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説想四処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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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説着，起身就要下跪。子伸手扶住，搶先跪下，哭道:“不是他的錯，是我的原因。”或許是已經無法面對，也或許是已經崩潰，無法在支撐，説完子就起身，捂着嘴跑出了門。

“娟子。”

“芸涓。”我和母親都叫道，可子沒有停下腳步，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我心如死灰，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在回來了。

“愣着幹什麼？快去追啊！”母親嚴厲的聲音傳入我耳中。

此刻的我，絕望，難過，可又無能為力，因為這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我無神的回到:“媽，我們的事…”話沒説完，臉上就捱了重重一巴掌，疼還是不疼，我已經分不清楚。

“不把芸涓找回來，你就永遠別回這個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母親平靜的聲音傳入耳中，説完轉身回屋，不再多看我一眼。這也是母親第一次對我説這麼重的話。

但我知道，她説的是心裏話，看着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離我遠去，我的心疼得什麼都覺不到，只覺得自己是條喪家之犬。心很痛。

可我還掛着子，這是在鄉下，現在已經是晚上，她出去本坐不到車，沒法回城裏。我沒想到會被母親看出端倪，如今事情已經敗，也只能期望過段時間，等她心平氣和後，再和她談談。

起身追了出去，不過子沒有等我，跑出門後，已經不見她的身影。我叫了幾聲，附近找了兩圈，本不見人影，只能駕車，沿路上向村外尋去。前行了兩，三百米都沒看到子，有些擔心時，終於在村口看到她的身影。腳步虛浮，逃避般的小跑着。

“芸涓…”我按着喇叭，打開車窗喊道，她卻像是沒聽見般，眼淚不停在，不停在擦，跑得氣噓噓，卻不願停下。

“芸涓！”我又喊了幾聲，她依舊沒有反應。我只能加速把車停在前面，下車將她攔住，她奮力掙扎，我有些訝異，大聲喊道:“芸涓。”直到此刻。

她才回過神來般，抬眼，茫然的望着我，看着她淚眼模糊的樣子，我心疼道:“你怎麼啦？”她哭着搖頭。

我知道她也很痛苦，傷心，可現在的我，無法給她安，只能伸手，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裏，她沒有掙扎，靜靜靠在我懷中，默默的淚，受着這最後的餘温。哭了良久，我站的腳有些發麻。

她突然在我懷裏輕聲道:“我這麼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沒有，都是我的錯。”我忍住心底的酸楚，淡笑着望着她，理解又痛苦的安撫。

“謝謝！”子抹乾眼角的淚水，輕輕從我懷裏身。我沒有強留，事到如今我已經明白，有些決定雖然痛苦，可為了她，為了我們的愛，我不得不接受。

“上車吧！”受到外面的涼意，我示意。

子點頭，坐進了車裏。車再次上路，我知道，這是我們同行的最後一段路。心裏有很多不甘，不捨，可已經強留不住。車速開的很慢，我只想讓這段時光儘量長久一點，不知道是不是有同樣的不捨，子沒説什麼。

只是累了般，靠在座椅上休息。回城的路還沒走到一半，她就沉沉睡去，臉上還掛着淚痕，睡的卻很安詳。我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伸手想在碰觸那悉的容顏，可又擔心將她驚醒。

一路上都有點戰戰慄慄，不管人有多少不願，生活永遠不會按照人的意願改變，只會按照自己的步調進行。

幾個小時後，車最終還是回到岳父的家門前，或許是真的太累，也或許是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她睡的很，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有些人，有些事，或許只有在即將失去時，才會覺得珍貴，此刻。

只是看着她睡覺，我就覺得很滿足，覺得是一種奢望，覺得這樣也很好。我熄掉引擎，調暗了車燈，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她身邊。

看着她睡覺，聽着她輕輕的呼，這一刻，全世界都變得不再重要，如果我下一秒就要死去，我真的希望就這樣在她身邊離開。不知這樣躺了多久，熄火後，車內慢慢開始變冷，擔心她着涼，我下外套，輕輕的蓋在了她身上。

擔心驚醒她，我的動作一直很小心，可蓋上的剎那，她還是慢慢睜開了眼。四目接，我有些歉意，她卻很平和，怕冷般往我的衣服裏鑽了鑽，輕聲問:“到了嗎？”我很想説還沒有，讓她再睡會。

可我不想再騙她，強笑着點頭，她這才轉頭看了眼窗外，回頭望着我，不捨的笑了下。調整身子，坐正後，將衣服遞還給我。我沒有接，示意天冷，讓她披着，她沒有拒絕，伸手撫住我的臉頰，慢慢湊近，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下。我明白她的意思，即便早已知道。

即便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能再為難她，可事到如今，我還是想將她留下，但我也知道，這已經不再可能，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給她自由，這也是我對她的最後一點愛。

子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領，順了順我的頭髮，淡笑着望着我道:“再見！”説完不等我回聲。

她逃避，害怕般打開車門，快速走了下去，走向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我的世界。我不捨的趕下車，望着她的背影喚道:“芸涓！”她站在原地，嬌軀有絲僵硬，但沒有回頭。我很想讓她留下，説我會改，會像從前一樣對她好。

在意她，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保重。”

“你也保重。”子的話語已經帶着哭腔。我不願在看着她哭泣，因為她的淚，只會讓我更心疼，揹負更多的罪孽。我咬緊嘴，對着她的背影揮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的另一側。子消失在我的世界，頃刻間，彷彿一切都不復存在，我覺不到自己還活着。

心也掉進黑暗的深淵，我知道，從今以後，我再也無法見到光明。站門口傻傻的站了很久，我期望她回心轉意，也希望她會不忍心，下一秒門就會打開，她從屋內哭着跑出來，撲進我懷裏。可這都是我安自己，給自己一點希望的幻想。

但不管是事實，還是生活，都不會按照人的意願進行。站的太久，夜裏的寒意讓我連手腳都失去知覺，門最終沒有打開，她也沒有哭着跑出來，撲進我懷裏。

我失望，絕望，又早已知曉，拖着滿心疲憊，遍體鱗傷，一步步離開了這個讓我既悉又彷彿從未真正瞭解過的地方。可不管走的多遠，我心裏，腦子裏，眼前依舊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她的哭泣。

她的喜怒哀樂不停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浮現。這種痛苦無法言語，也説不清楚，痛得很想狠狠的自己，我也確實這麼做了，可不但覺不到疼痛，連那麼一點發的作用都起不到。

有過那麼一秒，我想忘掉她，忘掉這一切，甚至想過找個地方解。我終於明白了那句，人在愛慾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這一刻，心裏的苦，恨，悔，或許真的只有自己才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寢食難安，分別的越久，我越是想她。已經沒有理由去找她，只能偷偷的在她家外面守候。可從那夜過後，我再也沒見過子，即便這樣，我依舊懷着一點希望，這是現在我活着的動力。

已經記不清這是第五天，還是第六天，累了就睡在車裏，醒了就望着那扇曾經阻斷我們的門，期待下一秒她會從哪兒出現。沒等到子的出現，車窗卻突然被敲響，一個聲音傳來道:“別看了，我妹已經走了。”疑惑的打開，是小舅子，聽到他的話，我有些愣住，呆了半天才結巴的問道:“她…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跟你出去那天晚上回來，她留了封信給我們，説想四處走走，讓我們不要擔心。就收拾了幾套衣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