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波未平一波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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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香宸也在相府待過一個多月，可是她從未覺得相府會有這麼大，幾人繞來繞去，走了半晌還未到達關押清兒爹孃的地方，就在她心中到萬分疑惑之時，前面的倪泰忽然停了下來，她也忙拉着清兒跟着停下。

“到了。”倪泰轉過頭對她道，香宸舉目環顧四周，只見前方有一坐假山，四周樹木林立，本沒有人在這裏啊，她疑惑的看向了倪泰。

倪泰也不去理會她臉上的表情，只淡淡地道:“請二位轉過身去。”香宸雖然滿腹狐疑，但也乖乖拉着清兒轉過了身。不一會兒，身後便傳來了一陣山石移動的聲音，待響聲停了之後，便聽倪泰道:“可以了。”二人聞言，轉過了身。眼前的景象，讓香宸有些驚愕，先前的假山已移開了一半，出一個大門來，跟以前在電視上小説裏看到的什麼暗道地牢之類的很是相像。清兒的表情和香宸差不多，但與香宸不同的是，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期冀與雀躍。

倪泰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率先走了進去。略微遲疑了一會兒，香宸把清兒護在了身旁跟了進去。

進到裏面，香宸方才看清，面前是一條長長的石階，像是一直通往地下，牆壁上掛着油燈，照亮了前路。越往裏走，香宸就越覺得有些氣悶，空氣中隱隱瀰漫着一股濕的黴味，在這黴味之中又夾雜着一股怪異的味道，可到底是什麼味道，一時間卻又想不出來。待走下最後一台石階的時候。香宸終於看清楚了，這裏面確實是一個地牢。裏面並無人看守，但卻燃着火盆。火盆裏着燒紅了的鐵烙，正滋滋地冒着火花。側面地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刑具，刑具上佈滿了斑駁的血跡，可以想見它們都曾被用來對付過很多人。香宸終於知道先前聞到的那怪異地味道是什麼了！是血腥味！

一時間，她只覺胃部翻騰。，.。幾作嘔，以前這種場面只在電視上見過，卻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身臨其境的一天，也沒想到真地到了面臨這一切的時候，會這麼難以接受。被香宸護在一旁的清兒也開始瑟瑟發抖，雖然她聰機警，但畢竟年齡還小，這樣的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如果不是想着馬上就能見到爹孃了。她可能已經嚇得哭起來了。受到清兒的不安，香宸極力穩住了自己動地情緒，再次護住了清兒。快步跟上了倪泰。

可原先還一路疾步，本不管身後人的倪泰。此時卻走得出奇的慢。邊走還邊悠閒地看看兩旁的牢房。幸好這些牢房都是空的，香宸暗暗地道。可剛一説完，卻忽地聽到旁邊一間牢房傳來了一陣呻聲，那幽幽的聲響，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讓人骨悚然。香宸嚇得豎起了汗，一旁的清兒也嚇得猛地抱住了她。

香宸屏住了呼，轉頭看向那間牢房，只見火光照耀之下，一個人躺在了雜亂的乾草上，周身佈滿血跡，幾乎已經看不清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原本到底是什麼顏了。

衣服地顏！這幾個字猛地跳進了香宸腦海中，她瞪大了眼睛，走上前去仔細地看向了裏面的人，待看清之後，她嚇得捂住了嘴。裏面躺着的血人，頭頂光光，沒有頭髮，從身形來看是個女子，從未染上血跡地一方衣角看來，她穿的衣服原本是灰地，一件灰地緇衣。這個血人，不是落雪又是誰？

“宸姑娘認識這個人？”倪泰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香宸身旁，香宸被他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一臉驚懼地看着他。

“她是罪有應得，宸姑娘救不了她了。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香宸不知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倪泰地話中竟帶着一絲威脅的意味。

當時把落雪送去青雲庵不過是想治治她而已，又怎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種局面？事已至此，本説不清到底誰是誰非，落雪錯了麼？也許錯了，也許沒錯！香宸錯了麼？也説不清。落雪落到這種境地，到底是咎由自取，還他人所致，終究也是説不清了的。呵…”牢房裏忽然傳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聲，雖是笑聲，但卻陰森可怖。

清兒嚇得躲在了香宸身後，但卻又忍不住偏頭偷偷地看了看裏面的落雪。

“怎麼…看到我這個樣子…你高興了吧？”嘶啞低沉的嗓音自落雪那乾裂的間飄出，漂亮的臉龐已經扭曲得不成*人樣，一雙好看的鳳目更像是地獄幽鬼一般死死的盯着香宸。

香宸閉上了眼睛，深深地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眸冷然。

“我沒什麼好高興的，相反的，我到很悲哀。”香宸淡淡地道，“呵呵呵呵…悲哀？你是在可憐我麼？”落雪恨恨地道，雖然她看起來很虛弱，但説起話來卻補含糊，香宸依舊淡淡地道:“可憐？我為什麼要可憐你？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恨你，也沒必要憐你。”

“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會有報應的！天理循環，報應不，哈哈哈…你會有報應的…哈哈哈哈”説到興奮之處，落雪忽然大笑起來，“説的對，天理循環，報應不！你的報應已經來了，而我，會等着報應來的那一天。不過，你也許看不到了！”香宸的聲音不帶一絲温度，正在大笑的落雪忽然停了下來，正想大罵，卻因為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惡毒麼？狠心麼？香宸冷冷一笑，若自己真能做到惡毒，倪宇軒還會死麼？萬事萬物，皆有因果，而她與落雪之間，已然成了一個死結，誰造的因，誰制的果，無人可解。

“倪管家，求你一件事。”香宸話是對倪泰説的，但眼光卻一直落在牢裏的人身上。

倪泰略帶戒備地看着香宸，沒有回答，但香宸卻好像本不管他答應不答應一般，自顧説道:“請你，儘快送她去死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看着一臉冷然的香宸，倪泰震驚了，他沒想到平裏温柔如水的一個女子，竟會有這麼狠心的一面，看來相爺算錯了，這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還想借此來嚇嚇她呢，沒想到她竟然能這麼冷靜。倪泰冷哼了一聲道:“宸姑娘放心，該做的都做完了，自是沒必要再留她的命了。一會兒我便讓人來送她上路。”

“謝謝。”香宸的表情依舊冷然，但是她騙得過倪泰騙得過落雪，卻騙不過自己的香宸最後瞥了一眼昏的落雪。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她在心中默默的説道。

“倪管家，請繼續帶路吧。”倪泰揚了揚眉，轉身向前走去。香宸笑着摸了摸清兒的頭，牽着她跟了上去。她知道清兒在害怕，也許在怕落雪，也許在怕自己，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不是嗎？

走了不一會兒，倪泰忽然停下了腳步，指着左邊一間牢房道:“就是這裏…”話還未説完，他便愣住了。香宸狐疑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時間，如遭電擊！猛地，她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抱住了清兒，擋住了她的視線。

“大姐姐，你做什麼呀？快放開我呀，我要去看我爹孃了！”清兒在香宸懷中掙扎。

“清兒乖，你爹孃不在這裏呢，他騙你的。我們先出去，出去問問相國大人再説。”香宸的聲音有着些微的嘶啞，嘴蒼白，連她都知道，她這句話很沒有説服力，可是她必須這麼説，必須這麼做，因為她不想讓清兒看到牢房裏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