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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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煙想破頭仍思忖不出其中的道理。而以段樵惜言如金的跩德行,想必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這些“旁枝末節”她是沒空太在意,因為,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引着她的心神。
婚禮上有十二疋用金絲線紡制而成的賀聯;六顆產自苗疆的天珠;八大壇香醇美酒;一大束唯有天山才有的璀璨雪蓮。
每一樣賀禮都看得杜飛煙心兒怦怦跳。這幾個用腳底想也知道包準是非當即貴的人物,為何肯送給段樵如此珍貴的禮物?難不成他也曾施恩予他們?
所謂真人不相,相非真人。她該不會誤打誤撞,撿到一個大“寶藏”而不自知。
送走了所有“貴客”杜飛煙喜帕覆頂坐於牀沿,和她娘叨絮家常。
“爹為什麼沒來?”在拜堂前一刻,她才吩咐段樵將喜帖送過去,故意教她爹沒法從中作梗。
“他都被你氣死了,哪還願意來。”莊子寧是偷偷的揹着她的丈夫特地趕來當主婚人的。匆忙之間,她啥都來不及添購,只帶了一大疊銀票,權充嫁妝,給女兒“貼補家用”
“哼!他害我當眾丟盡顏面,更不惜三番兩次推我入虎口,難道我就不氣?”哇!這一疊銀票加起來起碼有千兩以上,杜飛煙食指沾舌,很沒氣質地當場就數了開來。
“收起來、收起來!”莊子寧重複叮嚀她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見了錢也不準出貪財相。
“其實你爹也是為你好,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飛黃騰達、錦衣玉食?”
“爹才不是為了我,他是為了他自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會不知?”杜飛煙嘟起小嘴,怪她娘盲目偏袒自己的老公,一點也不替她着想。
“他有他的苦衷,就跟你這樣拜堂成親一樣。”為了不讓杜飛煙對她爹的成見過深,始終懷恨在心,即使明知理屈,莊子寧還是得替她的死鬼老公辯解。
“我成親怎麼樣?”杜飛煙心虛地打斷她孃的話。
“娘過的橋比你走的路多,這點小把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莊子寧媚眼輕挑,豔微撇,一副穿人情世事的明樣。
“看…看出來什麼?”事關她一輩子的前途,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坦言招供。
“你準備跟他耗多久?”暗示的聽不懂,莊子寧乾脆明着説:“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早晚都會遭人非議,你將來怎麼辦?還要不要嫁入?”
“我…嫁啦!”她仍是死鴨子嘴硬,一味裝胡塗。
“是嗎?我看那姓段的不像在娶媳婦兒,倒像在聆聽判決,臉上沒絲毫喜氣,對你更是冷冷淡淡的,這是新郎倌應有的表現嗎?”知女莫若母。這種荒唐至極的事,普天之下怕只有她女兒才做得出來。
“他本來就不苟言笑,你何必硬要往雞蛋裏挑骨頭?”杜飛煙擔心出更多破綻,急着催促她娘回去。
“很晚了,爹見不到你,又要大發脾氣,藉題發揮,把帳算到我的頭上,你快走吧!”
“唉!我被你們父女當夾心餅,左右皆不是,你…過一陣子,等你爹氣消了,記得回來跟他認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即使有錯也有權利要求被原諒。
“我明明沒錯為什麼要認錯?”替莊子寧披好鬥蓬,杜飛煙已無意再繼續這種沒有建設的對談。
“你私訂終身,還…”
“那是他我的。”杜飛煙的脾氣完全得自她孃的真傳,剛烈無比,既做了決定,絕不中途退縮。
“你回去告訴他,什麼時候他悔改了、知錯了,我就什麼時候原諒他。”送她娘坐上轎子,旋即關上大門,她不願再聽她娘所作的任何解釋。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新房裏一如預期地冷清,段樵沒來,他當然沒來,圓房可不包括在“易”之內。他們事先講好的,人而做夫,人後各過各的,誰也不干涉誰。
褪下鳳冠霞帔,她一個人把兩杯杯酒全喝了,趁着微醺之際吹熄蠟燭,她窩進被子裏,獨自飲泣。
落魄至此,除了怨她爹,更該恨穆天魁。她氣惱她爹的無情寡義,但這股怒焰可以暫且壓下,待她將穆家搞垮復仇之後,她會回去把她爹數落個三天三夜,以這團烏煙瘴氣。
新月緩緩爬上中天,黑幕籠罩下的夜空冷冷亮亮。杜飛煙美麗的眸子微合,思緒依然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