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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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啊！有海盜船哪！”天鉛灰，船在頭裏擺盪起伏前行。如此危險的氣息，加上寒顫的喧譁喊聲，撥動了每個人不安的情緒。

寇兒做菜做到一半。從她毫無懼、甚而好奇的以看來，真叫人不懷疑——她是不是和海盜一國的?！

“哇！是海盜啊！”她低聲説道。以前她在酒樓常聽許多人暢談海盜，有的聞之變，但有的卻是“敬畏”而她則是屬於後者。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一點也沒想到接着所要面對的危險。

“你不怕?”寇兒側臉，瞧見巖叔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不怕！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怕！”

“因為有他——船長?”

“不?你怎會這麼認為?”她啼笑皆非地問道。

“因為他是你的天、你的地呀！”巖叔的話，猶讓寇兒浸身冷海當中。當她澄清巖叔的話時，原本在船身後緊隨的海盜船，已與黑船平行而駛。靠近的程度甚至連船上的海盜人數，皆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個個站在甲板上，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各佔着自己的作戰崗位。

“哎呀，巖叔，你看——”寇兒話未定，一道黑影就急如電般迅地從海盜船上飛身而至。在她還未回過神。

未來得及眨眼之時，眼前早已站着一名英男子。從他的穿着打扮看來，可真是名符其實的大盜。

此人往甲板上這麼一站，全船所有的水手們?不為之一亂。以他們行海多年的經驗。海盜不是搶就是奪的，甚而連人命也不放過。而他們也只是靠體力吃飯的水手，拿什麼功夫、絕世武功去跟海盜比呀！

寇兒力持鎮靜、目不轉睛地盯着這位海盜頭目。

他有一副剛毅英俊的臉孔，以及一種不屈不撓的特質。隨意一站，都能讓他人受到鋭氣的存在。更荒謬的是，他全身上下竟散發出一股懾人氣度，讓人不由衷地尊敬起他來。

寇兒心中不由自主為這海盜頭目讚道。視線穩穩地與他銜接上。她知道此時，他也正在評斷她自己。

寇兒可以覺到他鋭利的眼光，從她的髮髻、臉孔、肩膀到腳。最後他的視線竟然——竟然停駐在她喉嚨的地方。好惟穿透它似的。

這英氣人的海盜頭目緩緩放出一抹微笑。那詭異的笑容不令寇兒頸上的寒，全然豎起。她雙手不自覺地輕掩喉際。好奇——好奇那兒為何會引起她的注意。

心虛的手才微抵平坦喉處時，所有緊張的情緒全數拉起警報，紛亂不已。

糟了！他一定看出她是女人了！她怎麼這麼心大意，竟忘了單單從喉嚨，就可看出她是男是女了！

不！原來以為自己的裝扮可瞞天瞞地，此時此刻，卻受到了嚴重的考驗。對方並非是一般老百姓，而是行徑相暴、殘忍至極的倭寇，一旦對方知道她是女兒身時——寇兒不敢再想去。她直覺地往後退。想要退到身後那羣水手裏頭。不過，才在她僅退一步之距時，海盜頭目便朝她舉步而來。他不僅靠近她而已，甚至以捧起落在她頸項上的髮絲，低語説道:“你長得可真漂亮，如果你不是男人的話，那麼可真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他特意加重最後那兩個字，聽在寇兒耳裏，顯得好鋭利、好刺耳。

“呃…讓你失望了！我可是一名堂堂男子漢！”她口裏着口水，全身臉上的表情仍是一副莫測高深、毫無懼意的樣子，而那羣水手更不用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