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易容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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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黑衣人態度倒還不惡，端詳了徐文幾眼之後，道:“哪裏人？”徐文要殺這七名弟子，可説不費吹灰之力，但心念一轉之後，他按捺住了殺機，對這些無名小卒下手，有什麼意義呢？值得嗎？

於是，他以沙啞的聲音開了口:“小的附近人。”

“什麼地方？”

“平陽城外五里集。”

“到這裏來做什麼？”

“尋走丟了牲口。”

“光眼裏不進沙子，朋友，你分明是武林中人？”徐文雖易了容，改了裝，十足一個土包子，但他忽略了一個內功好手的眼神是與眾不同的，雙方一照面便已了白。聰明的他，當然隨即領悟，既不想殺人，這口氣只有忍到底，咧嘴一笑道:“不錯，俺小黑曾練過幾天把式，説武林人俺可不配。”持“巡”旗的漢子疑惑地再打量了徐文幾眼，沉聲道:“朋友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桐柏山下呀！”

“朋友可曾看三里外的標誌？”

“這…這…嘻嘻，俺不識字。”另一黑衣人突地口道:“頭目，此地剛出過人命，這黑小子來路可疑，還是帶回山去問問的好？”持旗漢子點了點頭，向徐文道:“朋友，請你上山走一遭，如你確是附近良民，決無妨礙。”徐文眉鋒一聚，道:“要俺上山？”

“不錯。”

“俺沒空。”

“朋友，這是對你客氣，你就馬虎點算了吧！”

“如果不客氣呢？”

“在下職責所在，只有強請了。”徐文的殺機又被勾了起來，冷冷地道:“俺説過沒空！”為首的頭目面一沉，道:“朋友，動手便沒意思了！”

“什麼，動手？”

“正是這句話！”

“俺今天不想殺人！”這句話，使七人面均為之一變，那為首的冷冷一哼道:“朋友，‘衞道會’區之內，不許隨便殺人！”徐文真想出手殺人，但想了想，又覺得實在犯不着與這些小卒子計較，寒聲道:“別迫俺殺人，讓路！”

“朋友想左了！”話聲中，身形一斯，便朝徐文抓去，這出手一抓之勢，頗也不俗，一般而論，可算好手，可惜碰到的是“地獄書生”當然，如果這七名黑衣人知道面對的人是誰，早已逃命之不暇，別提出手了。

“哇！”慘嗥聲中，那為首的持旗頭目在手爪抓及徐文之際，仰面栽了下去，手足一陣拳動，便斷了氣。

六名巡山弟子，一個個亡魂盡冒，釘在當場，寸步難移。對方沒有出手而能致人死命，的確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殺機一發，便不可遏止。徐文憶及堡中那些被殘殺的弟子，橫死的“七星八將”之中的六將，血債血還，自己何必效婦人之仁。

於是，他欺身出手，六名黑衣漢子連轉念的餘地都沒有，相繼慘號倒地而亡。

七名“衞道會”巡山弟子，在眨眼間悉數畢命。

徐文掃了七具屍體一眼，舉步向前走去，仍是那麼蹣跚，遲滯。

走不到五丈，一聲冷喝遙遙傳至:“兀那小子轉回來！”徐文回頭一看，三條人影，站在七具屍體旁邊，當先那黑麪漢子，赫然是“衞道會”總巡察邱雲，他身後是兩名彪形大漢。

六道目芒，充滿了殺機，雖然隔了五丈，但仍到灼灼迫人。

徐文耳邊突地想起父親生前的一句:“各個消滅！”不錯，殺一個是一個，結總帳力有不逮，零碎索取也是一法。

心念之間，他掉頭大踏步走了回來。

那副尊容與裝束，令邱雲等三人為之皺眉，一個鄉下黑炭頭，毫不起眼，會是殺人的兇手嗎？總巡邱雲困惑地掃了徐文一眼，道:“人是你小子殺的？”徐文冷冷地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