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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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走。明天就走,明天早上出發。”
“別胡説,這明擺着不可能。”
“可能。”我騎上她,她很配合地環抱着我的背。我坐穩了,讓她無法動彈,然後説:“你的行李只有那個,有那個包就行了,對吧?”
“啊?!”她一臉茫然,眨了眨眼。
“那個包。”我説“必要的想必只有複印機?”
“…你看啦?”她的臉上寫滿恐懼和困惑。
“為什麼?”我俯視着她“我做錯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愛上了你,而這也是因為你們給我做的手術。為什麼對我這麼過分?”她的眸子在晃,嘴在顫抖:“不是的…你聽我説,這裏面有原因。”我壓着她的身子,雙手挪到她的脖子:“你説吧,俄狄浦斯最後也被他母親騙了嗎?”
“求求你,聽我説。我是愛你的”她開始哭。
我腦中火花四。愛——她不該用這個詞。這隻能踐踏我的神。
我掐她的脖子,手指摳入皮膚,柔軟中帶着堅硬。她的臉因驚恐而變形,手腳並用地掙扎着。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球變得白多黑少了,現出無數血管,臉上的皮膚變成青,口水從沒了血的臉邊了下來。
她不動了,我沒離開她的身體。肌膚還有體温。她發呆似的看着空中,那虛空的表情和活着的時候相比有一種不同的美。
我站起身,抬起她的腿雙細看。她失了,惡臭刺鼻,我卻簡直覺得甜美。
我離開她,赤着站起來,從理台下拿出一瓶白蘭地打開,獨特的香味飄散開來。
我沒找酒杯,對着瓶子就喝。久違的酒毫無牴觸地被全身收,就像往乾枯的沙漠灑水。
我看着她。是個美麗的女人,但,不過如此,我沒有任何情,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當然,也沒有後悔。
我站在牀邊拉開窗簾。今晚真安靜,幸好殺了那條狗,看着如墨的夜,我的心沉靜了下來。
我猛喝一口白蘭地,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我的視線沒有穿過玻璃,看着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那張臉毫無生氣,沒有一絲情。以前我見過這張臉。
是那個有着死魚一樣眼睛的男人。
【葉村惠記5】八月二十一,星期二(晴)不詳的預。那條電視新聞。
看到殺狗事件,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那是阿純公寓後面人家的狗。阿純討厭它,也説過殺死就好了。
難道是他?這不可能。他連蟲子都殺不了。
假如是他乾的呢?怪我嗎?知道他痛苦卻逃走,我錯了嗎?
35殺死橘直子已過了三天。這天,我吃完午飯回到車間看見留言條上寫着有人在等我。看那笨拙的字跡,一定是那個輕狂的事務員留的字條。最近不管什麼事她都用紙片傳送,這種方式我也求之不得。
近來我儘量避免和別人接觸,在周圍全是機器的空間默默重複着同樣的工作,只在開工前和收工後與班長商量時不得不和他對話,那時我也很少主動開口,只是聽他的指示,被問到什麼也儘可能簡短作答。
班長覺得我是個怪人,不好溝通,但我在工作上沒出過差錯,效率也遠遠超過以往的工人,他對我無可挑剔。
工廠正門入口有個簡易大廳,可以在那裏和來訪的同行談。正值午休時間,二十多張桌子空空如也,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客人——當然,即使在人羣中我也不會認錯——倉田警官。
“希望沒打擾你吃飯。”他看着我的臉。
“像是有急事呀,”我一邊用獵犬般的眼神回視他,一邊在他面前坐下“特意跑到這麼臭烘烘的地方。”
“也不是多着急的事。本來想晚上去找你,又想看看你在哪種地方工作,就上這兒來了。”
“哦?”我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他拿出筆記本打開,盯着我看了一會兒説“身件不舒服?”我搖搖頭:“沒有。”
“哦,那就好…好像臉不太好。”
“大概是幹活累的,最近有點忙。”
“最好悠着點。”他的目光回到筆記本“你知道橘直子吧,在東和大學醫學部堂元研究室當助手的那個。”我點點頭。這是預料中的問題,我絲毫不覺意外:“她怎麼了?”
“兩三天前失蹤了。”
“失蹤…”我覺得這個詞聽起來很奇怪,大概是因為知道她在哪兒才這麼覺得“下落下明?”
“對。兩天前她在老家的父母報了案。她母親説,兩天前的中午,堂元教授給她打電話,説她女兒沒去大學,往家裏打電話也沒人接,問她知不知道情況。她母親慌忙去了她公寓,果然沒人。以為是出去旅行了,可沒有準備過的跡象,跟誰都沒打招呼就走了也很奇怪。她母親給能想到的人打了一圈電話,沒人知道她的去向。聽説本來她母親想再等一晚上再報警,可擔心得坐不住了,深夜跑到了警察局。”
“這樣,”我説“也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可不能不管。可能是捲進了什麼事件。特別是她和那個意義重大的手術有關,現在下落不明,必須考慮到那個方面。有關情況相當麻煩。我負責這件事,也是因為我多少對情況有所瞭解。”他沒説她可能被殺了。
“你想問我什麼?”我歪着頭,微微揚揚起下巴。
“首先是線索。關於她的失蹤,你能想到什麼嗎?”我慢慢轉過臉去:“我不可能知道她的去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