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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零六章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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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零六章總兵“大人”張佳木一進大花廳,廳裏過百人便一起站了起來。從陳逵到程森,還有劉勇、任怨、薛祥等人,剛換班出來的王勇和莊鳴兩人也是在座。

不論是誰,關係親疏遠近,在此時此刻見着張佳木的,卻是無一不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來,凜然行禮。

哪怕就是老都督範廣在內,亦是如此。

“諸君不必如此,都請寬了大衣服和鎧甲,這屋裏暖和的緊,大家議事,要從容隨意一些兒才好。”張佳木一進來就是笑的,説話也是隨和的很,但無論如何,不論是穿着鐵甲的陳逵等人,又或是穿着官袍的王勇和莊鳴,還是身着箭衣的範廣,各人仍然是老老實實的站着,直到張佳木自己寬了衣服,在首座上坐下來,然後有小廝上來奉了茶,各人才又是全部坐下,卻是沒有人傻到聽張佳木的話,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去掉。

“振武伯這一次着實辛苦了。”一落座,先喝了口茶,然後便開口誇讚陳逵。

眾人便都向着陳逵去看,陳逵自己也是大得意,這麼多人在場,其實孫錫恩和任怨立功也很不小,就是死守錦衣衞都堂的黃二,身受重傷,養了兩天,今天才勉強拖着過來參加這一次至關重要的會議,這些人都是張佳木起於寒偽就跟隨,不比他陳逵跟隨甚晚,而今晚這一會,就算是張佳木在府軍前衞、錦衣衞、幼軍、京營等諸多班底的一次大集合,大聚會了。

在這裏,錦衣衞的人不必提,王勇則是安在府軍前衞的一顆重要的棋子,雖然是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但王勇人在這裏,本身就是表明了態度,這一條道,也只能走到黑了。

很多時候,政治就是這樣,一旦你上了船,想下船的話就千難萬難,除非開始就不上。

比如曹欽的岳父,從這個女婿得勢時就斷絕往來,一官不受,一錢不取,到現在曹欽犯了這麼大罪,曹氏宗族幾乎被全部剷除,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幼兒,當真是玉石俱焚,一個不留。

倒是曹欽的這個岳父是眾所周知的劃清界限,這一次拿人抄家的風之,不論是誰也沒想着去拿他捕他,所以此人能在家安然高卧無事…這,便是過人的政治智慧了。

眼前諸人,便是已經上了張佳木的船,張佳木這個舵手指向,便也是他們的所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所以會議來的甚全,連不大面的京營的十幾個京營的高級武官,也是悉數到場。

這一次,京營勢力幾乎被張佳木一掃而空,陳逵抓的侯爵和伯爵就有好幾個,其有三個是新成立的團營總兵,其餘左右府都督就有數十人,同知和僉事過百,都指揮指揮以下,不可勝數。

反正是按着花名冊去捕人,真的是一個漏的也沒有。這麼一,京營除了下層武官還在,士卒猶存,上層勢力被一掃而空,這個時候不趕緊巴結差事,那簡直是蠢到沒救了當然,經此一事,張佳木的權力已經是除了帝王之下的第一人,什麼閣臣,掌左府右府都督勳臣,什麼司禮太監,全是虛

勢力的經營,利用,手腕,如此種種,豈是虛名能比的就説蔣安這個東廠提督太監,還不是老老實實聽張佳木的京營、錦衣衞、幼軍,算是外朝班底,至於王勇所代表的,就是張佳木在內朝軍的經營和努力了。

到現在,雖未收官,但大致已經見到大成。在場的人看看四周左右,最差的也是一個衞指揮的身份,諾大的花廳內坐的哪一個不是呼風喚雨的實權人物?過百號大人物,呼心念全是由着上座的這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左右,思想起來,怎麼不叫人慨萬千“範老爺子也是着實叫晚輩心,着實多謝了。”誇完陳逵,便是提範廣。

這兩人算是京營軍的宿將,陳逵還算範廣的晚輩,範廣在遼東做總兵官時,陳逵不過是個京營參將,而且,在延綏陳逵只是延綏總兵官楊信的副手,而楊信,論資歷還算是範廣的晚輩不僅如此,範廣的善騎,武勇過人,體恤士卒,還有他的清廉等等,也都是坊間聞名。若非如此,此人也不會被一樣清廉的于謙所信任重用了。

于謙為兵部尚書時,朝事可一言而決,雖然于謙並不是大學士,更不是王驥那樣的國之重臣,但于謙的能力和為人使得景泰皇帝深為倚重,國事就是顧問于謙,而於謙深信範廣,所以這二人在京營時,石亨被陷制的動彈不得,邊境之上,範廣的威望罩的住,鎮守大同的郭登也是一時名將,所以在景泰八年邊境平安無事,除了兀良哈三衞和保喇偶然犯邊外,四處都是平安無事,這,就是名臣之功。

到天順改元,一切變換舊制,短短兩年,邊境連連報警,內地兩年間有三股大的民起義,規模都過萬人,竄數省,州縣都教人攻了下來。所以,只能連派名臣大將出徵,而卻又把範廣和郭登這樣真正的名將閒廢不用,這也不能不説是當今皇帝的失德。

範廣帶着家丁來張府,卻是與張佳木救于謙那一份恩義有關,所以很不願張佳木因此事算上一功,這樣又叫他覺得壞了情,又使得這個老實的武將覺得自己行止有虧大節,覺很不得勁。

但在張佳木的立場來説,又非這麼當眾謝範廣不可,兩人視線相,都是堅決無比,但範廣到底稍遜一籌,堅持之下,範廣只得苦笑道:“應該做的事,又何必言謝”

“不然,老將軍是前輩,現在又賦閒在家,如果閉門不出,誰雲不然?夜出而至,並非是私情私誼,而是為了天下安穩的公義,所以,非謝不可。”這麼一説,似乎也有道理,只是範廣原本紅潤的臉膛就更加紅了那麼幾分。

“我打算保舉老將軍為提督京營軍務總兵官,諸君,以為如何?

“這一語卻是叫在座的人甚是吃驚,當下便有幾人驚噫出聲,只是張佳木積威甚重,卻是沒有人敢於反對他的話,所以雖然大家都很驚奇,卻並沒有人敢出聲反對。

“這,這我可不敢當。”範廣本人就是吃了一驚,當下便連連擺手,只道:“衰朽餘生豈堪如此重用?不敢當,不敢當。”

“當得的”張佳木起身,將連連擺手的範廣按倒,笑道:“老將軍當此職,最為恰當不過了。其深意,我不便明言,將來老將軍就知道了。”他不明言,但其實有幾個人早就猜到他的用意,徐穆塵微微點頭,年錫之亦是面贊同之,便是陳逵,也是點首不已。

道理是簡單的,京營已經被掃空了,底下誰為總兵官並不是太重要,關鍵是,不能叫皇上太不放心,太覺得危險。

要是用陳逵或程森,資歷差點兒就不説了,會昌侯等勳戚也嚇的夠嗆,恐怕沒有太多人敢出來説什麼。但這麼一來,三十萬京營等於張佳木給笑納了,這麼法,皇上想不翻臉也很難。雖然張佳木願做重臣,權臣,但並不是要扯旗造反,任用陳逵或程森,就是公然皇帝現在就攤牌翻臉,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範廣就超然的多了,雖然私誼很深,但大家都知道,範廣並不算是張佳木的嫡系,論起政治上的見解和陣營,範廣更多的是于謙一脈,所以範廣此任,算是一個緩衝,彼此都可以接受。

而且,範廣的資格足夠,壓的住那些勳戚,景泰年間此人就是京營副總兵,石亨副手,資格還有誰比他更硬?

這個安排可是妙極,算是一個神來之筆,在場諸人,無不欽佩異常。

至於範廣到任之後,張佳木安排範廣的副手,安排各級武官,則自然可以從容着手,吃相,不必那麼難看。

這麼一説,在場的人明白的不少,就算是不明白,也是聽出話有深意,於是也便出沉思之,反對的人,卻是沒有了。

“老弟,”範廣向來落拓不羈,此時也是有點念於心的樣子:“要説你是趕鴨子上架,我太虧心…”

“老哥不必多説了,”張佳木含笑道:“我會保舉皇上賜爵於你,威望,能力,你哪一條不夠格?我敢寫包票,皇上一準會答應下來,現在不是老哥你,還有誰夠資格坐這個位子?會昌侯?撫寧侯?英國公?唉,老哥,你安心做就是了。”

“好,如此,也只能厚着臉皮答應了。”

“哈哈,”張佳木大喜,舉着手茶鍾,笑道:“以茶代酒,算是君子一諾。”

“好”範廣亦是舉杯,與他輕輕一碰,輕脆的一響過後,京營總兵官這般重要的位子,就算是被定了下來。

在場的人,也都是神情各異,在此時此刻,才知道權力一道,卻是利明快,殺伐決斷於笑談之間,一語定人終生之富貴,甚至是二十世之富貴,卻也怪不得自古以來的仁人君子,梟雄豪傑,俱是醉心此道,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