的男子,你卻忍心活活將我冤死。”而這一夜,冤不死的鄭倫始終沒有回家。他始終貓在工作室中時而憂鬱,時而暢懷,為一名難纏的客户鞠躬盡瘁,只因為,那名腆着大肚腩的山西客户在北京購下了六套灰頭土臉的新套房,且套套皆有二百平方米上下。鄭倫説:“它們在眼巴巴地等着我這化妝師啊。”我卻説:“是你在眼巴巴地覬覦那筆化妝費吧?”鄭倫嘆氣:“有了化妝費,我才好還那筆信用卡的賬啊。”我啪地掛了電話,心想:做人還是做得現實一點好。而現實是,錢還是賺得多一點好。

就這樣,迫於現實,我唐小仙忍氣聲地讓自己的未婚夫在結婚的前一夜,由一名叫蕭之惠的女子陪伴左右。

孫佳人洗了一盤子小番茄,顆顆無懈可擊,但凡有一丁點兒瑕疵的,都被她拋棄在了垃圾袋中。我接過盤子,抓了一顆丟入口中:“你知不知道,剛剛廚房的水聲有如瀑布聲?”孫佳人不以為然:“不那麼洗怎麼洗得乾淨?”我又向口中丟入一顆:“這個月的水費你來繳。”我唐小仙的覺悟到不了珍惜資源,我唐小仙只想珍惜金錢。

孫佳人撥了撥同樣無懈可擊的短髮:“小仙姐,結婚的事,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將番茄嚼成番茄醬:“沒什麼好考慮的。人到了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年紀該做的事。”孫佳人又不以為然:“我作為一個過來人,送你五個字:三思而後行。”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我有八個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孫佳人平均一週護理一次頭髮,護理一次臉,平均兩週護理一次從頭到腳。離開“金世”之前,我也會矯造作地以都市麗人的身份,時不時地支出此類款子。但自從離開“金世”之後,我囊中羞澀,也就得過且過、枝大葉了。孫佳人捻着我乾枯的髮梢:“你知道今天焦陽説我什麼嗎?”我為自己早上矇矓中的推波助瀾而慚愧:“不是説,讓你去住酒店嗎?”孫佳人拋開我的髮梢:“除此之外,他還説我奢侈。説我花大把大把的銀子砸在這副軀殼上,結果變成了徒有其表。”我一不小心笑出了聲:“哈,他這話也有一定道理啊。”孫佳人杏目圓睜:“有個道理啊?你看看你,銀子一省,人立馬枯成老樹皮了。”一聽這話,我的笑聲戛然而止。

今早,孫佳人回到自己家後,被告知婆婆的眼疾已被診斷為白內障,並將在幾後開刀動手術。孫佳人挽着焦陽的手建議,不如讓婆婆去醫院附近的酒店住吧。焦陽掄掉孫佳人的手:“你這是鐵了心要攆我媽走啊?”孫佳人連連否認,説此乃兩全其美之策啊,何況,酒店多舒服啊。焦陽火了:“你覺得舒服你自己去住。”孫佳人也火了,説:“好啊,我去住,你給我點錢。”這下,焦陽就自然而然扯出了“奢侈”二字,還説:“你以為我們有多少錢啊?你頭髮臉,鈔票就都入了別人的口袋了。”孫佳人嬌的臉頰上劃下兩滴淚來:“婚前我是爺,婚後我連孫子都不如啊。”我對孫佳人這個無家可歸的“過來人”只報以了愛莫能助的憐憫。我唐小仙知道洗頭洗臉這類行為,可以在家親力親為,知道鈔票有多花多、有少花少。而且,我唐小仙更沒有鄉土氣息濃郁的婆婆,沒有城鄉間磕磕碰碰的困擾。故此,孫佳人的一席話並沒有化作前車之鑑,我對婚姻的憧憬,一如既往地濃郁。

夜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身穿一襲白禮裙,一頭捲髮烏黑而泛有光澤。我未施脂粉,卻美如下凡仙子。這時,鄭倫由遠至近。他身穿白禮服,雖不騎白馬,卻勝似王子。他牽上我的手,帶我在無邊無際的綠野上奔跑。我的捲髮在腦後彈上彈下,鄭倫的聲音嘹亮:“唐小仙,你好美啊。”第二天,週一,早上六點,我被手機吵醒。鄭倫給我發來短信:“户口本已到手,七點去接你。”我吵醒身邊的孫佳人:“喂,我真的要結婚了,你還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説的?”孫佳人面目猙獰:“我好睏啊,我要睡覺。”我一掌拍在她的股上:“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夫都不和了,你還睡得着覺。”孫佳人口中齜出獠牙來:“睡不着也要睡啊。我除了要和丈夫婆婆鬥,還要和公司的狗男女鬥啊。”我又拍了一掌她的腦袋:“還不都是你自找的。”孫佳人又睡了過去,一張臉孔膚如凝脂,一頭棕紅短髮經過一夜蹂躪也依舊如絲如綢。有時你不得不承認,一沓一沓鈔票砸下去,真是有鍍金之功效。

我再也睡不着,看着秒針分針閒庭信步。要結婚了,我唐小仙真的要結婚了。沒有八抬大轎,也沒有八台奔馳,只有可坐下八個人的一台麪包車。我唐小仙果真是個不求物質富足,但求神文明建設的奇女子。

出門前,我媽緊緊擁抱了我。她熱淚盈眶,好像閨女要嫁去外一般。我捅了捅她的:“媽,我只不過是要去距家十公里左右的婚姻登記處而已啊。”樓下,鄭倫在麪包車內打瞌睡,閉着眼,張着嘴,幾乎下哈喇子。一頭枯發的我上車,他睜開惺忪睡眼:“户口本、身份證,帶齊了嗎?”我他亂蓬蓬如鳥窩的腦袋:“怕是沒有人結婚結得比我們更草率了。”鄭倫伸了伸懶:“這不叫草率,這叫麻利。”鄭倫發動了車:“謝天謝地,我們兩個開明的媽,成全了我們的麻利。”我側過身子,正對着鄭倫:“我是哭訴了我的大齡,才從我媽手中搶下了户口本。你呢?”鄭倫得意揚揚地搖頭晃腦:“我是哭訴了全社會的物慾橫,説三生有幸才修來你這麼一個不要房、不要車、不要排場,只重情慾和慾的女人。”

“情慾和慾?”我大呼“天啊,你大可用更文明的詞語啊,比如情中人。”鄭倫不拘小節:“總之,我媽聽我言之有理,就匆匆將户口本奉上了。”細想想也的確有理。不要我這等腳踏實地、勤儉持家,又樂於承歡老輩膝下的兒媳婦,難道要目中無人、貪圖榮華富貴之輩嗎?

婚姻登記處八點半開門,而我和鄭倫七點半就抵達了門口。我打了個呵欠:“來得太早了。”鄭倫伸手大力晃我的腦袋:“喂,你醒醒。來得這麼早,我是別有用心啊。”我只覺臉頰上的都被鄭倫晃顫了,聲音也跟着顫:“有何用心啊?”鄭倫住了手:“唐小仙,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兒是婚姻登記處,莊嚴而不可侵犯的國家機關。你,真的願意做我的合法子嗎?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清楚。”我睜大了眼睛,並不覺得這沒有國徽也沒有警衞的大門口有多麼莊嚴,不過,我唐小仙也不至於把婚姻當兒戲。我口而出:“鄭倫,你是不是還心存僥倖,妄想我臨陣逃,再多饒你幾年自由光陰?”鄭倫興許是因為困,興許是因為含情脈脈,總之他雙眼離:“我是已考慮清楚了,不惜舍自由,而成全你。”我一掌推上他的正臉:“我呸。我還拋頭顱灑熱血成全你呢。”鄭倫在我掌下大笑:“哈哈,我越來越憧憬我們的婚姻了。”鄭倫小憩了,而我遵從他的話,以一顆莊嚴的心思前想後,我到底願不願意做他的合法子。我對他沒有撕心裂肺的愛情,他也沒有給我高枕無憂的未來,但對於渴望婚姻的我而言,他是我當下最渴望嫁的人了。如果我今年二十歲,我不會嫁他,只會夜甜言語、獨斷獨行。如果我今年四十歲,我也不會嫁他,只會舉着單身主義的旗幟,在單身的道路上有始有終。可我唐小仙今年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歲,我,沒什麼好考慮的了。

我把嘴貼在鄭倫的耳朵上:“我是真心願意做你的子,我對婚姻忠貞不渝、一生一世。”鄭倫眼睛睜都沒睜,伸手推開我:“別動不動就一生一世啊,這婚姻如果經營得不好,咱可得二話不説就拆夥啊。”我氣結:拆夥?離婚?我一個離過婚的中年婦女,今後誰來問津?這時,鄭倫又開口:“屆時,我作為一個有過婚姻經歷,並從中取了教訓的成男人,身價必將大漲啊。”我險些背過氣兒去:我,末了成了他的“教訓”了?

八點四十分左右,我唐小仙和他鄭倫結為了合法夫。在辦手續的過程中,我的手始終被鄭倫的手握着。辦好了手續,兩本紅豔豔的結婚證書一到手,鄭倫的手就離開了我的手。我只見他左手拍着嘴打了個呵欠,右手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啊,好睏啊。我要回家睡覺了。”作為子的我通情達理:“那你快回家吧,我自己坐公車去店裏就行了。”想不到,我萬萬想不到,鄭倫竟對我的客氣話採取了不客氣的反應。他説:“好啊,那我就不送你了。”我雙腳粘在地上,再度擒故縱:“那你先走吧,我去洗手間。”這下更好了,鄭倫大踏步地就走了,走之前只説:“我睡醒了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