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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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回家途中,便被黃英傑
著向北走,一直有人護送著她,若不是徐虎子告訴她,她的父親已死,她還
本不知道家中已生出了那麼大的變故,而徐虎子卻告訴她,她父親是自戕的,而如今這個人,卻又自己承認殺了她的父親,李青花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內幕,究竟如同,但是那人自認殺了人,總是不會錯的,剎那之間,李青花只覺得氣血上湧,憤怒之極!
剛才她打橫走着,只想走到門口,奪門而走,再也不想和那個詭異之極的人在一起,但這時,她卻不想走了,她手一探,已握住了劍柄,沉聲道:“你説什麼?”那人道:“我説,那天,我殺了李伯祺。就該等你回來,若是我那天就見到了你,黃英傑就沒有什麼花樣”””那人的話還未曾講完,李青花只覺得耳際“嗡”地一聲響,那人已一再如此説,實在再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了,她手臂一振,已將她那柄短槍,掣在手中,向前循聲,疾刺而出!
這一槍。刺得快絕。一槍剌出,她人也向前疾竄而出,只聽得“撲”地一聲叫,槍已刺進了什麼物事,可是自那聲音聽來,實在不像是刺進了一個人的身體之中。而她又絕未聽到任何聲息,表示那人曾避了開去,那情形,就像是在她的前面,本就沒有人一樣!
李青花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
她知道那人如此行動詭異,一定武功極高,是以她那一槍,實是全力以赴,可是一槍剌出。那人卻像是無影無-謊,李青花呆住了,不知如何才好。也就在此際,只聽得那破鑼也似的聲音,陡地變得惱怒之極,喝道:“你作什麼?”那怒喝聲就在李青花的身後饗起,李青花手臂一縮。拔出了刺進牆中的短槍。
疾轉過身來,厲聲道:“你殺了我爹。我要報仇!”那人又怒喝道:“放!”隨著那人的一下怒喝聲,李青花只覺得一股勁風,撲面而來,李青花已經知道不妙。立時想退後時,卻已然遲了一步“叭”地一聲響,面上已重重地中了一掌,那一掌,直摑得李青花眼前金星亂冒!
李青花從懂事起,幾乎連重話也未曾有人對她説過一句,李伯祺對她,更是百依百順,徐虎子一路上,對她只不過是獨斷觸行些,已令得她心中大是不滿。幾時曾被人那樣打過?
剎那之間,她只覺得又驚又怒,尖聲叫了起來,一面叫,一面抖槍向前,怒溯亂刺。接連幾槍。刺在牆上,最後。
“撲”地一聲響,一槍刺在門上,她立時又抖臂收回槍,轉過身來。
那屋子中,本來是漆也似黑的,她曾有好幾槍搠在牆上,但是那屋子的牆很厚,未能將之搠穿,這時。刺在門上,就不同了,她一槍將門刺了一個,再轉過身來,一道光線,自那小
中
了進來,李青花才一轉過身,本來還想發槍亂刺的,可是她旋地看到。那道自門上小
中
進來的光線,正照在一個人的臉上。她不
嚇得呆了,槍已然
向前,卻無法刺得出去!
那是因為這張臉實在太恐怖了!
那簡直不是一個人的臉!
但是,那又實實在在是人的臉,那人站著,他的身子在黑暗中,看不見,他的撿在那道光線下,蒼白得像是一團灰,他的臉上,佈滿了疤痕,每一道疤痕,都有一種鮮的淡紅
,像是隨時會有血水滲出來一樣,休的雙眼翻著白,像是
本沒有眼珠一樣,更令人噁心的,是那張臉的下巴,被削去一半,難怪他發出的聲音,是那麼難聽!
李青花站著發呆間,只見那張險上的口。牽動了起來,接著,便是那難聽之極的聲音,自參差不齊的牙齒中,透了出來。
那張臉在不開口已然恐怖,一開口,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只聽得他道:“你終於看到我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我很可怕。是不是?”當李青花才一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她只覺待全身發僵,這時,那張臉雖然開了口,李青花也知道了那就是那出聲難聽之極的人,可知那張臉雖然恐怖之極,但總是人而不是鬼怪。
然而李青花雖然明白了這一點。她心頭駭然,仍然難以形容,她又尖叫一聲,手背一振,對準那張臉,疾刺了過去,那一槍,她看得十分清楚,正是對準了那人的西門疾刺而出的,但是,就在她一槍剌出之際,那張臉突然消失了!
李青花的那一槍,仍然向前疾刺而出,身子也跟看衝向前。
“撲”地一聲,一槍又刺在牆上,她是筆也似直剌出那一槍的,是以當那一槍,刺到了牆上之後,自門上十中
進來的那道光線,也恰好投在牆上,李青花的那一槍,就刺在那圓形的光環之中。
牆上塗著白聖,顏和剛才的怪臉臉
一樣。而那一道光線投在牆上的形狀,也像是一張人臉,那情形,就像是突然之間。那人臉上的耳目口鼻,忽然齊皆消失,變成了一張平平板板什麼也沒有的臉一樣。真是詭異可怖,到了極點!
李青花實在再也無法忍受那樣的恐怖,她又發出了一下尖叫.而隨著那一下尖叫聲,她已然嚇昏了過去,只不過她雖然昏了過去,她的手仍然緊握著那支槍,槍刺在牆上,是以她的人也沒有跌倒。
在她昏了過去之後。屋中又靜得出奇,除了自門上破中
進來的那道光線之外,整間屋子中,仍然是漆也似黑,寂靜維持了約有半盞茶時,只見那道光線。突然被遮住,遮住了
道光線的。是一個又高又瘦,顯得十分傴僂的人影。
那人漸漸向前走來。他走得十分慢,而在他移動的時候,也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簡直就如同鬼魅一樣,那人來到了李青花的身前,略停了一停,然後,才伸出鳥爪也似的手,將李青花的頭,託了起來。
李青花的頭一被托起,那道光線,便照在她的臉上,只見她雙緊閉,面
蒼白,雖然昏
不醒,但是臉上仍帶著駭然
絕的神情!
那人託著她的頭,口中則不斷在喃喃地道:“真像她,真和她當年。完全一樣!”霍文淵率著潛龍幫的幫眾,到了通向魚家莊的直路口,他揚了揚手。一行人進了路邊比人還高的草叢之中,不一會,一行人已離開了草叢,然而,他們自草叢中出來之後,情形多少有點不同了!
本來。是霍文淵文士打扮,騎著駿馬,馳在最前面的,而這時,騎在最而回的,已換成了一個身形魁偉,貌相莊嚴,衣飾華麗的大漢,而霍文淵則換了普通幫眾的衣服,戴著一張淺薄的人皮面具,混在幫眾之中。看來。那鮮衣怒馬的人,才是一幫之主。在那冒充幫主的人身旁,另有一名幫眾,手中執著一面錦旗,那錦旗上,繡若“潛龍”兩字,當一行人向前馳去之際,錦旗招展“刷刷”有聲。看來十分氣派。
一行人馬上了直路,才馳出了裏許,路邊的杯中,一盤梆子聲,兩旁各奔出八個漢子來,十六人一字排開,阻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十六個大漢中。有一個向前踏出了一步,大聲喝道:“什麼人?”持旗的那幫眾朗聲道:“潛龍幫主,久仰魚莊主大名,特來拜謁!”那持旗的幫眾這兩句話,説得十分得體,魚家莊既然名馳江湖,武林中人,慕名前來的,自然不少,那也不是什麼出奇之事。
當那持旗的幫眾答話之際,冒充幫主的那人,昂著頭,望着前面,看來也確有一幫之主的氣派。
那大漢聽了,略呆了一某,冷冷地道:“魚家莊和貴幫素無往來。尊駕還是請回吧!”那執旗的幫眾,是早經霍文淵教定了的,是以聞言立時道:“敝幫幫主。有些微薄禮。要進呈魚莊主,也有事要與魚莊主相商,魚莊主名揚四海。武林中人慕名來謁,若拒人於千里之外,未免得虛名了!”那大漢一聽。這幾句話實是不好應付之極,只見他雙眉略蹙,道:“各位只管前去,但是魚莊主見與不見,我們卻作不得主!”執旗的幫眾笑道:“這個自然,各位辛苦,請去買些酒吃!”他説著,衣袖一抖,自他的衣袖之中“颼颼”連聲。料出了十六個金錠子來,每個約有一兩來重,陽光之下,金光閃閃,好看之極。
那十六個金錠子,一字撒開“拍拍”連聲,一起落在那十六個大漢的身前那執旗的幫眾,一手執著大旗,另一手隨便一抖,便抖出了十六個金錠子來,而且每一個,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每一個人的身前,一時之間,魚家莊的那十六個壯丁,不
呆住了,他們所以發呆,倒不是因為對方出手之豪闊,而是那人的功夫之佳,令人咋舌!
他們自然不知道,那執旗的幫眾,其他一無所能,會的就是這一手“劉海酒金錢”的暗器功夫,他畢生練這一門功夫,一使出來,自然有驚世駭俗之
,潛龍幫中,這一類奇人頗多,表過不提。
當下,那十六人一齊散了開來,潛龍幫一行人,又百馳向前去。
當他們馳出了兩三丈之後,霍文淵回頭看了看,只見那十六人,已各將地上的金錠子拾了起來,面上仍然充滿了訝異的神!
霍文淵明知他們,必定信鴿傳訊,通知前面的人,是以也小再多看,一直向前馳去,沒有多久。已到了魚家莊的大門口。
魚家莊的大門口,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守衞森嚴。仍由那執旗的幫眾,上前道了來歷,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一次,居然十分順利,一個莊丁道:“魚莊主有請,各位請進!”接著,便有人將大門推了開來,一行人又馳了進去,直到了大堂之前,才紛紛下馬。
他們才一下馬。就看到彭副總管,了出來。那假充幫主的,向他拱了拱手,道:“冒昧來訪,得罪得很!”彭副總管也客氣了幾句,讓他們一行人,進了大堂。一進了大堂,霍文淵便旋地一呆,只見大堂之中,坐著兩個人,那兩個人,一個坐著,比人站著還高。另一個。則又肥得出奇。擠在一張紫檀木的太師椅中,肥
還擠得那張椅子,格吱格吱響,像是要將椅子的扶手,擠得裂了開來一樣!
這兩人,正是道上的一
高手,長肥二魔!
長肥二魔居然也會在魚家莊上,那實是大大出乎霍文淵意料之外的事情!
這時,只聽得彭副總管道:“霍幫主請坐!”彭副總管認不出那幫主是假冒的,但潛龍幫幫主是姓霍,卻是天下皆知。是以他加此稱呼。那幫眾大模大樣,生了下來,霍文淵等人,侍立在後,一個幫眾。出一隻錦盒來,道:“些微薄禮,請魚莊主笑納!”他一面説,一面打開了那錦盒的食蓋來。
那錦盒的盒蓋一打開,人人都覺得眼前,陡地一亮,長魔伸長了頸,令他顯得更長,肥魔的雙眼突出,看來樣子,更其古怪。連彭副總管,也不大吃了一驚,只見那錦盒之中,用黑
的緞子,襯的是六顆渾圓的珍珠,每一顆。徑足有一寸!
這種徑寸的明珠,出了銀子未必買得到,如今一出手便是六顆之多,怎不令人驚愕?只聽得長、肥二魔齊齊了一口氣,肥魔道:“長子。你看看,外人財發得過啊!”長魔陰森森地道:“是啊,改天咱們哥兜倆,也去找一座古墓刨刨!”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明是在陰損潛龍幫,各幫眾立時面有怒容,對兩人怒目而視。
彭副總管接過了錦盒來,沉聲道:“各位在魚家莊中,全是貴客,莫傷了和氣,叫主人為難!”長肥二唬連聲冷笑,不再言語,彭副總管走了進去,不久,只聽得沉重的腳步聲,傳了出來,彭副總管首先走出,在他的身後,跟著魚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