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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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狗還在叫個不停,難道那家人就不覺得吵,他們象院子不大,看起來是普通房子,隔音效果不會太好。
我沒法集中神往下讀了,書的內容本來就得靜下心來才能理解。我暴地放下書站起來,打開壁櫥,從工具箱裏拿出扳手和鋸子走了出去——最近好長時間沒用,它們都生鏽了。後來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當時為什麼會一下子起那兩樣傢伙。
悶熱的無氣最近已持續很久。大多數房間已經熄了燈,空調室外機在響。
我站在那户人象外面。有個停車位上沒有停車,放狗窩和小孩玩的鞦韆。
狗被長鏈子拴着,鏈子的長度能讓它在整個停車位跑動。我一靠近,它叫得更響了。我聽見公寓的某個房間關上了窗。
要説是看門狗,這狗小,是條黑的雜種狗,正吐着長舌頭叫個不停。我覺得可笑,這家人不可能聽不見這麼大動靜,大概總是這樣,習慣了。這可起不了一點看門的作用。
我打開柵欄,狗開始狂吠,沒準真是瘋了。脖子被拴住了,它用兩條後腿支着身體站着,對我充滿敵意。
我右手拿着扳子,看看四周。正是深夜,大家對這條狗已經絕望了,看樣子不會被人看見。
我揚起扳手,一下擊中它的額頭。它立刻倒下,四腿痙攣,叫聲馬上小了。我想到往裏它的可恨,不能就此罷手,就又給了它一下。
今天早上路過那家一看,一片譁然。看熱鬧的聚了一羣還沒什麼,居然把警察也招來了。
“真幹得出來啊。”
“就是呀。”兩個主婦模樣的鄰居在一旁議論着。
“聽説不是小偷乾的,一定是有人被狗叫惹惱了才幹的。”
“哦?”另一個主婦壓低了聲音“那狗是夠吵的。”
“就是。成這樣讓人噁心,可想到以後夜裏不會再那麼吵了,還真是鬆了口氣。”
“有線索嗎?”
“説是誰也沒看見。以前好像有人投訴過狗太吵,那人是不是可疑?”
“話又説回來,也太殘忍了。屍體被扔在後面空地上,不知道是誰發現的,幸好不是我。”
“就是呀,要是看到狗腦袋在那兒滾着,還不得暈過去。”聽到這兒,我離開了,朝車站走去。
母天,上班的間歇,我好幾回看着自己的手,被油污染紅的手時而看起來像染上了血——但這不可能,昨晚回到房間後,我已經用肥皂洗乾淨了。也許已經沒什麼奇怪的了,那麼多血沾在手上我居然毫不謊張,還沒忘記從容不迫地洗掉沾在門把手上的血。
我自問為什麼要做得那麼絕?我不光用扳手砸死了那條狗,把屍體拉到空地後,還用鋸子割下了它的頭。想到它傲慢的主人看到這腦袋時的反應,我興奮得渾身一顫。
成瀨純一無論如何幹不了這事。別説割下狗頭,連殺狗也做不到,不管怎麼想,那都不是正常人乾的事。
我的意識中並沒有反省昨晚行動的意思。從道理上我明白那是異常行為,卻無法把它放在自己身上去評價。這意味着今後我也有可能去幹同樣的事。
若只是發生在狗身上也就罷了,這是我的心裏話。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那些沒有生存價值的人,乾脆殺掉好了。
在員工食堂吃午飯時,我得知殺狗這事比想象的鬧得更大,居然上了電視新聞節目。大概是割下狗頭這一殘忍的情節有新聞賣點。
“警察認為是對狗叫的報復,或者是異常者所為,具體情況正在調查…”播音員的話沉入我心底。異常者——如果我被抓住,無疑會被貼上這個標籤。
我頓時沒了食慾。回到車間,我在傳送帶和機器的包圍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打開剛開始看的宗教書,等着上班鈴響。這時女事務員走了過來:“成瀨,電話,是外線。”我放下書站起來。她轉過身快步走開,簡直像在説:可不能跟這種男人一起走。我知道她們私底下説我“噁心”因工作關係不得不説話時也絕不和我對視。看着她擺着長髮的背影我想,要是能使勁掐她脖子該有多痛快。
電話是橘直子打來來的。她開門見山:“我看了新聞…”
“狗的事兒?”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長嘆:“果然是你。事發現場在你家附近,我有些懷疑才打的電話。”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