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郎騎竹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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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情居士説道:“該了結的畢竟也要了結,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你被人誤會,可雲是個好孩子,你也是,我多麼希望你們是好朋友,而不是仇敵。”寒箏苦笑一聲道:“有了他在,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站在一起的,縱然站在一起,心裏始終會有疙瘩,縱然她放得開,我卻不能,爹…哎…”閒情居士説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裏有個結,我也知道現在結不開,但是,你放心,爹爹無論如何都會在你身旁的。”寒箏如同小孩子一樣乖乖的點點頭,寒冷的夜裏有了父親的存在,始終是有着温暖的覺。
閒情居士想起什麼的説道:“今晚回來的時候,赤嵌的人跟蹤過。”寒箏面肅然一下道:“最近赤嵌的人馬很是活躍,似乎是衝着本門而來,不過爹放心,我已經派下人手去查探了,相信不久就會了解到他們的真實意圖。”閒情居士點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如果需要爹的地方,就説一聲,爹雖然是老骨頭了,可是卻還有幾兩重,加上爹那些老不死的朋友,還算有幾分重量。”寒箏動的道:“爹,謝謝你。”閒情居士笑一笑,不經意間揚起頭,似聽到天空中子的聲音: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可是這如何能夠呢?欠下幾十年的親情,現在是該一點一滴彌補回來的時候了啊。只要有我在,誰也休想動箏兒的一寒,誰也別想傷害她,敢犯月眉者,雖遠必誅!
莫浮雲快步的走進石牢中,推開了門,黑夜中看不清楚角落裏的竹,此時,她應已進入夢鄉了。
又是這樣的黑夜,恍然間如同回到了十年前,那年,莫浮雲六歲。
十年前-初夏-月眉門-竹園居初夏的時節,帶着青青翠竹的香味,門中有花圃的地方都充滿了花的氣息,一道道的花槽風招搖,煞是好看。
六歲的莫浮雲對各種竹類的習已是知之甚詳,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説,自是高了一籌,加上其心平和,少了小孩子的浮躁,多少得了老一輩人的喜歡。養竹人的來源,多是由附近的孤兒,被拋棄後被巡山的老林人揀來的,這幾乎成了一代代養竹人來源的據,大家都是孤兒,雖然表面上孤僻些,內心裏也多了認同。大約人生的哲理便是由孤獨的人發明的,很小的時候,莫浮雲就已被這種孤獨所同化,變成一個不喜多話的孩子。
那莫浮雲正在林間尋走,查看自己負責的竹園的情況,正走着,竹林的一邊傳來一聲尖叫聲,莫浮雲快步趕過去,只見一個小孩倒仰在地上,雙手彎曲的支撐着身體,一臉的恐慌,在她的前面,是一隻中指大小的竹葉青。
蛇兒彎彎,呈s型的朝着小孩游去,那小孩幾乎已嚇呆了,驚恐得連喊叫聲都不會了。
莫浮雲二話沒説,將間的一小竹枝起,朝前一步,輕輕一挑,將竹葉青挑在竹枝上,平衡好首尾,猶如耍魔術般,任由着竹葉青如何爬動,始終爬不出竹枝。
小孩驚奇的看着莫浮雲玩着小蛇,直到他將間的一個小袋子拿出來,將蛇倒了進去,再束緊了起來。
收回詫異的目光,小孩吶吶的道了聲:“謝謝。”莫浮雲輕輕的一笑,説道:“這裏蛇很多,以後要小心。”説完,帶着蛇袋,朝蛇奴的住處走去。
六歲的莫浮遠便已是如此淡然的對人,不求謝不求恩,而那個小孩子便是竹了。
後來竹才知道,原來每個養竹的人都要學會訓蛇,而訓蛇的地方便是蛇奴的住所,很難想象在月眉門這樣美若天境的地方竟還有滿室都是蛇類爬行的地方,但是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竹才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養竹人。
莫浮雲始終象個哥哥一樣的傳授着知識,許多都是老一輩的不傳之秘,竹自是受益多多,內心處的動已經許多年許多年。
在莫浮雲的眼中,竹也的確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也許只有孤兒才能真正的瞭解孤兒的心境,而如今找到了自己爹孃的莫浮雲站在這黑暗石室中,心中不免升起一種內疚,似乎再也不能和竹同甘共苦了一般。
莫浮雲輕輕道了聲:“小竹。”黑暗中一聲呀然,然後莫浮雲覺到一個身影撲在自己身上,搐起來,淚水很快濕了衣衫。
莫浮雲突然覺得自己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在竹的面前,自己也必須是座高山,聽着她悽楚的哭聲,心知她是受了委屈,若不是為了自己,又豈會暴武學呢?莫浮雲深深的嘆口氣,若大人一般的道:“你受委屈了。”竹拼命的搖着頭,突然又想起什麼,忙朝外面望了望,急道:“小云,你快走,被他們發現了就完了。”莫浮雲絲毫不緊張的道:“別慌,是居士前輩帶我來的。”頓一下,正道:“小竹,這次我來,是想勸你一件事情。
“竹輕輕的等待着,沒有一絲的抗拒,莫浮雲便將閒情居士告訴他的話一五一十的稱訴出來,而自然,莫浮雲沒有告訴他自己將要遠去崑崙山的消息,雖然這樣的不辭而別不好,但是若是説了,恐怕又生爭端。
末了,莫浮雲還將自己在殺手那裏聽到的九如意的消息告訴了竹,使得她在月眉門立足又多了一個籌碼,許久之後,莫浮雲在竹依依不捨之後才離開而去。
走出門,閒情居士卓然而立,莫浮雲快步走過去,頓了一下道:“前輩,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閒情居士頷首,雖未做聲,但兩耳已是傾聽之狀。
莫浮雲説道:“我想去看兩個人。”閒情居士點了點頭,在莫浮雲説完路線之後帶着他而去。
夜深-月眉門-丁香居室小窗前,輕輝玉臂寒,夜已深,人未眠,丁香含着甜甜的笑意縫織着衣,似乎是從未乾過如此的活,手不時的被刺中,惹得微微蹙眉。
美人如花似嬋娟,怎能叫人不心憐?莫浮雲在窗外的遠處靜靜的看着,樹影下,屋內的人無法看清楚他的存在,可是那一舉一動卻深深映在莫浮雲的心裏,道了一聲抱歉,一聲內疚,還有什麼可説的呢?父母團結,遠避世間,他們能夠犧牲如此多,自己的這點犧牲又算什麼呢?只是留給別人空餘的憾意,一陣內疚。
莫浮雲抬起頭來道:“前輩,我想去…居。”閒情居士一頓,恍然明白莫浮雲要想去見寒箏,問道:“你都聽見了?”莫浮雲點點頭道:“似在夢中,聽得不似很清楚,但是醒來之後,一想,便明白了。”閒情居士嘆口氣道:“的確是你秦師叔毀了你的經脈,你怪她嗎?”莫浮雲搖搖頭道:“若是以小云的殘軀能解決上代的恩怨,縱然是粉身碎骨又如何?”閒情居士愛憐的摸了摸莫浮雲的頭,輕道了聲:“好孩子,苦了你了。”月眉門-東山-閉關室寒箏從未想到莫浮雲會在此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眼神中帶着一陣恩,莫由來的一陣動從心底升起,從來莫浮雲便如同是莫天命的影子,不時的在夢裏徘徊着。
唯獨今天,是否是因為要離別,莫浮雲的形象竟顯得如此的清晰動人,一走便是永別,天涯從此兩相隔,寒箏的心底不由得一陣心酸,莫浮雲已經這麼大了,十六歲了,越是看着他,心裏越是有一種酸楚,酸楚得想要下淚水來,這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卻早已將他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莫浮雲的心又豈會覺不到如此的氛圍,第一次發現兩顆心還有如此近的距離,不是娘,卻有着孃的氣息,不是娘,卻有着孃的眼神,莫浮雲只覺得鼻子酸酸,恰是要到離別時,才會想起許多許多往事,恰是要到如此時刻,才會恍然以前的歲月,好的點點化成血脈的暖,一片片的將自己淹沒在濕潤的動中。
沒有言語,寒箏輕輕朝前踏出一步,伸出手擦乾莫浮雲的眼淚,這雙玉羽玲瓏的手,卻是無人觸摸過,天生憐愛,卻獨罪佳人,何苦由哉?
莫浮雲含着淚水的笑,低聲喚道:“掌門,對不起。”寒箏搖搖頭,將莫浮雲抱在懷裏,輕輕的抱着,她知道他曾經恨過自己,為什麼要説對不起呢,一切都即將遠去,如同人之將逝去一般,宛如枯葉臨土前的嘆,原來和師姐的恨已不是那麼的濃烈,原來一切都可以被動改變着,此時此刻,寒箏知道自己心裏那僅有的恨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只是無法圓滿的遺憾,此生為情所困,已經失去了太多的青,是否該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存在呢?
如此的真情,閒情居士亦不忍打擾,悄然退了出去。
良久之後,二人才分開來,拭乾眼淚,寒箏為他整理着衣服,説道:“要走了,以後,會想起這裏嗎?”莫浮雲重重的點點頭,仰頭回道:“會,我會回來的。”寒箏微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似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一般。説完這句話,返身走進裏屋,拿出一竹笛來,牽着莫浮雲道:“跟我來。”東山之上,夜已深,卻並未讓情景淒涼,莫浮雲站在寒箏的身旁,寒箏將竹笛輕柔的放在間,這個剎那,莫浮雲第一次發現寒箏的嘴非常的好看,滑得似玉膏一般。
笛聲悠悠,似在向黑夜訴説心事,微微的纏綿,微微的離別,若風輕雲淡,若大海無波,沒有萬千鐵騎的勇猛,亦沒有十足纏繞的深情,只是一種淡然,淡然得宛若片片飄雲,絲絲飛絮一般。
良久良久,當一切都成為沉寂之後,寒箏轉過頭説道:“記下了嗎?”亦唯有寒箏對莫浮雲才有如此瞭解,心知她只吹一遍,莫浮雲便絕對會記牢的,雖然他不會吹笛。
莫浮雲點點頭,寒箏將竹笛遞到莫浮雲的手中道:“沒有什麼好送你的,這隻笛子伴隨我多年,便勸當是離別的禮物吧。”莫浮雲愣了一下道:“掌門…”寒箏搖搖頭道:“別,別叫我掌門,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娘。”莫浮雲突有所的道了聲:“娘。”寒箏只覺一種想哭的衝動,眼淚直在眶眶裏打轉,説道:“乖孩子,娘等你,等你回來。”莫浮雲點點頭,終於不再説什麼,本以為跟着爹孃走了,便了無牽掛,如今心裏卻明白,以後的某一天,自己真的會回來,因為這裏還有一位娘啊。