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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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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話形形的大家長第二天,我和鄭倫一道出了門。由於在喜宴上興奮過度,導致夜間不成眠,所以在我們出門時,她仍賴在牀上,享受暖洋洋的晨間陽光。就這樣,冰箱中的饅頭可以多在這世間生存一會兒了。

鄭倫在把我送到公車站後,直接去了青荷小區。據蕭之惠昨晚彙報,供應牆磚的廠家咬定那牆磚之間的顏差異屬於不可避免的誤差範圍,所以,鄭倫需要馬上去審查一下,商榷一下,以免耽誤工期。我站在公車牌底下,鄭倫坐在車上:“昨兒晚上我跟你説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輕輕一點頭。

“真記住了?”鄭倫又提高了聲調。

“真記住了。”我輕輕一鞠躬,引來身邊路人的側目。路人必然心想:中國婦女的地位,仍有待改善。

鄭倫一溜煙走了,我長吁出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矇混過去了。

昨晚,舌頭不太利索的鄭倫關上房門就開門見山:“唐小‘山’,你,你在跟我結婚之前,怎麼就不能把你的風賬結乾淨了呢?”我一邊褪下大紅套裙,一邊説:“他不是我的風賬,他是我堂堂正正的第四任男朋友。我跟他的情在他爸,也就是宴賓樓董老闆堅持不懈地反對下,早已消逝乾淨了。”

“有多早?”鄭倫終於沒洗澡,就仰在了牀上。

“早在認識你之前。”我褪得只剩下三個點。

咕咚。我聽見這麼一聲。我扭臉看鄭倫,通過他的神,我篤定那一聲是他咽口水的聲音,而他之所以咽口水,是因為他面前有我這麼一個半的軀體。我白了他一眼:“幹嗎?酒後亂?”鄭倫向我伸手:“什麼亂不亂的,咱不是夫嗎?”我又白他一眼:“德行。”不過同時,我也向他的手走了過去。與其聽他大舌頭的絮叨,倒還真不如榨乾了他,讓他睡過去算了。

一早,鄭倫一睜眼,我就先下了手:“夫君,昨晚你每一字、每一句的訓話,我都銘記在心了。夫君説得極對,在我得知宴賓樓董老闆與我有此淵源之時,我就該將整件事向你和盤托出,不該瞞你。這一點,我知錯了。夫君説得更對的,就是我們夫倆要一條心,不能讓外人鑽了空子。從今以後,我保證不再見他,同時,你也保證會信任我,既往不咎。”我坐起身,鼓起掌來“親愛的,你真好。”鄭倫一臉懵懂,想必是在心想:我昨晚説了這麼多話?我怎麼全不記得了?不過,好像我酒後思維還真是有條有理、寬宏大量啊。

我到了“小仙女裝店”的店門口時,時間尚早,小甜沒有到,隔壁襯衫店也尚未開門。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佇立在那兒,詫異地瞪着我們兩家店捲簾鐵門上的油漆。天啊,我們被人潑油漆了。是誰,是誰得罪了黑道中人啊?

“姐,你借了高利貸?”小甜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回頭:“我要是還不上高利貸,早就把你賣了。”小甜嘟着嘴走上前:“潑得還藝術的。”我上下打量她:“看來,這也不關你的事?”小甜一仰下巴:“我為人這麼正直,怎麼會惹上這種事?”她眼珠子又一轉:“要我看,這是襯衫店的仇家乾的。姐,你看看,他們那邊的油漆可比咱這邊多多了。”小甜的話着實有理,襯衫店的整面鐵門幾乎都被花裏胡哨的油漆糊滿了,令人直生雞皮疙瘩。

“先開門做生意吧,等會兒再報案。”我吩咐小甜。小甜利索地蹲下身,掏鑰匙擰開鎖,再將捲簾鐵門連提帶推地卷至了頂端,動作一氣呵成,都沒容我搭把手。不可否認,她除了懶惰,其餘各方面倒都符合優秀導購的標準。這時,襯衫店的佳伶來了。我眼尖地看見在她的眼神中,除了詫異之外,更多的是悲慟。她悲慟個什麼勁兒?莫非,這事,因她而生?

“佳伶,你,你借了高利貸?”我挪用了小甜的論調。佳伶眼圈青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皮膚上就分明寫着你最近沒有做保養、你昨晚有沒有睡好,等等。她不答反問:“你那邊,沒事吧?”我老實作答:“也有事,不過沒你們這邊嚴重。”

“對不起,你的全部損失,我來負責。”佳伶眼圈變紅了,她低頭開鎖開門,不再多言。我訕訕地回了自己的地盤。小甜鬼頭鬼腦:“她是起因?”我不置可否:“你別老窮打聽。”小甜皺了皺鼻子:“哼,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可不是什麼善主兒。”

“你呀,可逮着機會奚落她了。”我伸手戳小甜的腦門兒。

“誰讓她當初奪我所愛。”

“你們誰奪誰的啊?明明是你奪她所愛,結果未遂。”整整一上午“小仙女裝店”只成了一筆生意。我手捧賬本和計算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小仙女裝店”已開業多時,對客人而言,新鮮勁兒已蕩然無存。此外,如今店內品牌雜七雜八,同是l碼,圍卻可相差數釐米,導致客人一口咬定本店檔次欠佳、價格欠優。本店已陷入了黑漆漆的惡循環:越賣不掉,越沒有新貨;越沒有新貨,越賣不掉。今,連客量都急劇下降了。我心急如焚,嘴啃計算器:莫非,我“小仙女裝店”已變成了一潭死水?

小甜也頗有同:“姐,上點兒新貨吧,天天就這些,我看都看膩了。”我從椅子上彈開:“嗯,我出去想想辦法。”我剛一路過隔壁襯衫店,就被佳伶叫住了。她説:“你換一扇新的捲簾門吧,錢我來出。”

“佳伶,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報警好不好?”派出所我認識,跑兩步就到了。佳伶拉住我的手:“別,別報警。我們把門換了,這事就過去了。”急人之事一樁接一樁,我瞪眼:“不行,你跟我説明白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不然咱換了門,他們還來潑,説不定哪天他們還放火燒咱呢。”見佳伶猶豫,我又道:“你要是不説,我就去報警。”

“我那個老同學,你和小甜都見過的那個,這事是他媽所為。”佳伶鼻子“他媽不許我們來往,之前就跟我説過,要是我再見他,就來砸了這家店,砸了這條街。”我倒一口寒氣:“天啊,還有沒有王法啊,她到底是何方神聖?還把不把我們人民警察放在眼裏了?走,佳伶,我們報警去,我就不信了,沒人管得了她?”説完,我就把佳伶拽下了店門口的台階。

“別,別,沒用的。他媽説得對,我是不該和他來往,我們門不當户不對,我配不上他。他家很有錢,他爸在公安部門也很有勢力,我們報警沒用的,他們花點兒錢,就什麼事都擺平了。”佳伶越説,身形縮得越小,像是西遊記中的土地爺,就差縮到地底下去了。

我放開了佳伶的手。為什麼天底下的父母這麼多事?找比自己弱的,怕人家沾自己的光,得自己的好。找比自己強的,又怕人家嫌棄自己、甩了自己。我真想把這教唆人來潑油漆的大娘,還有宴賓樓的董大叔找出來,讓他們面對面地辯論一場,看看到底應讓孩兒找什麼樣的伴侶。我任由佳伶回去了,她不想再惹事端,想保住自己的飯碗,那我這旁人也自然不好再多言。

我打電話給鄭倫:“突然好想你。”鄭倫處於工作狀態中,一時回不過神來:“啊?小仙,你怎麼了啊?”我一臉怨婦相:“沒事,就是突然想你了,覺得茫茫人海、芸芸眾生,我們走到一塊兒真是不容易。”鄭倫終於回過神來:“唐小仙,你怎麼回事兒啊?你是不是又做對不住我的事了?”

“去你的,給你好臉兒,你倒反咬我一口。”我啪地掛了電話。

我鬼鬼祟祟地穿梭在各家女裝店之間,企圖刺探刺探這些老前輩們的底細。它們都已生存多載,自然有它們的生存之道。

某一家中,我裝模作樣,捻着一隻衣袖問:“這是什麼料子的?”導購翻出標牌給我看:“純羊的。”我心中吶喊:我呸,明明一大半是腈綸。在標牌上動手腳,算哪路英雄好漢?我又問:“這哪兒產的?”導購又指着標牌:“本。”我再呸,掛上幾個文,就是產?

又某一家中,我問:“這多少錢?”導購答:“打完折四百八。”我又問:“兩百八行不行啊?”導購的臉開始耷拉了。就這樣,經過了幾個回合的討價還價,我已身處門口。突然,導購拉住我:“好啦,好啦,兩百八給你啦,姐你可真厲害。”我一怔:給我了?天啊,可我不想要啊。我連忙甩開她的手,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