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笑容是最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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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媽媽拼命給我盛西蘭花湯,還是做得很不好吃的西蘭花湯,班長頗為尷尬。
“媽,要不然,也給我盛一碗吧…”最後提出來要跟我分擔痛苦。
林雨夢笑得跟白雪公主的親媽一樣典雅人。
“傻孩子,哪有跟客人搶東西吃的道理?葉麟喜歡喝這種湯,就都給他喝了吧。”誰喜歡喝這種湯啊!林阿姨你太過分了!身為班長的廚藝啓蒙老師,你不可能做出這麼難喝的湯吧?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西蘭花湯又甜又膩,我苦着臉,用筷子去夾土豆燉牛裏面的一塊牛,想確認一下,牛是不是也被故意做得很難吃。
結果入口之後汁濃,讓我喜出望外。
看來林阿姨還不打算趕盡殺絕啊!給我留了一條活路啊!有了燉牛這道好吃的菜,即使西蘭花湯再難喝,我也能勉強就下去了!
然而我滿心歡喜地打算再吃第二塊牛的時候,林阿姨突然問:“你吃過拔絲地瓜嗎?”
“吃、吃過啊!”我不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麼深意,桌上的四菜一湯也不包括拔絲地瓜。
“呵呵,吃拔絲地瓜之前,大家都要先在冷水裏蘸一下,以免糖漿粘牙,不過也有人不喜歡蘸冷水——葉麟你屬於哪一種?”是心理測試還是別的什麼?我夾住第二塊牛的筷子停在空中,不好意思不回答問題就往嘴裏放。
“有涼水的話,我就會去蘸的…”
“這樣啊,那你有沒有試過,用燉牛蘸西蘭花湯吃呢?”林阿姨目光温柔地向我眨了下眼睛,“據説這是法式大餐裏面的高級吃法,不知道我的手藝能不能上西餐廳的枱面啊…”別騙人了!我在艾米那裏吃了好多頓法式大餐,從沒聽説過要用燉牛蘸西蘭花湯吃啊!而且還是加了三倍油的西蘭花湯?好不容易被我發現燉牛味道很純正,馬上就要用西蘭花湯把它給污染了啊!
但是林阿姨雖然沒有我照她説的做,可她那熱切期盼的眼神,跟迫我也沒有什麼兩樣,我只好硬着頭皮,把好吃的燉牛浸在難吃的西蘭花湯裏面,得到了一塊油西蘭花牛。
活着的時候,牛馬羊都吃草,西蘭花屬於被它們吃的貨,死了之後,西蘭花終於報仇了!
從廣受歡到無人問津,只需要一步!西蘭花湯就好像是逆向的點金石,無論什麼美味佳餚,只要從它身上經過,立即就變成人人嫌棄的黑暗料理!
我像咽藥一樣,把包裹着西蘭花湯的燉牛吃掉了。
“別客氣,儘量吃啊!”林阿姨帶着好客的笑容對我説,但是她的眼光,明明是落在西蘭花濃湯上面。
難喝的湯給我喝到飽的意思嗎!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才對我動用如此酷刑啊!
到了這時,班長也看出來自己的媽媽對我缺乏善意,為了掩護我,她開始故意扯開話題,跟媽媽談起來了。
“媽媽的研究工作做得怎麼樣了?昨天同事打電話過來談工作,是有新的突破,才需要媽媽儘快回去嗎?”林阿姨在上海的一家疫苗研究所當研究員,目前似乎在參與某個重大研究項目。
“全世界的大難題,哪那麼容易有突破?來,葉麟,多喝點湯。”班長的引注意力計劃失敗了,沒能阻止林阿姨對我的料理攻擊。
不死心的班長,又開始談上海的治安來轉移話題。
“媽媽,你做研究下班晚,經常走夜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還好吧,上海的治安,總體上比北京和廣州要好,雖然香港廣場那邊,有專拉單身女子做強行護理的騙子美容院,不過我沒有上過當。”我趁着林阿姨和班長談話的時候,趕緊往嘴裏了一塊沒有蘸西蘭花湯的燉牛。
“騙子美容院這類的東西,肯定是騙不到媽媽的,我只是擔心有時候凌晨才下班的媽媽,會遇上歹徒…”
“那你就多慮了。”林阿姨笑着説,“還記得我回來的第一天,就送了你一個長柄手電筒嗎?”
“記得啊,”班長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還沒拆包裝,這個手電筒跟上海的治安有什麼關係嗎?”剛想對女兒繼續解説,林阿姨一下子看見我竟敢私自吃不蘸西蘭花湯的燉牛,於是又開始用温柔典雅的目光看着我,雖然沒説出“你這麼吃不對”但在強大視線的壓迫下,我只好昧着良心做出“哎呀居然忘了蘸湯”的多謝提醒表情,然後親手把美味的燉牛進行了第二次屠宰…
一邊我繼續品嚐黑暗料理,林阿姨一邊對女兒解釋:“我送給你的手電筒,雖然看上去是個手電筒,但其實是一個偽裝成手電筒的防狼電擊器。”説到“防狼”兩個字的時候,還特地朝我瞟了一眼。
喂!我是鐵血孤狼不是**啊!今天對我這個態度,是把我當成了對你女兒心懷不軌的**了嗎!
“這個防狼電擊器用起來很順手,平時可以當手電筒,揮舞起來可以當警,配合高跟鞋的話,有時候用不着電擊功能就能打退**。”聽林阿姨的意思,她貌似真的遇上過**,並且毫無畏懼地把對方趕跑了。
“等會葉麟走了,媽媽就教你怎麼打開防狼電擊器的保險,等他走了再教你。”沒必要説兩遍“等我走了”吧!因為重要所以要説兩遍嗎!因為防狼電擊器主要是用來對付我的,所以不能讓我看懂使用方法嗎!
“我知道了,總之媽媽你一個人走夜路要加小心。”
“你一個人上下學也要加小心。”林阿姨似乎另有所指。
好!林阿姨的目光暫時沒有注視着我這邊!吃“無污染燉牛”的機會終於出現了!我手上的動作迅疾而無聲,飛速夾住了一塊燉牛,從三碗可怕的西蘭花湯上方越過,就要放進我的碗裏了!
我打算把這塊牛藏在米飯下面,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吃牛了!我好聰明!
班長看到了我的動作,為了我的計劃能順利實施,她給我打掩護道:“媽媽,雖然上海的暴力犯罪比較少,但小偷還是多吧?”
“誒?也沒有多到需要特別提醒的地步吧?而且從我這偷走的帶研究所標誌的東西,小偷看到了以後還不夠鬧心的…”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小偷看到林阿姨的研究所標誌,就會覺得鬧心,或者説我來不及想明白這一點,因為班長馬上就説出了一句讓我噴飯的話:“反正我覺得上海的小偷多,不止一次聽人提起,好像有一個叫路飛的人,總嚷嚷着要當‘上海賊王’,居然還沒被抓起來…”不準惡意賣萌啊!班長你的動漫盲突破天際了啊!路飛是要當上“海賊王”不是路飛要當“上海賊王”啊!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要在媽媽面前科打諢,讓我成功地夾走燉牛啊!
事與願違了啊!你表情嚴肅地説路飛要當“上海賊王”那份認真勁逗得我太想笑了!竭盡全力才憋住笑的我,沒有把燉牛夾穩,十分不幸地,讓燉牛掉進了下方的西蘭花湯裏。
濺灑出來的湯汁污染了桌面,還有少部分濺到了我的衣領上。
由於桌子太滿,餐巾紙被放在稍遠處的茶几上,班長見到湯汁灑了,立刻起身,去旁邊拿餐巾紙給我了。
利用班長起身走到茶几那邊的幾秒鐘,林阿姨壓低了聲音,隔着四菜一湯對我問道:“聽小哲説,你是莎莎的男朋友?”原來舒哲這麼跟媽媽彙報的嗎?怪不得林阿姨對我態度古怪呢!五一節回來的時候,女兒還沒有異常,結果到了9月份,女兒馬上就多出一個男朋友,做母親的當然要疑心了!
“阿姨您誤會了,”我趕忙也壓低了聲音解釋,“我跟舒莎只是普通朋友,舒哲是開玩笑的。”林阿姨温柔的笑容仍然沒有改變,“真可惜,我長着眼睛,你們之間究竟關係怎樣,還是看得出來的。”這時候班長拿餐巾紙回來了,我和林阿姨暫時停止了談,但餐桌上的氣氛跟之前相比,更黑雲壓城城摧了。
“喔,對了。”林阿姨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女兒説,“前天我跟鄰居鄭阿姨聊天,她貌似有一次早上看見,葉麟從咱們家的門裏走出來,有這回事嗎?”誒?指的是上學期校內籃球比賽結束後,我突然發燒,在班長家過夜,還稀裏糊塗地把班長當成抱枕,給抱了一夜的那回事嗎!
第二天我和舒哲一塊出門的時候,被鄰居發現了啊!多管閒事啊!你看見了也沒必要跟班長的媽媽説啊!這樣一來,我的嫌疑就更大了!
聽媽媽提起這件事,班長臉上一紅,但終於強自鎮定下來。
“那一次是葉麟突發高燒,體温已經到了39度,而且堅持不去醫院,我和小哲才留他過夜,照顧病人的。”班長把“病人”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在強調,我當時沒有體力做什麼不和諧的事。
“是這樣嗎?”林阿姨臉上的笑容很温暖,語氣也相當柔和,但隱隱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我下意識地覺“大事不妙”
“因為我本人就在疫苗研究所工作,平時也沒少見過進行臨牀試驗的病人,我想請問一下…”陡然睜大的眼睛,彷彿出了霜結萬物的冰冷衝擊波,讓我不住打了個寒戰。
“照顧病人的話,有必要跟病人睡一張牀,整整一夜都抱在一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