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翌,杜飛煙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判了死刑,付三候斬立決。
段樵自宿醉中醒來,乍聞此訊,直如青天霹裏,驚愕得幾乎發狂。
他倉皇趕到單琳琳家中,質問她“是你做的好事,對不對?”
“我不明白你在説什麼?”單琳琳不敢看他那張殺氣騰騰的臉。
突然…她頸際一涼,寒森森的劍光驟閃,犀利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單琳琳大駭,不骨悚然。
她輕輕一動,那劍卻硬生生地劃破她一道口子。不深,像一條紅髮絲,黏在脖子上。她再也不敢妄動。
“你想殺我?就為了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利刃前移寸許,口子更深也更寬了。
“她有什麼好?比得過我對你的情深意濃嗎?”她發瘋似的大叫。
“告訴我,是不是你?”他只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我、我…我怎麼可能害你,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鑑,段郎,先把劍收起來好嗎?”她心神俱凜,汗浹背地伺機發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是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唯一能做的只有絕地反擊,不成功便成仁。
“原來真是你。”段樵無限黯然,他至信的人呵!怎麼可以如此對他?手中的劍身微抖,整個人因重從邙恍恍踉蹌。
“不是我,你聽不懂嗎?”單琳琳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子前踞,再往後疾彈,颼地回身,反手一劍,擋在他劍上。終於,出了狐狸尾巴。
“逝着已矣!咱們可以從頭來過,跟我回河北吧!”段樵睇視着她!悲憤加地,像聽了一個最滑稽荒誕的笑話,而發出錯綜複雜、曲曲折折的笑聲。
西方遠處,傳來寺院的鐘聲。此時轉來格外震人心絃。
他無限淒涼地執着長劍,指向她,動也不動。
月落烏啼霜滿天…他的心比漫天飛雪還要冷。
“從今而後,我與你恩斷義絕。”長劍一揮,砍斷她手中的劍,亦削落她一綹長髮。
“嚇?!”單琳琳如遭雷殛,半柄利刃鏗鏘一聲墜地。她呆立原地,眼淚汩汩淌下,悲傷得不能自己。
“沒有了她,還有我呀…”段樵把劍也給扔了,那是她送的禮物,在他二十五歲生那一天。她戲稱那是一對雌雄寶劍,暗喻與他地久天長。奈何…
碰上這樣一個男人,她本無計可施。羅愁綺恨,化為烏有,她只覺寒涼至心底…
“我不准你走,不准你拋棄我。”原先她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如果沒有杜飛煙,如果他肯好好愛她,如果真是如此,一切是可以美好完滿的。
段樵甩開她緊抓着他衣袖的手,飄然沒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禪院鐘聲又響起,彷佛催人上路,聲聲不絕於耳…他走了。
獨留她面對殘局…或許,殘局便是定局。
她目送他走遠。一時的報復之心,竟演變成欷吁一場。她嘴上竟掛上一朵自嘲的微笑。
一切一切,如夜來的風和雨,天明後又將杳無蹤跡。她不後悔,也不心慌,她什麼覺都沒有,宛似一具行屍走,再也不懂得笑和哭。
獄中的子果然難熬。短短三天,杜飛煙已經接見了一百三十二人次,累得她只想大睡一覺不願醒來。除了哭天搶地的娘,和怒指她不肖不聰明不聽話,末了又哭得聲嘶力竭的父親外,連村裏的大嬸、太婆、老伯伯、小柱子…都來探監,表示問。只有那個死沒良心的,至今連個兒影子都沒瞧見。
真是難熬的三晝夜,她想他想得心口都揪疼了。
漸漸地,曙蒼茫。她的刑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