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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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風,搬莊,剛一出張子,陸小飄就發現他們三人在搞鬼,手法很笨,而且也極為惡劣,他們彼此之間在做暗號叫牌,一下子摸鼻子,一下兒指眼睛,一下兒抓耳朵,稍有經驗的人,馬上就可以看出他們玩的花樣。
陸小飄又好氣又好笑,不動聲,裝作不僅,暗中決定,先給這幾個小子來個下馬威。把“飛象過河”
“仙人摘豆”
“倫裏換柱”
“八仙過海”
“被裏乾坤”等賭絕上的絕藝,全部施展出來。
就見——陸小飄一下兒天和,一下兒地和,不是清一,就是雙龍抱柱,要麼就是三大元和四喜風。
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被陸小飄得七葷八素,慌了手腳,心裏一急,把事先商量好的暗號兒,也忘了個乾淨。如果他們真的把暗號全部忘了,倒也好,壞就壞在他們把暗號兒給錯了,以至笑話百出,出盡洋相。
小胖兒好不容易做成了一副清一雙龍抱住,而且聽了牌,和邊三條。
剛巧陸小飄不要條子,因為他是筒子清一,外帶一條龍,獨聽邊三筒。轉了一圈兒,輪到小胖兒摸牌,摸進來的是張開牌,見二的白扳,但是他並未把它立刻打出去,順手在桌上敲了一下兒。
這是暗示小草驢兒和鐵蛋兒他已經聽牌了,接著左手抓了抓耳朵,表示他聽的是那一門牌。然後再把那張見二的白扳揮在右首第三張牌的地方,告訴他們這就是他所需要的張子。説來話長,其實這只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兒。
小胖兒效完暗號兒叫完牌,輕輕瞥了小草驢兒和鐵蛋兒一眼,見他兩人業已領會,這才將手上的見二白板打出去,同時説道:“白扳!”正坐在鐵蛋兒下家的小草驢兒,是四暗嵌對對和,單吊二萬,伸手摸了張絕張兒白板,他考慮都沒考慮,就把一暗嵌三筒給拆下去了,大聲喊道:“三筒!”
“碰!”陸小飄哈哈大笑,把牌往外一倒,接著説道:“清一,平和,一條龍,一般高,獨聽將,滿了,哈哈哈…”陸小飄真是走了狗屎運,如果小草驢兒不拆一暗嵌三筒下去,他要和牌,除非是三十兒晚上出月亮。
小草驢兒的臉都綠了,先是一怔,接著一拍桌子“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指著小胖兒鼻子破口大罵道:“你媽那個×!你!你不是要三筒嗎?”小胖兒火更大,雙目盡赤,渾身顫抖,一跳八丈高,大吼大叫的説道:“王八羔子,你簡直是個豬,我要什麼筒子?老子要的是條子!”好戲終於開鑼了,陸小飄忍不住趴在牌桌“咕咕咕”的笑個不停。
小草驢兒比他嗓門兒更大,裂著大嘴叫道:“要條子?你沒發燒吧!要條子你要幹嗎要——抓耳朵啊!”小胖兒反問他道:“要條子不抓耳朵——那你説該抓那兒?”小革驢兒指著眼睛説道:“眼睛!”小胖兒差點兒沒被他氣暈過去,跳著腳兒罵道:“放你孃的狗臭,我問你——萬子摸那兒?”小草爐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説道:“嘴巴!”少胖兒可真急了,瞪著一直沒吭聲的鐵蛋兒説道:“鐵蛋兒!你説——咱們來以前是怎麼的定好的?”鐵蛋兒抓耳搔腮,思忖良久,結結巴巴的説道:“本…本來…我還記得…,讓陸小飄一天和…,心裏一急…什麼都忘了。”陸小飄把面前堆得高高的籌碼往堂子裏一推,站起來打圓場道:“你們説,咱們是不是好弟兄?”小胖兒和小草驢兒低著頭,羞紅了臉,沒敢看他,難為情的説道:“我——我們當然是好兄弟。”陸小飄淡淡一笑,接著説道:“咱們既然是好兄弟,誰輪誰贏都沒關係,那邊有什麼好吵的呢?再説,你們做暗號叫牌,也只不過是一時好玩兒,難道還真想把我給嬴死啊?如果你們存心想訛我,就不會當着我的面兒互揭瘡疤,把內幕給抖了開對不對?事情到這兒,就算過去了,誰也不許再提,話也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吵,犯不上為了大點小車,傷了兄弟間的和氣,我請客,走!咱們喝酒喂腦袋去!”小胖兒,小草驢兒,鐵蛋兒又慚愧,又動的望着陸小飄,不敢相信的説道:“小飄,你——你真的不怪我們?”陸小飄朗的笑道:“廢話!如果我怪你們,早就翻臉了。”陸小飄邊説邊進去換了件衣服,接著説道:“張垣是你們的一畝三分地兒,有什麼好吃的?想吃什麼?你們帶路,我可是出面兒吹火,一竅不通!”鐵蛋兒一指小胖兒,對陸小飄説道:“要講吃,問小牌免準沒錯兒,你看他那一身賊,就知道他好吃到什麼程度了。”小胖兒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得意的笑着説道:“能吃就是福,這有什麼不好?小飄,這下兒你可算是找對人了,走!咱們去知味村吃血腸兒白,糟溜魚片兒,明爐烤鴨,爆雙脆,對了,鐵蛋兒,你去把紅娃兒叫出來,咱們一塊兒樂和樂和。”口口口口口口這張垣街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熙照攘攘,十分熱鬧。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
正當飯口,知味村飯莊子裏已是熙熙攘攘,座無虛席,使陸小飄到奇怪的是鄰街那幾副座頭上,盡是一些著各地方言的外鄉人。
這些人不但個個神飽滿,而且大多身損兵刃,兩眼燜個有神,太陽高高隆起,內行人一瞥即知,這些人俱為刀口血的江湖武林中人物。
陸小飄只輕輕一瞥,已看出這些人不但會武,而且還是內外兼修,武功已臻登舉造極,爐火純青的武林一高手。
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來張垣做什麼?其目的又何在?
思忖良久。
陸小飄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也就懶得再費神去猜測,抱著人不欺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小爺也不是省油兒的燈。
嘿!小胖兒在張垣這畝三分地兒上,還真算得上是號人物。
他們剛一進門兒,知味村的掌櫃的,跑堂兒的,立刻笑臉兒了過來,又點頭,又哈兒的將這幾個小子讓到一間極為寬敞緻的雅座兒理。
陸小飄可真是鄉下人進城,頭一次開洋葷,只見跑堂的進進出出,片刻,茶水,瓜子,糖果,已擺滿了一大桌子。
接著——跑堂兒的哈著兒,站在小胖兒右後方,陪著笑臉兒説道:“少爺,今兒個您想吃點兒什麼?”小胖兒可真神氣,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一動沒動,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兒,輕輕一搭陸小飄,慢條斯理兒的説道:“這位陸公子不但是我好友也是今兒個的主客…”跑堂兒的一邊兒打躬,一邊兒恭聲説道:“陸公子好,謝謝您大駕光臨…”陸小飄何曾見過這般陣仗,忙將股一拾,正要趣分還禮,就覺得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兒,已緊緊按在他的大腿兒上。陸小飄微微一怔,輕輕瞥了坐在他下首的紅娃兒一眼,立刻反應過來,向跑堂兒的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自自然然,瀟瀟酒酒,絲毫不落痕跡。紅娃兒合情脈脈的望着陸小飄笑了笑,似是在讚美他處理得很好。
就聽小胖兒繼續對跑堂的説道:“菜不必點了,你去灶兒上跟柳師傳説一聲兒,據他拿手的菜,給我們配幾樣兒就行了。”跑堂兒的連連稱是,剛走到門口兒,小胖兒又把他叫住,吩附他道:“先來兩斤上好的蓮花白,有什麼現成兒的下酒菜,儘管拿上來。”陸小飄輕輕在紅娃兒耳邊説道:“想不到小胖兒還真有一套!”紅娃兒小嘴兒一撇,不屑的低聲説道:“他有的一套,措!那是因為他有個好老子!”陸小飄微徽一怔,輕輕説道:“他有個好老子?我——我不懂你的意思…”紅娃兒接著低聲説道:“他老子開錢莊,是張垣首富,全國都有分號,你説——誰能不買他這個寶貝兒子的帳?
…
”陸小飄這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語的説道:“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這話剛巧被小胖兒聽到,笑着問陸小飄道:“難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