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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五十九章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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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五十九章聚會這處酒肆,是京城最下等的人聚集之所。引水賣漿之的苦力之,才會在這裏駐足。

酒是最劣的劣酒,菜,就是茴香豆,芸豆、花生米一類,難得有一些驢可以切了下酒,不過,在此喝酒的,一般也並不捨得。

一天的苦力錢不過百來錢,勉強夠吃飯餬口,飲酒這種事,不是嗜好太深的,如何能捨得這筆錢。

所以,一切供應都很簡陋,也很便宜。

一碗酒四個錢,加上豆子花生米是六個錢,就算這樣,也有不少人只捨得喝酒,並不要菜。

店中陳設,當然就是破敗不堪,裏頭的氣味也很不堪領教,瀰漫着一股強烈的酸臭味道。

小二夥計,也懶洋洋的不肯理會人,左右是十文二十文的買賣,值不當賠上吆喝。

進來時,其餘幾人也已經到了。

大家要麼是侯伯,要麼是總兵都督,要麼就是內監提督東廠,哪一個的身份説出來不是威震全城的要角?

現在卻都是灰衣短褐,裝成販夫走卒的模樣。

忍住笑,向着上來的小二吩咐道:“打四角酒,一碟花生米。”在這裏的都是寒酸客人,鮮少能叫菜的,所以小二聽了也只懶洋洋的應一聲,並不奇怪。

便是牛的嗓門,也是有意壓低了些,變的深沉有力…誰説太監一定是尖嗓門來着?

等坐定了,各人裝成偶遇,漸漸搭在一桌。

有個戴氈帽的豪漢子一直盯着門看,過了半天,才向着眾人道:“沒有人進來,也沒有扎眼的人,諸位可以從容説話了。”他説完,自己便自顧自的來到櫃枱,單獨又要了酒,叫切了一碟驢,慢慢吃着下酒。

掌櫃的見他模樣,知道是個走單幫的外路客人,肯定是打北方來的,兜裏大約有幾個錢,所以並不奇怪,吩吩人切了,又送了一碟芸豆,將酒打了叫客人慢慢喝。

“這廝靠的住否?”説話的是一個世家出身的都督,人也年輕驕狂些兒,但,此人是新上任的旗手衞佩印都堂指揮,眼下大事,需缺他不得。

此人蔘與進來,也是與坐在東北角上賊眉鼠眼的萬通有關,萬通回來,就是直接到旗手衞補了個百户官,眼前這位新上任的旗手衞指揮廣義伯吳琮,便是由他搭上的線,牽上的頭。

吳琮參與進來,也是頗代表現在一部分京中勳戚的意思。

現在武官們大為得意,錦衣衞步步擴張,不少勳戚也撈着了好處…但,這隻限於和張佳木關係良好者,要麼,也是勳戚中名聲良好者。

象眼前這位廣義伯,向來以暴殘苛聞名,他的佃户,吃的豬狗食,乾的牛馬活。這樣的人,張佳木自然不會接近,更加談不上有什麼好

張佳木不來惹此人,誰料此人還要碰一碰他。

自然,此人也是代表相當一部分勳戚,這也是世間難免之事,大抵人風光得意了,總會有人怨望,不服,甚至是嫉妒和敵視。

最為要緊的,還是張佳木在直隸附近的限田舉動,當然,還有張家對佃户的態度等等。限田,便是限制勳戚兼併土地,大明對此事向來也是管的,只是看怎麼管,管的力度是如何。

如果換一個人當錦衣衞使,也是會彈劾勳戚兼併田土,威壓百姓,然後皇帝會適當處置,以做警告。

畢竟皇朝興廢和土地和兼併有關,皇帝自己想要皇莊,親藩的土地更是一畝不能少,但對勳戚和大臣好歹要敲打一下,不能任由他們的子來鬧,不然的話,危害的還是皇帝自己的大明江山。

前一陣子,張佳木連接彈劾了十幾個勳戚,全部被皇帝下旨按責,其中,便是有這個廣義伯在內。

退還土地,這個仇自然結的大了。

至於佃户,則是張佳木寬待佃户,諸多舉措也影響了不少家勳戚豪族,直隸勳戚佔據的土地何止千萬,佃農怕都有數萬家以上。如無類比,相差或是不大,佃農也能安其位。現在有張佳木和別家勳戚在,好壞立判,上下立分,佃農們也不傻,自然就知道哪裏呆得,哪裏呆不得。

奪佃是田主威脅佃農的最終手段,一般來説佃户最怕奪佃,一旦如此,一家老小無依無靠,立刻就有滅家之危。

但廣義伯吳家的佃户卻是主動退佃,而且一退便是幾家幾十家的退,到了這年年尾,退佃的有好幾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