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3臨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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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艙以後,我把自己差點被黑聖嬰騙進反應堆維護室的事情告訴了莊妮,莊妮頓時眯起眼睛,一副相當看不起我的表情。
“真是弱智!這是敵人的地盤,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好運氣?如果不是有智能護腕提醒,你剛才就下地獄了!”儘管莊妮是在訓斥我,我卻從她的語氣當中聽到了一絲關心。
我的信息素對於莊妮保持理智是不可或缺的,雖然在我身邊的莊妮跟平時相比已經顯得很異常,但是至少好過跟在艾淑喬身邊,我親眼見過莊妮在艾淑喬面前出一副痴女的模樣,她清醒過來以後自己都無地自容。
“你怕死嗎?”莊妮突然問我。
“什麼意思?”
“據我探聽到的情報,重生後的黑聖嬰仍然對你充滿仇恨,他要求艾淑喬將你給他處置,不然就要罷工。艾淑喬是怎樣回應的我不清楚,但是看她注視你艙門的目光,顯然是已經把你放棄了。”
“不奇怪,”得到這個消息的我反而冷笑道,“艾淑喬從來就不把自己兒女的命當一回事,犧牲我這個不安定分子來換取黑聖嬰的忠誠,對她來説只賺不賠。”我大無畏的反應稍稍讓莊妮有點欽佩我了,不過她還是用一種瞧不起我的語氣説道:“現在已經是命攸關的時刻了,也許你過不了明晚就要被給黑聖嬰處死,你不試試用最後的機會去**艾淑喬,做臨死一搏嗎?”你妹!不是臨死一搏而是“臨死一”吧!這情形相當於死刑犯去艹監斬官,靠自己的部運動去讓監斬官改變主意嗎?
“我不去。”仔細考慮之後我説道,“艾淑喬是極端自私、極端冷血、極端無情的人,她愛自己勝過愛這世界上的一切,我不可能將她對自己的愛搶走分毫,就算我拋棄節**了她也一樣!而且現在最想殺我的人是黑聖嬰,我的命運已經不是艾淑喬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了!”
“的確是這樣,”莊妮嘆了口氣,奇奇怪怪地再次問我:“你怕死嗎?”
“喂,你變成復讀機啦!”我吐槽道,“我死了以後你就沒有了替代毒品,所以捨不得我死了嗎?”莊妮沒有理會我的玩笑話,卻從牆角的存儲櫃裏拿出了一個揹包,我的私人存儲櫃不知何時變成了她裝東西的地方。
在我疑惑的目光當中,莊妮拉開揹包的拉鎖,我發現揹包裏面裝了兩個橙黃球體,每個都有體育課上使用的鉛球大小。
我伸手摸了摸,立即發現手指上沾上了黃不拉幾的染料,不由撇嘴道:“搞什麼嘛!這對假部掉!就算你是為了發我的信息素…”莊妮一個迴旋踢——至少這當一擊在意念中是迴旋踢——把我打翻在牀上,然後咬牙切齒地向我解説道:“這是潛艇失事後會釋放出的染浮標,內部還裝有無線電求救信號發裝置,一旦浮上水面就會每隔一段時間釋放一次海水染劑,同時廣播求救信號。這種浮標並非是為了颶風級潛艇配備的,我看見它們堆在雜貨箱裏,並沒有受到黑聖嬰的管控,於是就拿了兩個回來。”我嚴肅道:“你藏在口偷偷帶回來的?”又一個迴旋踢,這次我靈巧地躲開了,看來莊妮永遠也不會把偷取球形浮標的秘密告訴我了。
“有了這兩個球又能如何?”我問,“我們要怎樣讓它們兩個浮到海面上,而又不讓黑聖嬰發現呢?而且就算浮標能暴我們當前的位置,等到美軍或什麼人趕來的時候,核潛艇早就開到其他地方了!”
“所以我問你怕不怕死。”莊妮小心地收好了“她的雙球”
“我在指揮室聽到了船員們的討論,黑聖嬰通過電腦預判,按照現在的航向,如果兩小時之後我們還留在深海里,那麼很可能遇上一個‘潛艇斷崖’,產生不必要的危險,所以兩小時號潛艇會上浮到接近海面50米的地方,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所謂“潛艇斷崖”指的是因為海水上下密度不一致,而出現的浮力驟變自然現象,潛艇行駛到這裏就會因為浮力的驟然變化而失去縱,垂直下落,就像人從懸崖上掉下去一樣。很多潛艇就是這樣掉到了安全潛深以下,然後被巨大的海水壓力碾碎外殼,艦毀人亡。
儘管颱風級核潛艇的極限潛深是水下500米,但是深海之下詭譎莫測,能避免的風險還是要儘量避免。
“然後呢?”我問,“接近水面50米也算是相當深的地方了,外面的水壓能把甄子丹都壓成餅!咱們要如何把球標放到潛水艇外面?”我不直接説“浮標”而是要把“球形浮標”説成縮略語“球標”一直在強調“球”這個字,引起了莊妮的鄙視。
“總之你是在譏笑我平吧?”我彷彿可以聽見莊妮的心聲。
“總之我有辦法,”莊妮很符合軍師身份地用着異常肯定的語氣,“只要你不怕死,兩小時後我就能讓你和球標一起逃出潛艇!”
“不光是球標,還有我!”我遲疑道,“別忘了我剛才提過的水壓!其實你是想直接害死我吧!”
“用我的辦法你當然有可能會死,”莊妮冷然道,“可是留在潛艇裏,你恐怕也活不過24小時。球標能放出位置消息而你能攜帶口信,這樣營救人員就會知道班長和小芹被困天使島,以及艾淑喬的軍力構成有多恐怖,有了這些情報,阻止艾淑喬的野心便多了一成把握。”一番話説完,莊妮仍然是冷着她那張臉,不聲不響身體前傾,吻了我的嘴以後,不作任何説明地從牀上站起來,走出了艙門。
“為了計劃進行而要去做更多準備嗎?”我摸着自己變得濕潤的嘴自言自語道,“親吻我是為了增加信息素濃度,以免遇上艾淑喬之後立即被策反吧?”兩小時後就要行動,我想休息一會保存體力,但是卻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為了阻止核彈發而去**艾淑喬的噩夢。
當我滿頭大汗地驚醒時,看見莊妮正站在我的牀前,並且把一件橙黃的救生衣扔到我臉上。
我雖然長得兇,但是五官從整體上來説,卻算高眉深目,鼻樑拔,因此突出的鼻子立即被撞得痠疼起來。
(題外話:我家祖上可能有胡人基因,因為古代中國胡漢混雜,李白他媽就是胡人,江東之主孫權則碧眼紫髯,所以這種情況一點都不稀奇。)稍微清醒之後,我摸着鼻子坐了起來,問:“你怎麼拿到救生衣的?救生衣這麼大,不進口…”莊妮忍住了對我回旋踢的衝動,解釋道:“是我開口向船員們要的,我説自己有深海恐懼症,有一件救生衣能讓我覺安全。”可以想見,在深海中穿救生衣的想法肯定引起了船員們的嘲笑,但是一名少女楚楚可憐地提出要求,他們也不忍心拒絕。
誒?楚楚可憐?我突然對莊妮演戲向船員們要救生衣時的表情很興趣,如此討厭男人的她,居然去模仿小芹來賣萌求助嗎?
“人家…人家在深海中好怕!請送給我一件救生衣吧!”
“快穿上!”正當我不合時宜地開始播放腦內劇場之時,莊妮催促我説,“在你睡着的時候,潛艇曾經短暫上浮到淺海位置,我注意到觀測員正在使用潛望鏡,就央求他讓我也看一下,結果獲得了重要的情報…”莊妮央求男人?我腦內不又開始浮想聯翩——“大哥哥,就讓人家看一下潛望鏡好不好嘛!我從來沒看過真正的潛望鏡!求求你啦!”不論如何,這次危險的行動莊妮讓我豁出去死,而莊妮為了行動達成也蠻拼的,就算跟我想像的細節不一樣,她去向船員賣萌求助的時候,心裏不知道該有多羞恥呢。
莊妮儘量保持着嚴肅繼續説道:“我看完潛望鏡之後,潛艇重新下潛到200米,目前正要回到距海面50米左右的深度。咱們非常幸運,有可能太幸運了,非常值得用你的命去賭一把!”因為潛水艇上浮到了相對容易被發現的深度,所以它的航行變得緩慢,船員也被要求儘量保持安靜,走道里沒有什麼人。
門口的衞兵被莊妮用艾淑喬的一塊手絹收買了,他看見莊妮拉着我的手往潛艇前部行走,只是壞笑了一下,沒有阻止我們。
不知道莊妮事先都做了怎樣的安排,總之我們一路順利,刻意躲避着監視器,在黑暗當中來到了一個更加黑暗的密閉空間,我震驚地發現這是艦艏發魚雷的地方。
莊妮這時才鬆開一路緊抓着的我的手,“在休息室裏,我告訴本該在這裏的執勤人員,艾淑喬會在今晚的餐廳裏邊接見大家,於是他們就擅離職守了。為了避免被美軍發現,現在整艘潛艇處於‘靜音’模式,黑聖嬰的主要機能在監視核子導彈,對魚雷相當鬆懈…”我摸着救生衣內兜裏兩個鼓鼓囊囊的球標,還是不明白莊妮到底要做什麼。
莊妮深了一口氣,然後指了指我面前的魚雷發管。
“鑽到裏面去!這裏的魚雷發是通過電腦控的,你在魚雷管裏躺好之後,我會使用智能護腕侵入附近的電子設備,借用現在潛艇上浮的仰角,把你和信號浮標同時發到海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