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蘇恬兒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説什麼呢?想起自己那包着白布的十可憐手指頭,想到她學刺繡覺得都頭昏眼花,而他卻可以輕輕鬆鬆坐在書房裏和雋哥哥聊天,她不悦地嘟起小嘴。
而後,她忽地站起身,急往廚房跑去。等她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兩盅湯,臉上則是甜得有些詭異的笑容。
“這是漁父三鮮,我按着山家清供上面説的方法做的,你們吃吃看好不好吃?”她執勤地氫湯端到練錦和童雋面前。
練錦眉頭一蹙“漁父一鮮?是魚呀、蝦呀那一類的嗎?”蘇恬兒笑得花枝亂顫“虧你還是練家的大少爺,怎麼連漁父三鮮都不知道呢?雋哥哥,你告訴他吧!”
“所謂漁父三鮮就是蓮子、蓮藕和菱角,因為這是漁人很容易就能採獲的東西。在北方,有的人會加上鮮核檔,再用冰鎮,是夏天很好的一道菜餚呢!練錦,你沒吃過恬兒做的菜吧?吃吃看,比起大酒館的廚子來,可絲毫不遜喔!”由於童雋的在場與介紹,使得練錦降低戒心,再加上一人一盅,就算這丫頭居心叵測,想陷害自己,卻總不能連自個兒的哥哥也陷害吧。而且這湯看起來清澈,聞起來香甜,着實讓人食指大動。
於是他毫不遲疑,端起湯便往嘴邊送。
哪曉得他沒吃兩口,練錦便覺得腹痛如絞,冷冷涔涔,才發覺這湯不對勁。
“你…你這鬼丫頭,你在湯裏面放了什麼?”蘇恬兒好整以暇地瞧他抱着肚子“葯啊,一種吃了會讓你不?親擁娜櫍?br>練錦原還想再説什麼,但他的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當下也顧不得禮節,抱着肚子轉身就往裏面跑去。
蘇恬兒見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好笑,堂堂練家湘坊的大少爺,居然吃東西吃到拉肚子,真是笑死人了!”一旁的童雋無法置信地瞪着蘇恬兒“恬兒,你…”蘇恬兒笑得蹭到地上去,連站都站不起來“雋哥哥,放心,你的湯沒問題,只有他…哎喲,真是笑死我了,好好笑喔!”練錦臉鐵青地從後頭走出來,沒一會兒功夫,又抱着肚子趕緊衝回茅廁,嘴裏嘰嘰咕咕,恨恨罵着。
童雋又好氣又好笑地彎身拉起已經笑滾在地上的蘇恬兒“恬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管怎麼説,練錦總是你的丈夫,不是嗎?”
“他才不是呢!他是沒心、沒肝、沒肺的大魔,大騙子,只會説謊、欺負人!”童雋搖搖頭“我看不管他是什麼,我只知道現在不救他,一會兒他昏倒在茅廁裏,你這練少夫人可能就得挨公婆罵了!”
“罵就罵,誰怕誰?方便教他先欺負人!”蘇恬兒很有骨氣地説道,一面得意地看着練錦一回回從茅廁出來,又一次次重新回到茅廁。
“你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兇起來連十隻母老虎都比不上,你當然不怕,但是爹呢?你想,練家人會怎麼説爹?”提起蘇老頭兒,那可是蘇恬兒的致命傷,她霎時扁了嘴,變得有些委靡不振“好吧!我告訴你好了,但是我不負責幫他治喔!”
“當然,妹妹闖了禍,做哥哥的,自然要出面收拾殘局。”於是在蘇恬兒的招供下,童雋立即到廚房找出禍首元兇,然後另外了一道湯給練錦喝下。不到三刻鐘,練錦便覺得神清氣,肚子整個舒服起來,可是他剛剛腹瀉,耗去不少元氣,休息好一會兒才恢復神。
神一好,練錦立即有力氣對付調皮的蘇恬兒。
他先找個藉口送走童雋,又遣退所有服侍的丫環僕人,這才一步步近蘇恬兒。
“恬兒!”他低低喊道,聲音裏充滿了危險。
蘇恬兒可不笨,她跟着爹爹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賣了那麼久的餅,怎麼會不知道練錦在想什麼,當即一個轉身,準備溜之大吉。
但她才剛跑出一步,便讓練錦從身後牢牢揪住衣領。
蘇恬兒又是掙扎又是喊叫:“放開我,你放開我!”練錦揪着她,慢慢將她轉過身來“恬兒,你那麼留成我死嗎?”蘇恬兒瞪着他“你是我丈夫,你列弛我就得守寡,我怎麼會留成你死呢?”
“哦?那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蘇恬兒仍是死不認錯,不一副是你自作自受的神情“方便讓你先欺負人,先騙人呢?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我欺負人?騙人?我何時欺負你、騙你了?”
“怎麼沒有?房花燭夜那天,你不是…”蘇恬兒突然漲紅了臉,她怎麼説得出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欺負她的?可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振振有辭地道:“那天你説你會刺繡,所以我才相信你,才答應嫁給你的。可是你騙人!你只負責畫樣本給其他人繡,你自己本就不會刺繡!”練錦劍眉一揚“我有説過我會刺繡嗎?”
“有!那天你帶我去繡坊,你還拿了針線準備一手給我看,不是嗎?若不是那樣,我怎麼會以為你會刺繡?”練錦狡詐地搖必“我只説一手,可沒説我會刺繡,那是你説的!”
“你!”蘇恬兒氣得口一上一下起伏着“那好,我問你,為什麼我在曲溪樓辛辛苦苦學刺繡,學得眼睛花了、手也殘廢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也都不幫我?”
“殘廢?”練錦一怔,繼而看到她那包紮得密密實實地十可憐手指頭“你的手…”她掄起拳頭,惱怒地槌打着練錦,一面嚷嚷:“都是你啦!都是你騙我留下來,還讓我去學什麼鬼刺繡,否則我的手哪會這樣呢?”練錦真是哭笑不得,拜託!這是什麼跟什麼?如果她自己不誇下海口,説要繡出溪山行圖,她哪需要學刺繡,還到把自己十手指頭都包起來?
他抱起她走到羅漢榻前坐下,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恬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如果你當初不胡亂答應爹的要求,你也毋需受這種罪!”蘇恬兒嬌嗔地瞪他“你還説?人家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
“你想想,練家世代以刺繡為業,我是練家的媳婦,卻連針都不會拿,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所以人家才會…”練錦啞然失笑“小傻瓜,練家不會刺繡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誰會怪你?”蘇恬兒聞言不覺張大眼睛,興奮極了“誰!除了你,練家還有誰不會刺繡的?”他急忙撇清“我不算,我雖然不會刺繡,但得負責畫草圖,替繡工找出可以刺繡的圖案,所以我是有事情做的人,不像那個人…”
“那個人?你是説那個人連畫圖都不會嗎?”
“嗯!何止畫圖,她像你一樣,連針都不會拿,不過你比她好,至少斧廚藝冠絕天下,難逢敵手,而她啊…”練錦連連搖頭,一副不勝嘆的模樣。
這讓蘇恬兒更好奇!她小手圈住練錦的脖子,死命地搖晃着他“你快説,這個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練錦賣關子似地一笑:“不告訴你,等我懲罰完以後,看看你悔改的決心有多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蘇恬兒最受不了有秘密而她不知道的,當下扁起小嘴“懲罰?你要怎麼懲罰?”
“你讓我在童雋面前丟臉,又害我喝了一大桶醋,我如果不好好罰你,練錦二字就倒過來寫。現在把衣服了。”她小臉一紅“…衣服?”
“對,我現在要你,把衣服了。”
“可是現在是大白天…”
“明瑟樓位在院子的最裏面,平常本不會有人到這裏來,而且我吩咐過了不準任何人靠近、打攪,所以沒人會知道的。現在,把衣服了,或者你要我動手?”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恬兒對於練錦的脾氣已經有些瞭解,也明白他平時雖然瀟灑隨和,一旦堅持起來,那是誰也説不動他的。
於是她扭扭捏捏、笨手笨腳地一件件解下衣衫。
練錦點點頭“好,現在幫我把衣服了。”蘇恬兒張口叫道:“…你的衣服?”
“是啊!不然我怎麼懲罰你呢?”蘇恬兒嘟着嘴,雙手顫抖着替練錦衣服。
當兩人赤相見時,她不緊張地閉起眼睛,不敢看他。
練錦不笑了起來,這小東西仍舊這麼怕羞,即使他們已經成為夫,但她只要一知道自己沒穿衣服,還是會羞得閉上眼睛。
“恬兒,把眼睛張開來,看着我!”她搖頭,小嘴嘟嘟噥噥的:“不要,你沒穿衣服,我不要看你!”他嘴角變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伸手抓過蘇恬兒的小手放在自己前,湊在她耳旁輕聲道:“恬兒,我們是夫,記得嗎?來,看着我!”她爬到練錦身上親熱地摟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着他“你生氣了?對不起,下次我再也不胡鬧了!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幫我把那該死的什麼鬼山鬼圖出來,否則我就快沒有手指可以替你做菜,也不能陪老頭子下棋,只能回家做做燒過了!”聞言,練錦滿腔慾火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鹹煲。∪綣犢碇南叫新猛跡貢徽廡〉髕に黨墒裁垂砩焦磽跡黃蛞環鴣鍪潰鶘歟鵡灘毆鄭?br>蘇恬兒不悦地瞪着他“你笑…你就會笑,你看我手被針紮成這樣很好笑是嗎?”練錦搖頭,嘴上還是笑個不停“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和練英真像,都有顛倒是非、歪曲事實的好本事。”
“練英?這名字好,我好像曾經在哪兒聽過。”
“你見過她的,怎麼忘了呢?”
“見過?我何時見過她?”
“房花燭夜那晚,你還和她打了一架,你忘了?”蘇恬兒恍然大悟“你是説她啊!”
“對,那個和你打了一架的兇婆子就是我妹妹──練英,她年紀和你差不多大,卻不會刺繡、不會做菜,成天只會耍刀、耍槍、耍大的,氣得我爹都快想跳河了!”
“她那天為什麼要鬧新房?難道你們練家都是這樣嚇新娘的嗎?”練錦笑着搖頭“當然不是,因為練英知道我不想娶楊紗織為,所以才自己異想天工,想用這個笨方法嚇走她,想不到卻遇上你這個凶神惡煞,兩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她就是你説練英,練家另一個不會刺繡的人嗎?”
“沒錯,不過她現在被我娘趕到五台山還願去了,所以你暫時見汪以她。但是我想,你這個嫂子一定和她合得來的,只是到時候我爹又會想跳河了!”蘇恬兒或許書讀得不多,但這可不代表她是個笨蛋,她當然聽得懂練錦的放右之意。
她兇巴巴地戳着他赤的膛質問:“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練錦劍眉一挑,要笑不笑地睇着她,突地,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在身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然佔有她。
蘇恬兒詫異極了,小手拼命想推開他“不要,你偷襲,你壞,你欺負人…”
“不欺負你,你怎麼留下來,怎麼見得到練英呢?”她仍舊槌打着他,但勁道已經小很多,到後來她反而主動攬着他,輕咬他的耳垂“人家不是已經留下來了?”
“我是説讓爹答應你留下來。”他刻意動了動,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她息着,下意識地仰起身子向練錦“為…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對溪山行旅圖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打算用另一個方式讓你留下來,這具方法就是多欺負你,讓你早點替我生孩子,現在別説話,我要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