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有些是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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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照顧我面子,不想看着我一直輸,也可能是讓着我,這幾天她的棋已經沒有以往的進退有序,步步為營。不少時候會出破綻,讓我趁虛而入,不過最終我還是會輸給她。
你能推着我,到窗户前去看看嗎?我好久沒下過牀了,好像看看窗外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夢潔期盼的望着我問。
我回頭看向羅姐,這幾天,我知道房間説話,外面能夠聽見。我也知道,一直是羅姐負責照顧夢潔,照顧她的生括,在不違背初衷的情況下,滿足她的一切意願。羅姐有些猶豫不決,回頭看到夢潔依稀的望着我。不知為何,當時我的心有些刺痛,夢潔的目光就像一針,穿透我的心臟。
我沒有在等羅姐的指示,居然擅做主張的推來輪椅,這是以前夢潔用的輪椅。見我決定,她笑的很開心,把她從牀上抱到輪椅上,她的身體很輕,輕的讓我心碎,像是張薄薄的紙片,一不小心,就會從手中飄落。
夢潔很並奮,像是幼兒園放學,即將見到母親的孩子。我推着她,慢慢走到那扇面玻璃窗前,陽光照進來,有些刺眼。
或許太久沒見到陽光,夢潔閉上眼,卻不願躲開,開心的笑着,享受抬起俏臉,直面陽光。似乎能聞到外面的花草想,她深了口氣,等到深秋,滿山的樹葉都黃了,風景就更美了。
夢潔透過窗户,望着山下陶醉道。現在已經夠美了。我真心説,山上的植被像是經過專門培植,各處都很漂亮。
我從小就在這兒長大,爸媽很疼我,害怕我受到一點傷害,從不准我亂跑,不管去哪兒都有人跟着,提醒我,這不能做,哪兒不能去,可是我總想走出去看看。
為此,十七歲生那天,我拿出所有積蓄,讓爸幫我開了家旅遊公司,還想等長大後,能跟着自己組的旅遊團周遊世界。
夢潔説到這兒停住,似乎沉寂在回憶中很甜,但很快臉黯淡道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機會了。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然後走遍所有想去的地方。
看到夢潔失望的臉,我的心有些痛,還有些嘆息。不知為何,聽到我的話,夢潔只淡然的笑了下,沒有回答,她貪婪的呼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想把所有的東西都記住。
或許對現在的她來説,所有都變得那麼寶貴,那麼留念。我陪着夢潔在窗前坐了一個小時,她享受着陽光,享受着一切。我們漫無目的的聊天,看着她偶爾的歡笑,滿足,我有點不滿老天的不公,為何會讓命運捉這樣一個柔弱女孩。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或許一個小時對我們來説,確實太短。真希望,能永遠在這兒看下去,夢潔不捨道,看着她留戀的眼神,我滿心無奈,我能為她做的,只能到如此而己。把她抱回病牀,看着護士為她掛上點滴。
她慢慢的安睡。我逃避的認為,或許睡着的她,才是最幸福的,不會受到任何限制,在夢裏可以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跟着羅姐出來。
雖然她讓我什麼都別問,這麼多我也從未逾越,但今天我有些忍不住了。從後面趕上去,期盼道夢潔的病情,現在有好轉嗎?我這幾天看她的神似乎比以前好了。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羅姐冷淡道。你不能這樣?我也關心她。我欺身搶到羅姐身前,擋住去路説。關心她又能怎樣?這兒的每一個人都關心她,可又能為她做些什麼?羅姐冷冷的看着我説。
我頓時埡口,見羅姐要越過我離去,我再次阻攔説是,我或許真不能為她做什麼,但我想更多的瞭解她,至少能多給她點温暖。羅姐目不轉睛的盯着我,我不肯退讓,堅定的回望着她。
我知道,如果此刻退縮,那麼將永遠失去了解夢潔的機會。僵持了數秒,羅姐突然道你和小姐萍水相逢,為何要如此執着?你想從她這兒得到什麼?我起初疑惑,不明白她為何會説出這種話,但看到這個莊園後,瞬間明白過來,心裏有些苦澀,淡笑道在來這兒前,我對夢潔一無所知。
你放心,我來這兒,都是因為我們間的情誼,不會貪圖那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不知是相信我,還是察覺到我沒有撒謊,羅姐苦笑到希望你會記得今天説過的話。我還沒來得及保證。
她轉頭向另一邊走去説跟我來吧!我有些疑惑,不明白羅姐是否相信我的話,但我不想做太多解釋,有些時候,解釋太多反而會引入誤解。我在這兒生活了四十多年,在我出生前,我母親就是這個莊園內的管事。小姐是我看着出生,一手帶大的。
在我心裏,她就是我女兒。説起往事,羅姐的臉不在那麼冰冷。我不知道羅姐要帶我去哪兒,跟在她身後,聽着關於夢潔的往事,既為她覺幸運,又覺得不幸。
幸運的是出生在這麼好的家庭,不用愁吃穿,不幸的是,因為家庭,從小就受到約束,反而沒有尋常人家小孩的自由。走到一個漆成天藍的小樓前,羅姐突然停住腳步,向路邊一個修剪花草的老伯點頭道:福伯。
我有些詫異,跟着羅姐在莊園走了不少子,從沒見過她對任何人如此恭敬,反而不少人見到她會主動停下腳步打招呼,她多是點下頭,甚至偶爾連頭也沒點便走過。
好奇望去,修草的福伯沒什麼出奇,七十上下,兩髯斑白,不過面紅潤,似乎身體還很健朗。福伯停下動作,回頭看到羅姐,點了點頭。
不過看到旁邊的我,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了好幾秒,什麼也沒説,又回頭繼續剪草。福伯的眼光看似有些渾濁,卻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覺背後有頭老虎盯着,而且正悄無聲息一步步靠近。我即使能聽到,能覺到。
但我不敢回頭,彷彿擔心驚嚇到它,一口會將我下。短短數秒,我的身體像是被凍住,完全無法動彈,周圍的空氣也凝結,連呼都覺得困難。
我腦中一片空白,彷彿心中所有的秘密都被人窺視,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走吧!”羅姐的聲音將我驚醒。回過神來,乾嚥下一口唾沫,此刻才察覺,手心全是冷汗。
逃跑似的跟上羅姐,走出十多米,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偷偷回頭望去,福伯依彎着在修剪那些枝葉。
彎着,駝着背,遠遠看去,和行將就木的老頭沒什麼兩樣,但剛才絕對不是錯覺,直到現在,我的腳還有些發軟,不聽使喚。羅姐似乎沒察覺我的異樣,更不知道我覺到什麼,她領着我進入那個天藍的小院,剛進去就被住,裏面充。滿生機,紅,粉紅,黃,白。滿院的月季。
“小姐最喜歡這種花,一年四季都會開放,以前她這些花都是她親自照顧。每天澆水,施肥,這個福伯學習怎麼剪枝。”羅姐示意花海道。
牡丹殊絕委風,菊蕭疏怨晚叢。何似此花榮豔足,四時常放淺深紅。出自宋代的韓琦,用這幾句來形容院中嬌豔的花海,很合適。
月季花容秀美,彩鮮豔,月月盛開,被譽為花中皇后,中國十大名花之一。個温婉的夢潔,會喜歡這種花,也不讓我奇怪,想到她每天在這個院中忙活,覺有點世事無常。
“這是小姐以前居住的房間。”走進院中的小樓,羅姐帶着我慢走道。能看出,小樓中一切都佈置的很用心,有不少木雕,但更多的是棋盤,擺得四處都是,有些是殘局,有些還沒開始。
羅姐領着我邊走,邊介紹説這些都是夢潔自己的。路過個房間時,看到裏面擺着很多獎牌,還有表好的紙張獎狀。
“這都是小姐的,從小就喜歡下棋,拿過兩次全國青少年比賽冠軍,還在很多地方比賽拿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