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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土匪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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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又説道:“如果咱們不佔據隴關,你猜蒙古人又會怎麼辦?”胡勇説道:“也一定會重兵來攻。”詫異的看着玉郎,心想,你佔了人家的地盤,人家自然要來討伐,這樣的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一想到蒙古人會派大軍前來,胡勇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驚慌,蒙古人征討四方,所向披靡,西夏,金國都先後滅亡,剩下的宋朝也只能憑險而守,憑着這幾個亂民就想割據關中,這…這不是懦弱,而是審時度勢的判斷,要想在一馬平川的關中地區對抗蒙古人,就必須具備足以抗衡的實力,靠着土匪和亂民組成的隊伍,…也許玉郎説的對,玉郎點點頭,説道:“是呀!不論怎麼樣,蒙古人都會派大軍前來,兄弟們跟着我只是想討條活路,我不忍心看着大家都死在戰場上。”説着嘆息一聲,又想起了二虎,喃喃的説道:“已經死的人夠多了。”胡勇問道:“將軍想要怎樣?”玉郎説道:“我想帶着大家退到蜀川,蜀川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想來蒙古人也奈何不了,這樣大家就都能活下去,不至於把命丟在戰場上,做個孤魂野鬼。”胡勇低下頭,帶兵打仗,有時候憑的就是一股子狠勁,不僅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也把別人的命豁出去,既然已經造反,就該毫不猶豫的幹到底,可是玉郎卻不願意看到鮮血。慈不掌兵,慈不掌兵。胡勇在心裏默默的想着,但玉郎的這份善心卻讓他無話可説,天下又有幾人能將他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功名還重要。

玉郎傷的説道:“一將成名萬骨枯,自古掌兵者無不是殺伐決斷,堅毅無比,哎!你一定在心裏笑我的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哎!當初咱們與大當家的在登天嶺上一起喝酒,那時是何等的痛快,現在他卻做了孤魂野鬼,屍骨都不知道被野狗拖到了那裏,我寧肯舍了這份功名,也不願踩着你們的屍骨。”這番話説的是玉郎的心聲,他現在想的並不是怎麼樣去成就一番功業,而是怎樣給這些被鼓動起來的人尋一條活路,畢竟這些人是因為他才被隱娘鼓動起來的,他必須要給這些人尋個出路,才能了卻心中的糾結,留在關中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退往蜀川,那裏不僅有山川之險,還有南宋的兵守衞,這是唯一可以抗衡蒙古人的力量。

但曹多田等人草莽習氣太重,只想着攻打州縣,這樣的事情就算是説給他們聽,他們也未必能理解自己的苦心,胡勇卻很沉穩,玉郎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胡勇看着玉郎,説道:“將軍的心意我明白,那是不想看着兄弟們丟了命,只是不知道散關上的守軍讓不讓咱們過去。”他這樣一説,玉郎也覺得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宋朝和蒙古正在戰狀態,倘若自己貿然領兵過去,別説過關了,多半還會被當成是前來奪關的蒙古士兵。正想和他商議商議,只見韓克窮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説道:“不好了,將軍,你快去看看吧!二哥跟許老虎吵起來了,連曹頭領都勸不住,眼看着就要動刀子了。”玉郎大吃一驚,不是讓他們各自去約束手下的兄弟嗎?怎麼連他們都吵了起來,還要動刀子,真是一羣土匪,連忙起身,領着胡勇和韓克窮走了出來。

一間闊氣的宅院前,許老虎一手持刀,指着劉二疤罵道:“姓劉的,你他孃的憑什麼瞧不起人,我許老虎也不是孬種,要不是將軍讓我留在後面,給你們看着婆娘孩子,老子第一個打破這縣城,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擺譜。”劉二疤也不含糊,擼着袖子與他對罵:“許老虎,你少他孃的拿這當事説,老子就是睡在大街上也不算啥,我問你,城裏這麼多的房子,你憑什麼要搶我的,你要是覺得我劉二疤好欺負,來,來,來,咱倆比劃比劃,看誰是孬種。”剛才還在玉郎面前摟抱着玩鬧的兩個頭領,片刻間就為了一間屋子要大打出手,幾十個漢子站在他兩人身後,各自給各自的頭領助陣。

曹多田站在他兩人中間,似乎勸的煩了,失去耐,説道:“既然你們都不聽勸,我也不管了,咱們就按照從前的規矩辦,你兩人比武論輸贏,誰贏了誰便住在屋子裏,輸了的也別埋怨,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劉二疤手一伸,旁邊一個漢子遞過來一把刀,罵道:“打便打,老子要是怕了,就是個沒卵子的娘們。”旁邊幾個漢子立刻大聲喝彩,豎着大拇指喊道:“劉大哥好樣的!”玉郎大步走上來,説道:“好,也算我一個,咱們誰贏了誰便住在這裏。”兩人這才氣勢一頓,許老虎扔了手上的刀,説道:“將軍,兄弟也不是要給你添亂,實在是他太欺負人,兄弟來的晚了,尋不到住處,想在他這裏借上一間房子住,好歹有了窩窩就成,他不給也就罷了,憑什麼拿話擠兑我。”劉二疤也撇了刀,説道:“你還惡人先告狀了,是誰先動的手,我兩個兄弟都被你打傷了,這帳咱們怎麼算。”許老虎説道:“打傷了算是便宜他,下次他們要是再敢不乾不淨的説話,我連他們的腦袋都砍了。”劉二疤立刻又惱了,罵道:“你試試看,當我是好欺負的嗎!”玉郎氣的只想他倆每人一嘴巴,這些江湖漢子,一句話對了脾氣,就能磕頭做兄弟,出生入死,眉頭都不皺一下,可要是一言不合,就會怒目相向,拳腳爭鋒,此時自己要是來硬的,只能是火上澆油,忍住心中的氣,説道:“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了一間屋子便鬧成這樣,大當家的和羅頭領若是知道了,定然又要罵人了。”劉二疤是登天嶺的二當家,聽他提起大當家的,不由得低下頭,臉上的怒氣也消了,説道:“將軍説的是,許兄弟若是沒地方住,只管住在這院子裏好了,我便是睡在大街上,也不和他爭了。”許老虎也就坡下驢,抱拳一禮,説道:“今個是兄弟不對,兄弟給你賠罪了。”趁着幾個頭領都在,玉郎説道:“咱們這麼多的人佔了虢縣縣城,別説百姓了,就連咱們兄弟自己都鬧了起來,這樣可不行,我現在給大家定個規矩,現如今天冷,兄弟們可以到百姓家暫住,但是不能將百姓趕出來強佔了人家的房子,兄弟們餓了,到百姓家討碗飯吃也沒什麼,可是不能搶人家東西。幾位頭領都在這,咱們把話説在前面,大家各自約束好手下的兄弟,若是有人違反了,我便連你們一塊處罰。”曹多田等人一臉的苦相,他們做土匪做慣了,從來都是缺什麼就搶什麼,在他們眼裏本就沒有什麼窮富之分,只是因為窮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搶的,這才給人一種專搶富人的錯覺,其實富人搶完了他們也搶窮人,反正就是不能讓自己委屈了,現在玉郎説不能擾民,只可以在百姓家裏討碗飯吃,怎麼聽都像是叫花子乞討的架勢,那種打劫得手,做成一筆大買賣的高興勁立刻就沒了。

只不過這話是玉郎説的,他們也不敢反對,若論武功,他們誰都不是玉郎的對手,更何況玉郎還代表着神仙,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冒犯的。

玉郎看出他們的不滿,但他決不能容忍為了手下的這些人捱餓受冷而去將城中的百姓得走投無路,臉一變,無比威嚴的説道:“咱們把醜話説在前面,若是被我抓住有誰傷害百姓,調戲婦女,別怪我不認他做兄弟。”曹多田等人聽出他的堅決,極不情願的説道:“兄弟都聽將軍的。”柱子這才知道這個縣城叫做虢縣,不過他並不關心這些,看着胡勇情緒低落,問道:“胡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我瞧見將軍對你很好呢!”胡勇低着頭,説道:“你不懂,你不懂。”默不作聲的往回走。

段京領着百十個兄弟佔了一個大户人家的宅院,將這家人男女老少十多口人都趕到了柴房裏,又將養在廚房後面等着過年吃的一頭豬宰殺了,李大牙着口水在那裏開膛拔,那家人躲在柴房的門板後面眼巴巴的看着,卻只能無奈的嘆息。

胡勇停下來,看着柱子説道:“柱子,你覺得他們可憐嗎?”柱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的説不出來。

胡勇説道:“要是你將來不想落到他們這一步,就必須狠下心來才行。”柱子不明白,想要問,胡勇卻在不多説,大步的走進屋裏。

鐵匠尋了一個窮苦百姓的屋子住下來,這家人窮的幾乎什麼都沒有,鐵匠翻了個遍也只尋到一件破衣服給孩子穿上,給他們要吃的,那家人直搖頭,可憐兮兮的説道:“家裏早就斷糧了,他們也好久沒有吃飽過了。”鐵匠只能怪自己活該,昨天夜裏城破之後,別人都在搶東西,只有他跑出城去接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等到天亮時趕回縣城,早就什麼都沒有了。鐵匠可以到胡勇那裏吃飯,可是婆娘孩子怎麼辦,想要悄悄的給他們帶些回來,可是大夥都像是餓死鬼投胎,一個個沒命的吃,百十斤的一頭豬吃的只剩下骨頭還説不飽。

李大牙用指甲剔着牙縫裏的絲,説道:“你真是死腦筋,他們要是沒有吃的,還守着屋子做什麼,等着餓死呀!肯定是咱們攻城的時候,他們把糧食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柱子想想也對,前些時候他跟着胡勇做強盜,窮苦人總是把糧食東藏xizàng的,生怕被別人偷了去,鐵匠説道:“我在屋子裏搜了一遍,可是什麼也沒有找到。”李大牙‘嗤’的一聲笑了,説道:“走,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