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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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呆呆望着面慘白的羅衍,心頭千念百轉,情知要不是自己拖累,憑羅將軍的武功,哪裏又會落到如此地步?要是自己再跟着羅將軍,遲早也害了他的命,還不如…
羅衍體內真氣運轉九個周天,終於將傷勢穩定下來,體力也恢復了大半,方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一條嬌小的人影正往大河中緩緩走去,柔弱的身軀已經被滾滾而來的河水衝得東倒西歪,轉眼就要沒入水中。
當下心頭大驚,雙手在河灘上一按,盤膝疊坐的身型原式不變,平平向前電而出,右手更是急撈而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口中急呼道:“公主萬萬不可!”
“放開我!將軍!”昭華公主左手一掙,想開羅衍的掌握,誰知那魯男子手指如鋼爪鐵鉗,哪裏掙得開?
羅衍一口真氣用盡,也掉落河中,當下也不管這麼多了,手臂真氣一發,立刻閉了昭華公主的幾處道,拖着她嬌小的身軀,遊了上岸。
人才靠近岸邊,就見河沙上寫着一排纖細的字跡:“羅小將軍勿以我這亡國之人為念,自去逃生吧!宇文馨兒絕筆!”羅衍一見,心頭一震,連忙扶公主坐在河邊礁石上,單膝跪下道:“小臣受皇上遺命,令我護送公主到安全之地,只要有末將命在,就力保公主安全,要是公主輕生而去,那末將也相隨地下,誓不相離!”語氣中雖然平淡,但昭華公主卻知道他字字出自肺腑,心中又是悲傷,又是動,緊低着頭,本不敢看他。
昭華公主沉默了老半天,見羅衍依然跪在地上,連忙伸出白皙如玉的柔荑,將他拉了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星眸緊緊盯着他,一字一頓道:“馨兒知錯了,今後亦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馨兒答應將軍,只要將軍在馨兒身邊一天,馨兒活一天,要是…”話説了一半,就突然停了下來,不再言語。
羅衍望着身前這位天之驕女,粉面已經凍得沒有一絲血,翻手一握她的玉手,掌中火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湧進了昭華公主的體內,為她驅除寒意。
純的先天真氣從昭華的手腕湧入,經肘外的陽瑜脈至肩井,再由此而下往帶脈,轉往背脊督脈,順直下,經任脈而上。真氣剛過膻中,異變狂生,一道神秘莫測的寒氣從公主身上傳來,順着他的真氣,狂般湧入他體內,變成浩蕩狂闖的寒,將他本身的真氣衝得支離破碎,潰不成軍。
寒氣所到處,羅衍只覺經脈裂,全身管直堅,眼耳口鼻像給封住了的難過得要命,唯有靈台方寸間仍有一點靈明,使他不致凍僵過去。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情?”他此時已經無暇細想,一邊咬牙苦忍,強抗着心頭的難受,一邊控制寒氣在體內經脈行走的速度,希望能以本身先天真氣將之驅逐出體外。
“他們在對面!”河岸那頭傳來呼叫之聲,緊接着數十道人影出現在矮崖邊上。
嗖!羅衍腦海中現出一柄血紅巨弓的形象,可惜現在唯一能做之事,就是將身體擋在公主身前。
吾我命休矣!一鐵翎鋼箭到他背心處。
羅衍腦際轟然劇震,身軀一晃,一道熾熱無比的勁氣從背心狂湧而入,卻出奇沒聽到長箭入進骨的聲音。
鋼箭當地一聲落在了河灘碎石上。
對岸正彎弓搭箭的李西遠目光鋭利,隱約間見一團紅光在羅衍背上閃了一閃,就沒有了蹤跡,而羽箭則跌落在地,縱使是他見多識廣,也不由得一楞,氣勢再減三分。
體內湧入的熱,一遇到狂如奔馬的奇寒氣勁,立刻水火融,再無寒熱之分,體內徹骨之寒變成一片清涼,順着他全身經脈遊走三週後,又倒回昭華公主體內。
風火同爐,水暖生霞。
他的腦海中現出了這兩句口訣,知道決定生死成敗的一刻,心靈剎那間無喜無憂,進入空靈無相之境。
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只覺全身經脈膨脹起來,隨時都有被體內這道渾厚無比的真氣撐破的可能,腦海中異像紛呈,滿天的星斗,廣闊的虛空,奇形怪狀的飛禽異獸,身着古裝的怪人…
羅衍噴出一口鮮血,回覆了清醒。
體內的寒氣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古怪之極的覺,全身經脈似乎全沐浴在風細雨中,有説不出的舒服。
他仍未清楚發生了甚麼事,只覺靈台一片清明,心中湧起莫以名狀的狂喜。睜目一看,只見石上的昭華公主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一張嬌豔滴的俏臉煥發出聖潔清靈的光華。
弓弦再響!他倏地轉身。
三漆黑翎箭排成品字形從對面河岸疾而來,無前無後,眨眼就到面前,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之間。羅衍心頭清晰地知道這三箭看似朝他來,實際左邊一箭勁道最足,瞬間加速撞向最上方一箭,直取他的眉心,任何人中了這一箭,只有飲恨當場的份。
如此箭法,也是世間少見,更有個好聽的名字:“飛星逐月”不過這時落在羅衍的眼中,卻好似慢上了許多,遠沒有城門初遇時那種凌厲萬分的勁道,不要説天上的月亮,就是空中的蚊蟲都可能追逐不上,他甚至有時間斯條慢理地拔出肩頭的三尺青鋒,輕描淡寫地將三箭拍落在地,然後一手樓起石上發愣的絕佳人,有如鬼魅般橫閃十丈,飄入漆黑的樹林中,眨眼失去了蹤影。
“公主,你沒事吧?”羅衍在密林中奔馳了大半天后,開口問道,自從兩人從河邊逃生後,昭華公主就沒有説過半句話,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將軍,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馨兒只覺得全身又冷又涼,好象要炸開了一樣,不過從將軍那裏傳來了一道飄飄然的怪異真氣,將馨兒全身經脈護住,反讓馨兒那點淺的修為大有長進,更讓馨兒寒意全消,現在全身舒泰輕鬆至極點。”昭華公主雖然不愛習武,但對這些武學之事,瞭解還是甚多,而且剛才所發生的怪異之事,她也隱隱猜到問題就出在懷中所藏的那塊玉佩上。
羅衍沉了一下,道:“剛才應該是末將為公主驅寒的內家真氣發了公主身上所帶的某件至寶,所以不僅讓末將損耗的真元恢復得七七八八,而且還有所進,順帶也替公主洗經伐髓,大有補益。公主可否將此寶借之一觀?”他一邊説,一邊加快速度,向前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