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固定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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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套演員不好做,做的不好是失職,做的太好是搶戲,我今天親自做了一回以後深有體會,於是就對她多抱了幾分同情。
“好吧,我會提一提這件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不過,你總應該把名字告訴我吧?不然我怎麼跟艾米説呢?”穿盔甲的長辮子女孩愣了一下,對於我稱呼“艾兒小姐”為“艾米”她在場邊已經聽過多次,想必這也是她認為我和艾米關係非比尋常的證據之一。
“對、對不起,我太緊張了,居然都沒有自我介紹…”女孩侷促的樣子像是面對面試官的考核。
“我叫蘇巧,家鄉是河北吳橋,就是人們常説的‘中國雜技之鄉’…不過練雜技太辛苦了,不管是空中飛人還是轉碟子都讓我肩膀疼得睡不着覺,於是我就從家裏跑出來,跟着一個從前雜技團裏認識的遠房表姐,一塊來冬山影視城尋個差事了…”原來是前雜技演員嗎?怪不得身手這麼利索呢!跟空中飛人比起來,在平地上翻幾個跟頭的確要輕鬆得多了。
雖然頸部以下都被盔甲保護起來,但是蘇巧説話時顯得很沒有安全,她的身體在堅實盔甲的襯托下更顯瘦弱。
雜技演員和體cāo運動員類似,身體內的脂肪都是非常少的。我聽説吳橋雜技團最出名的節目之一就是“肩上芭蕾”一個女演員在男演員的肩膀上跳芭蕾,如果不是女演員不是特別瘦,而是像大喇叭一樣心廣體胖的話,男演員早就因為被泰山壓頂而工傷退役了吧?
“那個,葉先生,您上午在片場幫我解了圍,我很謝…您可能也看出來了,我的腳受了傷,如果勉強繼續拍下去的話,出什麼事故也説不定…”
“別叫我葉先生,也別對我用敬稱了,你這麼叫我好像我是個老頭子啊!”我不知道這句話哪裏可笑,但是蘇巧確實被我這句話逗得笑了一下,不過她的笑容很快就在嘴角凝成了苦笑,她自始至終都對我低着頭。
“不,這麼叫您我安心一點,雖然我不知道您和艾兒小姐,還有我們的武術指導是什麼關係,但是我看得出來您心腸很好…”看得出來?難道我終於遇上一個識貨的,能透過我這張殺氣橫溢的臉看出我其實是個好人嗎?不,冷靜,這只是一個形容而已,她一定在片場聽到了我阻止艾米待她的話,所以才猜測出來我本xing不壞的,更何況她現在有求於我呢?
看來我還是不夠勇敢啊,我還是像魯迅先生説的那樣,做真的猛士,直面鮮血淋漓的慘淡現實吧。
蘇巧抱着頭盔的雙手絞在一起,顯出非常焦慮的樣子。
“…雖然我知道這麼突然跑過來請您幫忙有點得寸進尺,但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剛來劇組兩個星期,沒有什麼人,而且我聽説,在劇組裏一旦被艾兒小姐看不順眼,一定會被趕走的!之前已經有兩個化妝師被辭退了,今天的道具師傅也在辦解約手續啊!”誒?就算艾米既是主演又是人氣偶像,她在劇組裏的權力也過於強大了吧?難道是因為背後有艾淑喬的勢力嗎?
“所以,葉先生,您能幫幫我嗎?我從沒見過別人敢那麼和艾兒小姐説話,您幫我求情的話,一定行的…”她説到這裏,竹林外有一個同樣全身鎧甲的龍套演員對她招手道:“蘇巧!你幹什麼呢?快來上戲了!”聽了同伴的催促,蘇巧的語調一下子動起來,同時臉上出非常脆弱的表情:“葉先生,您…您一定會幫我吧?求求您了,我好不容易加入這個待遇還算不錯的劇組,練雜技實在是太辛苦,我不想回去,也沒臉這麼灰溜溜地回去見家裏的父母了…”她那漂泊在外,悽苦無助的樣子讓人同情心爆表,我勸了她兩句,讓她別那麼揪心,我會力保她不會被艾米趕出劇組的。
蘇巧再次對我表達謝,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竹林,和同伴一起走去攝製場地了。
我看着她藏在盔甲中的瘦弱背影,頗有點龍套演員之間同病相憐的覺。
為了一餐一宿而辛苦奔波到底有多麼不容易,説不定艾米永遠都不會懂吧?我這個降生在大富之家的妹妹啊,我不期望你馬上就能理解,但是至少不要再輕易奪走別人安身立命的機會了。
我決定為蘇巧説情,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艾米能通過理解他人來獲得成長。我不知道艾淑喬是怎麼用上社會的高貴禮儀來教育女兒的,但是我這個哥哥,卻要用平民百姓的人之常情來教育妹妹,到底是哪一方得勝,就ri後見分曉吧!
懷着高尚的情cāo回到房車的所在,我卻差點被眼前所見的景觀給活活氣死。
填飽了肚子,天燒烤告一段落以後,艾米和小芹不知從哪裏搞來了兩法國長麪包,一人手裏拿着一個,正在玩拼劍的遊戲!
艾米大喊道:“看我西斯武士的光劍!”小芹不甘示弱:“代表月亮懲罰你!”兩麪包“劍刃”錯,飛濺出大把大把的碎屑,引得幾隻膽大的麻雀飛來腳邊,開心地啄食起來。
艾米突然把麪包放低,皺着眉提醒小芹説:“你説錯了,你應該説‘原力與我同在’。”小芹把麪包舉過頭頂:“月亮與我同在!”
“是原力!不是月亮!”
“看打!”
“接招!”兩個女孩一邊鬥嘴,一邊開始了另一輪食物大戰。
混蛋啊!這麼費食物,班長看見了會揪你們的耳朵啊!剛才搶燒烤的時候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吃,現在只是單純地玩了嗎?
我二話不説,上去就把兩麪包給奪了下來,還別説,法國長麪包真特麼硬,説不定真能當武器打死人,恐怕不適合任何人類直接食用。
“費食物有罪,你們不知道嗎?”我向着她們倆個呵斥道。
小芹和艾米仍然代入剛才的角sè沒出來,居然一個個都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突然闖入戰陣的怪獸。
“能空手奪走我們的光劍,他到底是哪個派系的大師?”艾米説來説去都是在引用《星球大戰》的設定。
小芹卻突然捂住了口,“啊!我的紫青寶劍被搶走了!他就是我等了500年的意中人,我再也不要離開他了!”你夠了啊!《大話西遊》裏面的紫霞仙子什麼時候和西斯帝國的黑暗原力武士戰起來了啊!你們穿越也有個限度啊!
我把兩麪包給一旁看熱鬧的廚師,就算是喂鳥也好,如果法(法國長麪包的簡稱)被當做武器的話,熱愛和平,總是在第一時間投降的法國人也會傷心落淚的。
艾米覺得我掃了她倆的興致,掐着小很不高興,“我們正玩得高興,你來湊什麼熱鬧!”她説着指了指廚師右手邊的一盒甜甜圈,“就算是湊熱鬧,也應該向我們發shè甜甜圈飛鏢吧!”小芹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好主意!不如艾米小姐向我發shè甜甜圈飛鏢,我用法把它們都串起來吧!”為了不讓食物遭到她們的進一步凌`辱,我抱起裝甜甜圈的盒子,並且對帶頭胡鬧的小芹處以揪耳朵的懲罰。
“啊啊啊啊!疼!葉麟同學,別揪了!好疼!”小芹忙不迭地求饒,我還想過去也揪艾米的耳朵,但是小芹在中間攔住了。
“如果非要懲罰的話,就懲罰我一個人吧!是我先用麪包打她的頭的!這麼可愛的艾米小姐不應該被殘忍的揪耳朵啊!”小芹一邊捂着自己發紅的耳朵,一邊義正言辭、又稍有畏懼地喊道。
不管怎麼説,總算安靜下來了,我趁機向艾米説了蘇巧的事情。
“蘇巧?蘇巧是誰?”艾米一臉納悶的表情,“喔,你是説那個龍套演員嗎?趕她走?我為什麼要趕她走?她也太自我為中心了,居然覺得我會在意她這種小角sè嗎?”艾米接過小芹遞過來的果汁,懶散地坐在遮陽傘下面的ri光椅上,“哼,她既然覺得我會趕她走,我就遂了她的心願,明天起她就不用來上班了!”
“不行!”我嚴厲地阻止道,“我已經答應人家要幫她保住工作了,你執意把她趕走的話,就顯得我言而無信了!我會不高心的!”艾米不以為然,“僕人本來就是哄主人開心的,我為什麼要管僕人們高不高興啊?”在我凌厲的目光注視下,她又不太自然地改口道:“哼,這年頭狗不餵飽都要咬主人了…好吧,反正劇組裏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我就姑且留着她當笑話看吧!”下午艾米的戲份不多,而且不是武戲是文戲,我在場邊聽他們講大段英語聽的頭疼,剛想坐一會歇歇腳,卻見到任阿姨拎着兩瓶礦泉水向我走過來了。
她把礦泉水分給我一瓶,我身邊的小芹一瓶,自己沒喝,我覺得不好意思,剛想把手裏的礦泉水遞回去,説我和小芹一起喝一瓶就行。
結果小芹搶在我前面説到:“媽媽你自己留一瓶吧,這一瓶水會我會小心地含在嘴裏,帶着滿滿的愛心,嘴對嘴地負責餵給葉麟同學的!”你妹啊!普普通通地説兩人喝一瓶不行嗎?難道間接接吻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必須口對口地餵食喂水才能讓你高興嗎?可你媽媽一點也不高興啊!她鄙視着我好像是我把你帶壞了一樣啊!
最後這兩瓶水都被任阿姨到了我懷裏,我總覺得任阿姨的眼神像是在説:水要多少有多少,別碰我女兒就行。
我在任阿姨的敵視目光中受盡煎熬長達半小時之久,儘管小芹一直説着傻話活躍氣氛,任阿姨仍然保持着可怕的沉默。
最後任阿姨突然告訴我:導演要給我加戲,要讓我演一個更能發揮我臉部特長的角sè。
“誒?可是我不會説英語啊?難道要讓我上去胡念台詞,然後找人配音嗎?”
“連配音都不用,”任阿姨面無表情地説道,“導演想讓你演的是第一季boss血王子的跟班,鮮血七衞中最壞的那一個,聾啞惡僧,你只要能發出嘎嘎嗚嗚的怪叫就可以了。”是讓我演和尚嗎?是讓我演聾啞人嗎?雖然會增加收入但是總覺得被美國人嘲諷了啊!而且導演也太草率了吧?難道他不知道我是學生只有節假ri才能參加拍攝嗎?
我突然心念一動:“任阿姨,你知道蘇巧在劇組裏的未來工作安排是怎樣的嗎?”任阿姨一愣,“蘇巧?你怎麼認識她的?説起來,她剛得到血王子侍女的飾演資格,戲份比你多出兩三倍,她英語算不得特別利,我不知道她怎麼得到這個角sè的。”這就對了,是艾米在暗中嚮導演施加了壓力吧?為了能讓我到片場陪她,所以給我安排了一個不用會説英語也能演的角sè。出乎我意料的,還給了蘇巧一個莫大的證明自己的機會,我本以為艾米只會做到最低限度,不趕她走而已呢!
艾米居然給了蘇巧一個戲份多過我三倍的角sè,真的是讓人驚訝…不,我完全不嫉妒,只是覺得艾米突然一下子心變得如此寬廣,作為哥哥稍微到欣。
蘇巧不知道要有多高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