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滄海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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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衍加快足下雲光，猶如星飛瀉般地朝東崑崙長仙府趕去，心頭卻浮起了臨行前師姐的那古怪笑容，分明一切早在她預料之中，怪不得她指點路徑時接二連三的拿自己取笑。他此時功力已經恢復多半，不到兩個時辰，到了長谷外，人還未到，就見前面山谷外，一幢五雲氣將整個長仙府層層籠罩，雲氣蒸騰直上，霞光沖天而起，映得羣山峻嶺齊幻異彩。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情？羅衍停下足下仙雲，運用慧眼，朝下望去，只見前面山谷外寫着十餘個朱文大字，上書:“封山一載，還望諸位道友見諒！”下面落下封山的時期。

羅衍已經原來吳下阿蒙，知道這類封山，非同小可，一般只有門派內虔修道法，或者是遇到什麼重大變故時才為之。他此時雖然不知道就裏，但下山時師姐口氣甚好，想必長谷內定是在修煉什麼玄門妙法的緣故。

本來以現在法力，大可運用“點犀通靈”的太乙奇功，將一絲神念透過谷外的的大五行上請法，進去一察究竟，但此舉一則失禮，二則要是被師姐知道，定又要被拿來大大取笑一番，，三則也無須為了見一人就如此大費周章。

羅衍想了一想，也就拉倒，止住探望宇文馨和沈半峯的念頭，徑直朝東海飛去，等拜見師叔，送上書信後再説。

崑崙一山，距離羅衍所去的東極大荒海外小蓬萊雲溟島有二十萬裏之遙，饒是羅衍運足功力，全力向前飛遁，也足足用了近一時光。羅衍更是修道以來，第一次這麼全力趕路，穿雲御風，憑臨下界，見經行之處，俱是崇山大川，崇山峻嶺，宛如波濤起伏，連綿不絕，直往身後飛也似地退去。時見天空白雲，從足下翻騰起伏，滾滾飛揚，探手招去，入握輕虛，從指間化為絲侶，轉眼化去，只餘涼潤。

羅衍見足下雲光僅三尺方圓大小，但光四，瞬息千里，因為是第一全力駕御雲光，惟恐驚世駭俗，所以飛得極高，等飛出雲外，邀翔青冥，見整個天際一碧無涯，足下城郭山川，已經細不可查，越發覺得神與天會，襟壯闊，着劈面天風，越飛越高興，疾如星飛。

凌空萬里弛，乾坤天地寬。

羅衍人在空中，自有一番新奇受，等仙雲入了東荒極海，海天蒼茫，萬里無涯，越發顯得天地之大，人在其中，只不過是滄海一粟，越發顯得渺小，回思三年前的夏吳兩國血戰相爭，在這浩瀚飄渺的宇宙天地間，本不值一曬，只是世人愚昧，看不穿紅塵功名利祿，憑死打活，到頭只是一堆黃土，轉眼成空，就又是何苦來哉！要不是他得沈仙長帶出紅塵之外，恐怕他依然還在局中看不破。

出海數千裏後後，羅衍見前面碧海上波濤洶湧，無數黑白像小山一般的大魚時沉時沒，在海面翻騰起伏為戲，頭頂不時噴出一股二三十丈高下的一股水箭，恰似千百道銀龍織空中，捲起千重飛雪。

羅衍知是鯨羣鬧海，噴水為戲，一時新奇，按下仙雲，駐足觀看，突然只見海中心宏濤翻滾，花滔天，鉅變陡生，一個巨大的旋渦從下面現了出來，四周海水旋轉如飛，朝當中急湧而去。

旋渦中飛出一道青虹，猶如長虹經天，朝上急而出，光中裹着一男一女兩條人影，男的長身玉立，丰神俊逸，面帶一絲驚恐之，不時拿頭朝後望去，女的秀麗端莊，右邊肩頭紫血如注，面容慘淡，大半邊身體斜靠在男子身上，被少年男子摟着朝前疾飛。

旋渦中飛起四五條數百丈長短的紫褐怪腕，上附千百個丈許方圓的盤，張牙舞爪，朝上急舞而來，怪腕在水面略一飛舞，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就見那道青虹前飛之勢陡然一滯，轉眼就該前而後，化為一道光，朝旋渦中心投去。

羅衍見青虹中那少年男子神慌張異常，好似用盡全力，都無法擺旋渦中的無形力道，隱約間可見旋渦下有血紅光華閃動，數十團墨綠的光華在水下明滅不定，料知下方定有什麼厲害怪，當下更不怠慢，足下彩雲向下一沉，劃破千丈高空，一下出現在白虹前面，身下凝如實質的五彩仙雲四下蔓延開來，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間，將青虹內的那對少年男女包裹在內，連人帶光一齊罩住。

這才覺得前面好似有無窮力，扯得他本身先天五行真氣所化的少清仙雲都有動搖鬆散的趨勢，心頭倒也暗自一凜，需知仙家飛遁之術千奇百怪，各有不同，但無不都是與本身真元息息相關，由心靈運用主持。下方怪既然有能力將他真氣鬆動，至少説明與他是同一級數，可堪作為他的對手。

羅衍在一瞬間，就察知怪物的實力強橫，雙目光一閃，凝神朝下望去，方見海中旋渦之下，盤踞着一隻奇大無比的海怪，形若章魚，全身長達數里方圓，張着一張血紅的大口，朝海面不住吐，海水就朝它口中奔騰而去，急若湧，小山一樣的怪頭上有數十隻怪眼，發出墨綠的光華，明滅變化，數十條觸手四下飛舞盤旋，已經有七八隻怪腕從四面合圍上來，捲起滿天的腥臭之氣，惡狠狠地了上來。

就是一座小山，被那怪腕擊中，也只有化為齏粉的命運。羅衍長這麼大，還沒有見到過如此巨大的妖怪，初到崑崙時候遇到的那兩個妖怪，與眼前這隻相比，恐怕連螞蟻都算不上。

羅衍低喝一聲，左肩搖處，一聲龍，一彎四邊銀芒如雨、形如新月的寒亮光立即電掣而出。晃眼暴漲，神龍剪尾一般，兩條芒尾各自伸長數丈，出無限奇光，銀焰輝，冷氣森森，朝前兜去。只一卷，就化為一道奇亮無比的銀虹，擋在前面，正與那七八條怪腕了個正着。

略一接觸，銀芒大盛，兩頭剪飛出，對着那幾道有鯨魚身體細的巨腕一滑，立刻將三條長腕從中斷去，六七道血柱沖天而起，化為滿天紫雨，四下飛濺，宛如滿空下起了一場傾盆血雨。

一聲淒厲萬分的尖叫聲從海底傳了上來，滿空飛舞的怪腕一齊朝海內縮去，而海底那中數百丈方圓的血紅大口朝前一噴，一道墨煙翻滾直上，劈頭蓋臉地朝空中三人襲來。

“仙長小心，此乃妖物丹氣，奇毒無比，不可硬接！”身邊那少年男子一見黑煙飛起，連忙大聲叫道，説時也猛然張口，噴出一股青白的雲氣，朝三人立身處反捲下來。

羅衍見墨煙中飛起一顆拳頭大小的青珠子，朝空中銀光一觸，就化為一團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光氣，將銀虹裹住，令變化飛騰變化，那麼厲害的神兵光華竟然有幾分停滯不前的味道，好似那純青的光氣中有無窮的玄奇力道，將銀月的層層裹住。銀月在青雲中略一穿梭，所到之處，滿空雲氣不過震盪了一下，便散而復聚，反更較前濃密，奈何它不得。

好厲害的妖孽！羅衍心頭暗道。

青雲合圍過來，忽聞一股羶香刺鼻，緊跟着眼前一暗。羅衍心頭一震，知道水中怪的毒氣已經透過護身的仙雲侵襲進來，不顧再行傷敵。右手中指一彈，一枚七彩斑斕的戒指手飛出，一出就化為一圈其亮如電的寶光套向三人身上，晃眼透出仙雲之外，立時發生威力，邊上出千萬點五星光，明滅不定，都是由小而大，電也似急向外暴長，晃眼加大，展布開兩三畝方圓，四周滾滾而來的純青雲氣立刻被盪開，當空陷落出一個十畝大小的空來。

那對少年男女剛一聞那股異香，就覺得心神一蕩，全身發熱，心頭立刻湧起奇妙的覺，暗道不好，知道中了丹毒之氣，萬難化解，正在心膽俱喪，只見一圈星光飛出，罩在光雲之外，凌空將人護住，環繞身外，上下均有空隙，但那麼厲害的妖氣立刻被盪開，絲毫不得上身，而且身上被那圈星光一罩，心中異樣立消了大半。這才知道遇到了前輩真仙一中的人物，不然怎麼能抵禦住這隻天下七大妖物之一的“千年星蜍”就在這一轉眼間，羅衍只見海內這隻怪物將被斬斷的手腕朝斷爪上一搭一抖，動幾下，斷處便已復原長合，不過卻識得空中銀光厲害，不再伸腕打來，而是數十條手腕對準空中，腕上盤齊張，出千百道紫光雨，凌如勁箭，朝空中，同時又將口一張，噴出一顆藍熒熒的珠子，初出時僅有酒杯大小，冉冉飛起，亮晶晶懸在空中，不住轉閃動，映得海天一片異彩。

羅衍見下面妖物再噴出一顆珠子，心頭越發驚奇，世間凡是怪之，只要能修成一顆內丹，已經是十分不易，而此妖居然有兩顆之多，而且元內醖，威力極大，沒有數千年的功行本不能達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