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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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大的廳堂裏，除了陸小飄，再也沒有別人。

他自出孃胎以來，何曾見過這種場面？突然覺一陣燥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他直在後侮，不該答應常五來護衞這個什麼月公主。

四周一片寂靜。

除了他自己的呼心跳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陸小飄在想，這兒既然是月公主的寢宮，除了待奉她的婢女之外，當然不可能有男人在這兒，那他自己在這兒又算那棵葱呢？

還有——他既然身負護衞月公主重任，當然不可能距離她太遠，萬一這一位公主下旨，命令他也睡在這山腹寢官之內，那可是一頭栽進了眾香國，也許別人還在羨慕他豔福不淺，他可是無法消受這風陣仗。

如果——這位月公主風姿綽約，生得漂漂亮亮，倒還罷了，萬一長得像豬八戒他妹子，朝夕相對，那可是彆扭透了。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陸小飄覺得老這樣兒乾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兒，輕輕一嘆，管她，美若天仙也好，醜得像豬八戒他妹子也好，先進去瞧瞧再説。

一念至此。

陸小飄快步上前，輕輕一推圓門“呀”的一聲，圓門應手而開，定睛一看，眼前兒是個更為緻高雅的小花廳。

靠右邊牆角兒上，擺了一整桌酒筵，水陸陳雜，五味俱全，但只擺了兩副杯盞碗筷。

再往前去。

只見——幛幕低垂，異香撲鼻，陸小飄知道這才是月公主的寢宮，他忙把腳步停住，思付良久，始朗聲説道:“在下陸小飄，見過公主。”就聽——一陣極為悦耳的銀鈴笑聲，從幃幕後面傳來出來。

接著，就聽月公主嬌聲笑道:“這見過二字，欠通欠通，陸少俠，難道你不覺得嗎？”陸小飄微微一怔，接著説道:“在下愚昧，不懂公主的意思。”銀鈴似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問陸小飄道:“陸少俠，你——你看得到我嗎？”陸小飄直話直説道:“回公主，在下看不見。”月公主又笑了，笑得頗為放肆。

陸小飄有些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片刻——月公主始繼續説道:“你明明看不見我，嘴裏卻説見過公主，不是坦通，是什麼？”陸小飄一向能説善道，沒想到月公主詞鋒更為犀利，雖然有點兒俏皮，可是你又不能説她完全沒有道理。

陸小飄臉上一紅，無言以對。

剎那沉寂。

那銀鈴似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就聽——月公主笑着説道:“你——你來做什麼？”明知故問，陸小飄有些不悦，想不理她，但還是忍不住答道:“來護衞公主。”月公主又笑了，陸小飄雖然看不見她的人，但從笑聲中，知道她很開心，很高興，就聽她繼續説道:“是你自己願意的？”陸小飄毫不考慮的説道:“不錯。”月公主輕輕一笑，緩緩説道:“沒有人勉強你吧？”陸小飄斬釘截鐵的説道:“沒有。”月公主停頓了一下兒，始接著説道:“你能心甘情願的做我的隨身侍衞口永不後侮？”陸小飄肯定的朗聲説道:“能隨侍護衞公主，是我的光榮，今生今世，絕不後悔。”那銀鈴似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月公主彷佛更高興，更開心的説道:“做我的隨身侍衞，一切都要聽命於我，沒有自由，不容反抗，如果你不願意，或者做不到，你，你現在走還來得及。”陸小飄雙眉一軒，沉聲説道:“我已經説過今生今世，絕不後侮！”月公主又笑了，笑得更為放肆，接著説道:“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在這回門之內，只右一廳兩房，兩房之間，僅有幛幕相隔，為了我的安全，你就住在隔壁一間，我想——應該不會太委曲你吧？你可先進去看看，把隨身衣物放好，然後你我相見，共進晚餐。”陸小飄微微一怔，眼珠子睜得老大，果然，他所想到的，現在可都來了，他嘴角兒輕輕一撇，擠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自我解嘲的低低説道:“哈！還好，總算沒叫我和她同牀共枕睡覺！”房間裏既寬敞，又舒適，更豪華，牀軟軟的，被柔柔的，香氣襲人，很好聞，讓人興奮，也使人沉醉。

陸小飄默默望着那光榮厚實的杏黃湘繡幛幕，他知道，那位紆尊降貴的月公主就在那一邊兒，他在想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也許她很高貴，也許她很美，也許她既高貴又很美，高貴美麗得讓人自慚形穢，不敢仰視。

她，她為什麼要我住在這兒？

難道，難道她在考驗我？

哼！考驗我什麼？

是想挫我的鋭氣，以表現她公主的威風？抑或是看看我會不會惑於她的美之前？陸小飄越想越對，他對於月公主這種安排，到很不痛快。

驀地——那個銀鈴似的笑聲又響了起來。

接著——就聽月公主嬌聲説道:“喂！你好了沒有？”聲音好美直似珠落玉盤，又脆又甜，陸小飄微微一怔，他彷佛在那兒聽到過，這聲一好好，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陸小飄心裏一百二十個不想理她，可是嘴巴不聽指揮不爭氣，張口説道:“我！我好了。”月公主似乎到奇怪，停了一下兒，才接著説道:“咦？那你為什麼還不過來哪？你不是早就説要見過一我嗎？好，你既然不肯過來，看樣子我只有移尊就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