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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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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説李勇虎之倒行逆施,種種滑稽,如此提及:一任命他主持蕎麥山中學工作,他即仰天大笑,出得門來,自覺換了一人。在蕎麥山街上走,大覺揚眉吐氣。人人見之,皆斜目而視,大覺不順眼,説:“李勇虎發狂了!走路都是兩眼朝天了!”連他那在蕎麥山供銷社售貨員的子,也趾高氣揚。

李為鼓舞人心,教職工會上,揚言:“大家努力!好好地幹,我李某不會虧待大家,有福同享,到年終,”他伸出右掌,五指豎起“不下這個數給大家!到時不兑現,大家只管罵我‘狗孃養的’!”一些老師就問:“五十?”李勇虎眼一瞪:“眼界何其小也!五十都拿起説!五百!”全體老師一聽,每人五百,教職工共是六十餘人,三萬多元!立刻全體搖頭,再無興致聽下去。

李勇虎以為一上任,即可一呼百應,大眾要對其鞠躬舞蹈的。哪知上任數,他那張狂氣象,已招全校反了。原本他師範畢業,今已教了七八年書,影響平平。且今大呼小叫,施政計劃渾如痴人説夢。

於是不久傳言四起,説李勇虎也是還沒當校長,當了校長的話尾巴更要翹上天去。李勇虎探得有教師在傳播,於是在教師會議上威脅道:“有些人説我尾巴翹不上天!我就翹給他看!我奉勸有些人,給我小心點!”這一下更使許多人不滿了,原本有些人,對李勇虎的張狂也看得慣,能理解,説:“年輕人不更事,得頂草帽也當紅頂子!他沒吃過虧,張狂張狂也是正常的。在這個地方,還愁他吃不了虧?吃過虧他自然不張狂了!”但這下立刻看不慣了,説:“當領導的,要宰相肚裏能撐船!什麼氣都受得下!才説他翹個尾巴,他就警告人了!心狹隘,比秦光朝差遠了!他當毬的官!”蕎麥山中學這些教師,四五十歲的,都是後勤那十幾名。其餘多是李勇虎等三十零頭的,佔了半多。再就是年輕二十來歲的,如天主等,也有十多人。老這些李勇虎看不起,説一無學識,只會敲鐘看門管宿舍。這夥人一聽,火冒三丈“老子們幹工作時,他爹還沒他媽呢!李勇虎這狗的侮人太甚了!他教那點質量,誰教不出來?老子們也來上語文。”就來向李勇虎提出來,要求要上課,和李勇虎比比。李勇虎説:“你們打盆水自己照照,像不像上課的!你們以為這些初中生是文盲,b、p、m、f,1+2=3就能應付過去了?”這下更招罵。這些老師原來無事,和周圍農民往甚厚的。中學就建在這村裏,原佔了農民的地,又這些學生出去偷瓜摘果,幾十年來就與周圍農民關係不大好的。李勇虎家雖也屬這村,他家父輩的歷來欺這些農民。這下這些農民,誰巴望他爬上去?再加上這些老師一聯絡,周圍農民也夾攻李勇虎了。

和李勇虎同齡這一夥,原是支持他的。他剛上台,都對他抱希望。但一看李之用人,全無與他們共天下之意,用的都是家族之人。就是教導主任,也用與他初、高中同學的趙在星,副教導是用他遠房的表弟馬朝海。就知無望杯羹。所以任李勇虎怎麼演説:“咱們是哥們,一同跨進這門的。有福同享,也是我們這幫人同享!其餘的,睬他?”但這夥人,既看透李無專業水平,又無行政能力,幼稚猖狂。且也本不懼乎他的勸誘恐嚇。説到底就是要吵可以吵,要打可以打。這羣人早已消落了創業之心,只顧調動,調不走的也無奈何,只想舒服一些,下棋、喝酒、吃飯、賭錢,混過此生了!哪還有心腸鼓起勇氣教書。這時李勇虎與他們下了兩盤圍棋,喝了兩口酒,就演講:“弟兄們,以後把棋盤收了!麻將藏了!酒也戒了!認真地幹起來!以前是政權被別人掌着,我們不屑為之賣力!現在政權被我們奪來了!先把蕎麥山中學建成全縣教學質量最高、影響最大、效益最好的學校,然後大家同高升,到縣城去把教育局、米糧壩中學、五中等大小職務全佔了!都得過好子了。”眾人又知是做夢了。周文朝説:“你撈個教育局長倒是不愁的!只差幾步了!好好地幹!至於我們,等你高升局長了,把你這校長賞我算了!我也滿足了!”李大喜。去後眾人才鬨堂大笑:“他狂個毬!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蕎麥山中學才望成為全縣最好的學校!他有什麼關係和能力,幹得來局長?餓老鷹想吃天鵝!米糧壩裏,背景比他硬的多得很!關係比他惡的還少了?他提拔人,能把人提拔到哪裏去?莫説他捨不得讓開他這副校長!就是他讓開了,也不耐煩乾的。”仍是一味的喝酒賭錢打麻將,李勇虎無可奈何,威脅要嚴加處分。這夥人就罵娘了:“哪個雜種敢處分老子們!當了個毬官,就想處分人了。他以前沒喝酒賭錢打麻將?一下子當奴隸主,就想整人了。”李勇虎又恨又愧,無可奈何,但咬定一個原則:“民以食為天!都要吃飯的!你喝酒我不能處罰你,但曠了課就不客氣了。”因此把這“民以食為天”台上台下講,缺課的,扣三十元,曠工的,扣九十元,這些人,一月的工資幾乎要扣光了。成天與之大吵大鬧。

年輕這一些,都是師專或教育學院分來的,有個專科文憑,自以為大學生,更年輕氣盛,看不上李勇虎是縣師範畢業的。李更冒火,説:“老子不是大學生?”而這些人更看不起他那種函授專科。但這些人也各顧各的,課仍然上,與之衝突小些。

與全體教師關係越鬧越僵。這一許世虎班上學生大鬧不已,李勇虎衝進去。喝令不止,原來那些學生也輕視他。李無法,記了名字,叫許世虎去:“把這些學生開除了!”許世虎大為氣憤:“鬧一下就要開除!好!你開除算了!”李白了臉,威脅許世虎:“年輕人!火氣少衝了!你不想想:‘誰管誰?’”許世虎説:“是你管我!你敢怎麼樣?”李勇虎説:“走着瞧!”許世虎説:“瞧你媽賣!”回去了!

“民以食為天”也失效了,教職工會上只餘爭吵。各各要被李勇虎扣去的工資。李又拖教育局來壓人:“不得的!去教育局告!去縣政府告!我是教育局任命了的,蕎麥山中學堂堂皇皇的校長!”這些人又罵:“校你媽個的長!”這晚上全校最忍得,最不會發表意見的王德興也站起來:“失道寡助啊!”李勇虎最大的錯誤,還是用錯了人。教導主任趙在星在左角塘村,是獨子。脾氣心,比李勇虎更糟糕。李勇虎提他起來,他一事不管,喝酒賭錢,第一個就帶頭違反李勇虎的種種規定。又謀劃李勇虎幹糟了下台,他來接李勇虎的班。狡猾程度,更勝李勇虎百倍。眾人都看出來李勇虎成了他利用的工具,而李偏一點不明白。李勇虎諸人皆嫉恨天主,又恨天主不為之用。

李勇虎和李山,此時如同仇人。原來李山之父輩原勢力弱,在家庭內部尤被李勇虎的幾個哥欺壓的不行。如今李山幾弟兄成人,雙方才互不敢欺侮。而李山之二弟,剛從昆明等地回來,三弟李兑的一羣狐朋狗友,剛成氣候。正向李勇虎一房宣戰時,李勇虎倒當了這副校長。更哪裏希望李勇虎成功?如今一羣人時時到學校裏來,要找岔子與李勇虎作對,破壞蕎麥山中學,以打擊李勇虎。

這晚上謝永昌因與李山住在一起,李山那邊放錄音機直到半夜,謝永昌這邊即罵。李山仗勢凌人,走過來砸謝永昌的門:“謝雜種,出來。”謝永昌何嘗怕他,提了鋼釺出來。兩人打了兩個回合,都捱了兩下。李山見佔不到便宜,退回屋去。謝永昌又追來砸李山的門。

“李雜種,出來。”罵一陣,見不出來,即回去了。

第二天李兑帶來了幾個人。謝永昌家只有三弟謝永朋在。數人進謝永昌宿舍,拉翻謝永朋,一頓腳踢。把謝永朋打了爬不起來。第三天謝永昌二弟謝永彬來。這是體格雄壯,今在讀體師的,走進李山宿舍,剛好李兑等在,一頓打。李兑這夥人,哪裏招架得住,落荒逃去,再不敢來惹謝家幾弟兄。這無形中,又幫了李勇虎的忙。

因天主疾惡如仇,雖以此中妖魔甚多,鍾馗捉鬼,也捉不過來,未出手與人相搏。但他那種不與人合作之狀,畢竟是惹人憤怒的。

這一晚在球場上打球。天主運球上籃時,猛然一隻手就朝他右眼狠命打來。天主覺眼睛裏金光迸!痛不生。他捂着眼眶蹲下,明白自己遭了暗算了。出手的是李志民,站着冷冷的看天主。天主一腳將球踢了,站起向李志民走去。後面趙在星説:“小雜種,要打球就好好地打。你踢球幹什麼?”天主憤然,回頭與趙打了起來。李志民在後,趙在星在前,天主只好邊打邊退。學生、老師盡跑來看。天主想自己成了任人觀賞的鬥牛士,也如莊子所説:“蓬頭突鬢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嗔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頭領,下決肝肺。無異於鬥雞”的鬥雞者了,一時悲哀之至,覺師道尊嚴要緊,倒束了手。那數人以為天主怯了,步步相。梁榕、蔣紅、楊曉也跑了來,在旁焦急地望着天主。天主更窘得無法,心裏只願她們趕快走開。自己更退,沒料更捱了幾下。天主怒起來,一切不顧,朝趙在星猛打。許世虎等假裝拉架,來捉天主雙手,伸腿絆住天主。李志民等趁空出拳相擊。

富民、富華得了信,匆忙跑來,忙拉天主走。李志民喊:“要來打羣架了不是?”又朝富民、富華揮拳。二人不顧,拖了天主回宿舍。富華説:“周圍十幾人,大哥打得過誰?”富民、富華去上晚自習時,趙在星、李山、許世虎、李志民就來到天主宿舍。趙在星咄咄人:“今晚的事咋個辦?”天主落漠地説:“不能在天地斡旋里爭勝,列國併裏稱雄。倒來這偏僻的角落裏決一之體力!我到夠悲哀的了。算了吧!”趙在星以為得了勢,手指挖到天主額上:“小雜種,老子今晚就是來要你的命的。”天主拍案而起:“大雜種,你再吐一個字!”趙怯了下來,和李山、許世虎諸人去了。天主大恨,填詞作詩:虞美人捭闔世間風與雲,到底意難盡。

無限秋風驅平津,天遙地遠何以話深膺?

問得世間有莫愁,常引得水西

問哪般才得揚吐淤氣,天道寂歷誰憫懷壯士憂?

望海驅馳青史,鞭撻羣雄,比遍世間英豪。

才武上斷,斯文下絕,此乃不愧人生。

兼江山英秀,包烈士風骨,何等豪情!

天主此生,苦礪稚翅向羣星。

最恥墜為凡豎,千般平易,萬般杳冥。

力推造化,智蓋六合,生命須如雷鳴。

想此情難訴,堪攫心自食,淚已滿襟。

大天厚地之中,嘆知音渺茫!

水調歌頭時勢未得會,心中恨如煙。

人生幾度夏,得滿掛征帆?

可憐滿腹宏略,高比五霸三王,未得驅雲煙。

青冥上,滿目霞妖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